第四十二章 逐步深入 一
一 随着“哇”的一声喊，王可义被梦中出现的情景吓醒了。 在这三个多小时的睡眠中，王可义老是做噩梦，出现了多次这样的情况。李小妮心疼了，把他揽在怀里紧紧抱住，安慰说：“你福大命大，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王可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小妮，我感觉着不好。估计呀，这个事出定了，并且就在眼前。” “焦点在哪里？是在郑艳艳的身上呀还是在夏立的身上？” “不光他们俩，都是焦点。抓住了徐春生，我们就完了；耿玉强出了事，咱们也不利索。” “这么说来，是困难重重了？” “可不！如果没有这么多的问题，我就不犯这个愁了。” 李小妮闭上眼睛想了想，建议说：“实在不好解决的话，咱们就走。天下这么大，到哪里也能生活。”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我才叫徐春生去弄钱的。可实在是不甘心，咱们走到了这一步不容易，还没有风光够。” “要是不想走，就豁上代价赌一把。问题虽然是很多，可总得有个重点。你现在最害怕的是夏立那一头？” “是，我睡不好觉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他娘的，这个杂种，去了我的老家还不算，还连着去了两趟公安局。这么弄下去，早晚有毁的那一天。” “那就弄死他！对付徐春秋不好办，他躲在暗处，找不到。要想收拾这个夏立，应该是不难。” 王可义露出了一脸愁，气哼哼地说：“我想让徐春生他们去干这件事，可他妈的不理我了，已经有六天的时间没有给我电话啦。” “哼，只要腰里有了钱，就想不着你了。”李小妮再次闭上眼睛想了想，“我觉得，得靠咱们自己去争取。我靠过去，好上侦查侦查，看看到底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王可义赞成，说：“你只要把夏立的生活规律掌握起来，我去解决。哈，他们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想到是被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除掉的。” 在第二天里，李小妮就开始行动了。她用围巾包着头，一会儿找个理由走到厂里转悠转悠，一会儿走到门卫那里与那两个守门的人拉拉呱。 夏立不善于活动，他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就是开着车到外面转一圈，有的时候下车间走一走，也是来去匆匆。 要想达到目的，只是做到这一步还不够，李小妮决定在厂里干上一段时间。她装着可怜走进人事部，请求他们帮帮她：“兄弟meimei哪，我已经吃不上饭了。你们快点开开恩，同情同情我，让我在这里干上一点活吧。” “现在不缺人。等过去这个月，再过来看看。” “让我过来打扫卫生也可以。我发现，你们的办公楼里不干净。”李小妮想到那边去，是为了便于接近夏立。 “从建厂以来，我们就没有培养过专业的保洁员。走吧，我们这里暂时还没有这种安排。” “兄弟meimei哪，帮帮忙吧。不怕你们笑话，我已经山穷水尽了。一对双胞胎全都考上了大学，一个月得花去一百多块钱。到现在，我已经去卖了十多次血。” 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人们，只重视思想，不重视知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人们有了新的认识，看重了知识。孩子进入了高校，是会受到大家高看的。听了她的这个理由，他们这几个人不再朝外推。在积极为她想办法的同时，他们还为她凑了一千多块钱的“救急”费。 谎言起到了作用。从此，可以穿着厂子里的工作服理直气壮地自由出进了，李小妮兴奋得在那里暗暗地为这一着叫好。 以图能够近距离的监视夏立，李小妮主动与一个工作在他身边的女打字员好上，一有空儿就走过来和她拉谈。 这一天的下午，夏立派人喊过来了耿玉强。这显然是应该关注的，李小妮躲避着他们的视线，走到近处进行偷听。 在过去，耿玉强与徐春生走得很近。夏立估计，现在的他们可能还保持着联系。他想说服他，使他走上正义的光明之路，“玉强，你在这里干得挺不错，张叶也说你有了好的想法。为人哪，得走正道，你这么做，挺好。是不是还得应该来个完全彻底，把那些丑陋的东西全部抛出来。你有没有掌握着徐春生他们的动向？要是有，应该勇敢地到公安局里讲出来。” 这种情况是没有的，耿玉强面不改色地否认了：“兄弟，你没有记恨着我，使我很感激，想诚心报答你。可我已经和他们断绝了所有的往来，摸不上。” “对我的这个提议，你最好是再仔细考虑一下。徐春生太恶了，一口气杀了六个人，惊天动地呀！” “是，他这么做，确实是不应该。”耿玉强严肃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他确实是不了解，“包庇罪犯就是犯罪，我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可我确实是不晓得。” “你了解王可义吗？他这个人怎么样？” “对他有些了解，但不是那么深刻。总的说来，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太好。前几天，他在背地里骂我，被我打了。”耿玉强这么说，是因为张叶已经和他讲了夏立这边的情况。耿玉强认为，既然夏立已经知道了，如果再全面掩盖，会引起他的更大怀疑。 夏立没有再问下去。他觉得，耿玉强总是在那里否认，说多了无益。 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这些谈话内容，李小妮没有再回到工作岗位上，火速跑到了王可义的面前。他更是吓坏了，说杀气已经移到了身边，得高度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