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冥冥中的定数

    看着面前的那张漫画，秦朗也不禁笑起来，随即把报纸放到罗荣面前，然后用手指了一指。

    “很形象嘛！常校长拿着大洋和机关枪，阎老西手里拿着秤砣、秤杆、而冯大帅只有大刀和窝窝头。”

    罗荣扫了一眼之后，笑着说道。

    此时，中原大战已经拉开了帷幕，常冯阎所部一百五十多万人的部队，在华夏的土地上杀的是尸横遍野。从豫南到湘南处处烽烟，百姓们只能在混乱中颠沛流离。还好交战的时候不是寒冬，否则他们不死在枪弹之下，也必然被饥寒吞噬。

    秦朗点了点头。

    “冯大帅的兵不错，可惜就是立场不对！”

    西北军的士兵打得英勇，甚至再一次骑兵突袭中，常公都差点被俘虏。因为他们经常手持大刀杀敌，以至于常军的伤兵，十有五六是被刀砍的，这也使得常军畏惧和他们交锋。

    罗荣把报纸放到一边后，沉声说道：

    “是很可惜，但是这些军阀又有谁会罢兵息武。你看常校长的钱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买了枪炮还是要屠杀自己的同胞！如今国家被打得破破烂烂，在国际上是越得抬不起头了！”

    秦朗微微一笑。

    “老罗，抛开这些，你觉得这次大战，真如漫画中的这样吗？”

    罗荣用手指了指他，然后笑着说道：

    “秦司令，今天是考我呢！这画太绝对了，在湘赣红区的时候，红军可比冯大帅的处境艰难多了，但还是消灭了大量的敌人，最终站稳了脚跟。”

    秦朗笑道：

    “经济确实只是一个方面，这次冯大帅打成这样，问题还是出在他的指挥上。”

    冯军一开始是势如破竹，打得常公都差点全面撤退。可是冯大帅又犯了错误，尤其是八月的几次进攻，硬生生的把进攻战打成消耗战，这对缺粮少弹的西北军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伤害。等到晋军败退之后，西北军也阵脚不稳。进入九月中旬时，失败已经成了定局。结果无非是全军覆没，或者留下一点人苟延残喘。

    罗荣也感慨的说道：

    “打成这样，冯大帅确实难辞其咎。西北军在初期就投入5o万人马，而常校长只有4o万人马，没有做好准备不说，嫡系就九个师多一些的人马。而且像韩复榘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敢和冯大帅正面对敌。连我都一度认为他要取胜，还在为湘赣红区能得到展而高兴呢！”

    秦朗摇了摇头。

    “冯大帅的成败，关键还是阎老西啊！”

    阎老西扣押冯大帅以后也是骑虎难下，本来想找常公弄一点好处。结果冯大帅却利用会见熟人的机会，指示手下大将鹿钟麟联络常公。这一下子阎老西也吓慌了，赶紧到冯大帅面前哭了一场。两人商量半天后，决定联合起来打倒常公。最后以妻女为人质，冯大帅才回到豫南。

    而此时鹿钟麟、宋哲元已经和常校长商量好，共同讨伐阎老西。这确实也符合西北军的利益，一个是去年的蒋冯战争中，阎老西把西北军坑得死去活来，军中上下恨他入骨。

    二来是晋系的位置正好卡在西北军的侧背，无论西北军攻守都会被威胁。

    三来是阎老西的人品太差，就算两家联合打败了常公，常军只要退回长江以南就能守得住。反而缺乏渡船的西北军根本无法过江，到那个时候，诡计多端的阎老西肯定又要出幺蛾子。如果他和老常又联合在一起，恐怕西北军连陕甘都撤不回去。

    基于以上几点，西北军的将领一直认为，应该联常反阎，先消除侧背这个隐患，等到实力恢复再对付常校长。

    但是冯大帅却一再坚持进攻常公。他的理由是如果讨伐晋系，以后就得独自面对常公。而这是如今的西北军做不到的，只有联合晋系打倒老常，西北军才能得到一个安定的局面。

    冯大帅的意见只得到一个人支持，其余的幕僚、将领，甚至鹿钟麟这样的铁杆都表示反对，但这个时候他却一意孤行。

    果然，阎老西又开始背信弃义，为了保存实力，他断掉冯军的给养，一下子把他们推入绝境。而那些心生怨恨的西北军将领，也纷纷的投靠了常校长。

    罗荣冷笑一声。

    “这些军阀一个都不能相信，尤其是这个阎老西，就像变色龙一样，和他打交道就没有不吃亏的。倒是那个孙殿英出乎意料，居然守亳州那么久。”

    因为西北军刘茂恩部的变节，常军得以长驱直入，孙殿英只得把部队带到亳州。此地位于陇海、津浦两线之间，正好可以威胁到常军的侧背。

    常校长见势不妙赶紧调兵围攻，居然没有打下来。这一围就是两个多月，虽然孙殿英也弹尽粮绝，但是他并没有投降。如果冯大帅能抓住机会，就能直扑常军的后勤基地，这样一来历史必然被改写。可是一向英明的冯大帅竟然中了反间计，把孙殿英给卖了，万般无奈之下孙部只得退到豫东休整。

    秦朗也轻蔑地说道：

    “阎老西还想保存实力呢，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以为常公就会手下留情！”

    罗荣想了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

    “司令的意思，奉军要入关了？”

    秦朗笑着说道：

    “好处已经捞到手，冯阎两路兵马也败局已定。这个时候还不出手，他就不是少帅了。”

    常公为了拉拢少帅也是动了血本。

    中东路事件后，东北兵疲民困，财政紧张。常公专门派人去东北，买了将近3oo万大洋的军火，算是缓解少帅的困境。而在六月，与冯阎开战后。常校长又给了少帅两百万大洋的开拔费，不过在战事吃紧的情况下，却没有等来一兵一卒。

    情急之下，他又赶紧派人联络张少帅，得到的结果依旧是“财政紧张”。对方伸手再要五百万，还要求帮助东北行一千万的公债。

    常公打掉了牙和血吞，顶着重重压力满足了他的要求。可是张少帅依旧没有动手。

    “报告司令、政委，张少帅通电全国，讨伐冯、阎二逆！”

    接过电报时秦朗不由愣住，因为落款的时间，居然是一九三零年九月十八日！

    “老罗，你说冥冥中是不是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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