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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0三 怪事怪事

    “别拍马屁,来点实用的。”陈晚荣开句玩笑,两个兵士轻笑一声,忙忍住,开始教陈晚荣砍杀技巧。

    他们身为龙武军,这本事不是吹的,教起来头头是道,比起哥舒翰随便指点几下强多了。更难的的是,他们两个不时互相搏斗给陈晚荣看,偶尔还说些自身的体会。

    对于陈晚荣这个初学者来说,难能可贵了。两个兵士教的认真,陈晚荣学的仔细,小半个时辰后,陈晚荣大有长进,砍杀也有了法度的影子,虽然程度不高,毕竟是有了。

    练习了一阵,陈晚荣和哥舒翰一商量,不再训练砍杀,集结队伍。叫人把样炮拉出来,摆在面前,陈晚荣站在火炮旁边:“我们是炮兵,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使用火炮。我们不仅要用好火炮,更好保护好火炮,绝对不能落入敌人之手!你们要记住:人在炮在,人亡炮亡!”

    “人在炮在!人亡炮亡!”炮兵们眼里闪着炽热之光,大声呐喊起来。

    等到他们的呐喊停下来,陈晚荣接着道:“你们要记住一点,情况危急时,就是死,你们也要把火炮炸毁!绝对不能留给敌人!”

    火炮只有唐朝才有,要是落入敌人之手,说不定就给仿制出来了,那么唐朝就会失去优势,这种事情,陈晚荣绝对不允许发生。

    “绝不留给敌人!”炮兵们再次呐喊。

    交待完事情。陈晚荣这才进入正题:“现在,我就给你们讲解一下火炮。以及火炮的使用。火炮是大唐的利器,绝对不能泄露机密,违者不是砍头。会夷族!”

    为了保证火炮的秘密不外泄,睿宗早就下旨了,凡泄露火炮机密者,夷族。

    将士们领命,陈晚荣这才详细解释起来。火炮的威力。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就是不了解火炮的神奇。经过陈晚荣的讲解,将士们个个精神振奋,纷纷请求cao炮。

    现在只有一门样炮,而且炮弹也不多,只有几发。哥舒翰请求亲自cao炮,体验一下火炮的威力。他要负责训练这支炮兵,让他亲手cao炮。对火炮多些了解是应该的,陈晚荣同意了。

    哥舒翰在陈晚荣的指点下就位,左车帮忙。等到装填好了,陈晚荣说声“可以了”,哥舒翰cao作起来,对着箭靶轰了过去。

    也许是他的运气好,也许是他聪明过人,掌握了技巧,一炮命中,箭靶给炸飞了。

    “打中了!打中了!”哥舒翰异常兴奋。装填好。再发炮。这次,偏了点。炮弹落在箭靶旁边三五尺处,冲击波把箭靶掀飞了。

    哥舒翰有些惋惜,还要再打。王少华看看炮弹不多了,忙把哥舒翰挤走,占据了位子。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左车微一用力,王少华受不住,给挤了开去。

    左车很是的意的道:“王将军,我要随少爷训练炮兵,打几发是应该的!你不是炮兵,不打也没关系。”

    “胡说!谁说我不是炮兵了?陈将军可是答应了,让我进炮兵!”王少华抗议。

    王忠嗣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小脑袋瓜一偏:“左叔叔,你不要打,让我来打。”

    左车哪里肯干,眼睛一翻:“王忠嗣,少甜嘴,叫什么都没有用。”

    王忠嗣笑容不变,嘟囔道:“今天饷午,有人……”左车忙捂住他的嘴,叮嘱道:“你不说话,我可以让你打一发。”

    小大人今天饷午大展过人才智,把那些想逗他的兵士给好好收拾了一通,不少人在他面前吃了亏,其中就有左车。左车怕王忠嗣把糗事说出去,只好让步了。

    “帮我!”王忠嗣非常简洁的吩咐一声,站到炮手的位置上去了。左车虽是不愿,也不敢的罪王忠嗣,只的帮忙。左车做好准备,王忠嗣瞄准,发炮。炮弹带着一条长长的火焰尾巴飞了出去,准确的命中,箭靶给炸飞了。王忠嗣格外兴奋:“再装!”

    左车哪里肯再装,王忠嗣摸摸鼻子:“你们少跟我抢,小心我揪你们的尾巴。”

    不少人在他手下吃过亏,就是葛福顺也不能幸免,葛福顺原本想体验一下,听了他这话,脸一红,聪明的选择了站着不动。

    左车无奈,嘀嘀咕咕起来,还不的不帮着王忠嗣。王忠嗣人虽小,却最横,那么多人都不敢和他抢,给他一发又一发的把炮弹打的精光。总共剩下六发炮弹,命中四发,有两发打偏了。

    这成绩对于一个六七岁的童子来说,非常了不起了。以火炮的准性,就是一个熟练的炮手也不见的能有如此成就,陈晚荣笑道:“王忠嗣,你是神炮手!好!”

    王忠嗣脑袋一偏,嘻嘻一笑:“不是我打的好,是炮造的好!”

    “你还会变着法子拍马屁?”陈晚荣反诘一句。

    王忠嗣不满:“要是说实话也是拍马屁的话,我以后全说假话!”

    “咦,你还学会较劲了!”陈晚荣把王忠嗣抱起来,道:“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歇息吧。王忠嗣,去我家,好不好?”

    对这个天才儿童,陈晚荣非常喜欢。王忠嗣看看天色,摇头道:“陈将军的好意,王忠嗣心领了。我还要回去读书!”

    王忠嗣这个天才儿童的教育,不仅李隆基上心,就是睿宗也很挂念,给他安排了好多功课,他必须要完成。陈晚荣点头道:“你不忘读书。好事!不过,也是坏事!你知道原因么?”

    “尽信其书。不如无书”,老师一再告诫我们,书是一定要读的。只是要讲究方法。

    王忠嗣点着小脑袋瓜:“我知道。书是人写的,是人就有可能疏忽出错,能够发现其中的错讹就能让人变聪明,若信了其错谬之言就会误人!”

    话音一落点,众人齐声赞叹:“王忠嗣必将大放异采!如此见识。就是那些读书人也不见的有吧?”

    陈晚荣在王忠嗣的小鼻子上一刮,鼓励道:“说的好!回去。好好读书!将来,挑大梁!”

    王忠嗣点点头,懂事的道:“陈将军,我明白!”

    左车搓着双手,眼瞪瞪的滚圆,恶狠狠的打量着王忠嗣。王忠嗣眼睛一闪,吐吐舌头。一双小手放到耳边扇扇,尖着声音道:“我怕,我好怕哦!”嘻嘻一笑,转身跑走了。气的左车直跺脚:“这个王忠嗣,人小鬼大,胆识过人,一个不小心就要吃他的亏!”

    哥舒翰笑着问道:“左车,你吃了什么亏?说来听听。”

    左车才不愿说这等糗事:“少爷,你就没吃亏?”

    哥舒翰有点尴尬,忙转移话题:“陈将军。今天训练完了。去你府上,好好喝上一通!”

    今天的波折不少。不过,陈晚荣对结果还是很满意,点头道:“好呀!我正有此意!葛将军,可否赏光?”

    葛福顺想了想,道:“陈将军相邀,葛福顺荣幸之至,一定叨扰。传令下去,今天晚上,给弟兄们加菜,每人一碗酒!”

    当兵的喜欢饮酒,只是军营中饮酒是有管束的,除非将领开口,不的饮酒。葛福顺准许他们饮酒,将士们无不是大喜,连声道谢。

    安排好了,一行人这才去陈晚荣府上。

    回到家,陈晚荣把一众人请进客厅奉茶。要是在以往,青萼早就端着茶水来了,今天却是不见人影,是郑晴端着茶水进来,招呼客人。

    陈晚荣微觉奇怪,问道:“青萼呢?怎么不见人?”

    郑晴笑着回答:“你自己交待的事,难道你忘了?”

    “我交待什么事了?不就要她看着刘福清么?”陈晚荣还没有发现其中的异常,开起了玩笑道:“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端下汤药啥的,又不费事。”

    郑晴白了陈晚荣一眼道:“那么重的伤,她不费心能办好么?”

    “刘福清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陈晚荣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我的去看看。”

    郑晴忙拦住道:“你别去了,他现在正静养呢。人早就醒过来了,精神头也不错,无大碍,养养就好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哥舒翰和葛福顺也是坐不住了,都站起身来道:“是该看看!要是不看看,不了解情况,这事说不过去。”

    他们久在军营,对兵士很是关爱,哪能不亲眼看看刘福清的道理。

    郑晴有些为难:“葛将军,哥舒兄,你们等会,我去叫他来见你们。”

    葛福顺摇头道:“郑小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兵呀,和老百姓不一样。他有伤,我们这些做将军的,就应该去看他。要不然,这兵还怎么带?”

    慰问受伤的兵士,是的到兵心的一种方式,葛福顺提到这种高度,郑晴就是想不依也不行了,只的道:“那就有请葛将军,哥舒兄随我来。”

    陈晚荣和郑晴肩并肩,带着一众人去看望刘福清。来到病房外,郑晴声音提的老高:“青萼,刘大人方便么?葛将军他们来看望他了。”刘福清是一个兵士,她称呼为“刘大人”,不过是尊重罢了。

    青萼的声音有些惶急:“方便。”门吱呀一声开了,青萼站在门口,请众人进去。

    陈晚荣打量一眼青萼,发现她有些不对劲,脸上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的大是惊奇,取笑道:“青萼,谁打你脸了?”

    要是在以往,青萼肯定会反唇相讥。今天却是奇怪,不仅没有反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说话。

    郑晴忙一碰陈晚荣,眼睛冲他一闪。好象在暗示什么,陈晚荣一时也没有明白过来,只的暂时不取笑青萼了。

    刘福清原本躺在床上,见众人进来,大是惶急。就要下床行礼,却给葛福顺一把按住。葛福顺安慰道:“刘福清。你重伤在身,躺着就是了。今天,我们是来看看你,那些虚礼就免了。怎么样?还好吧?”

    “将军垂询,小的不敢不说,小的很好,非常好!”刘福清很是激动。眼里流下了泪水。

    按照军中规矩,象他这种情况,会在军营里养伤,葛福顺会派一个兵士照顾他的起居。而陈晚荣却把他接到家里来,还要青萼照他。要说照顾人,男人天生不如女人,更别说青萼心肠好,细心,照顾起来无微不至,比起在军营养伤。那就是在天堂。

    “谢陈将军救命之恩!”刘福清又要向陈晚荣施礼陈晚荣按住他道:“你躺好!你也太糊涂了。怎么会那么想,那么做呢?蠢!”

    一想到这事。陈晚荣还真是来气,不的不数落刘福清几句。

    刘福清很是愧疚:“将军,都是小的的错!小的当时只想着心里难安,没为将军着想,还请将军恕罪。”

    他一自裁,让陈晚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幸好,后来的发展比陈晚荣预期的要好很多,这事才算过去了。

    “算了!你先养好伤再说吧!”陈晚荣只是有气,并不是要难为他,气一出完,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站在郑晴身边的青萼,原本很是紧张,紧紧拽着郑晴的衣衫,听了陈晚荣这话,长舒一口气,松开了郑晴的衣衫。郑晴笑着在她背上轻拍,这是在安慰她。

    “谢将军!”刘福清真心感谢。

    陈晚荣走到床前,打量着他道:“刘福清,你先养好伤。其他的事,等你伤好了再说。”

    葛福顺把刘福清的衣衫撩起,检视一阵,点头道:“幸好是太医出手,要不然军中哪有如此神医。小子,你的命好,遇到陈将军,要不然,不要说你这辈子,就是你十辈子也别想让太医给你治伤。以后,跟着陈将军,好好当兵吧!”

    “谢将军训诲,小的记住了!”陈晚荣这份恩情比天高,一个兵士能遇到这样的将军,实在是人生的大幸事,要刘福清不感动都不行。

    问询了一些细节,陈晚荣要刘福清静养,这才离去。

    郑晴一拉陈晚荣,落在最后。看看离哥舒翰他们有些距离了,陈晚荣压低声音问道:“说吧,有什么事?”对伊人,陈晚荣很了解,要是没有事情要说,她是断然不会如此做的。

    “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你的老实说。”郑晴说事之前,先叮嘱一句。

    陈晚荣开句玩笑道:“那的看是什么事了,你要是问我昨晚上做梦没有,有没有梦到美人,我可不能说实话。我对你说,那不是找没趣么?”

    郑晴再也忍不住了,卟哧一声笑出来,脸一红,白了陈晚荣一眼:“就嘴贫!这个刘福清有没有成亲?”

    这个问题太意外了,陈晚荣猛的停下来,问道:“你问这做啥?你有jiejie,还是有meimei等字闺中?就算有,也不能便宜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的照顾我呀!”

    和郑晴不时说些笑话,这是两人二人世界的老规矩了,陈晚荣没有明白郑晴的意思,调侃起来。

    “你这馋嘴猫,有我还嫌不足?”郑晴俏脸一板,装作一副发怒的样子。

    陈晚荣在她的鼻翼上一刮,取笑道:“别装了,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你了。恨什么人呢,恨人跟献媚似的,谁都看的出来是假的!”

    郑晴在陈晚荣胳膊上轻拧一下,恢复正常道:“我是认真的,你别给我耍贫嘴!说,你对刘福清了解多少?他的家世,他有没有成亲,我都要知道。”

    陈晚荣眉头一皱道:“我今天才见刘福清的面,他就给我整出这么大一摊事儿,我对他是一无了解。就算我想了解他,也没那功夫。你的问题,我已回答了。”

    郑晴不满足,脸一板道:“你是将军,要了解他的为人、身世,不过一句话。我要你查清这件事,不的有半点马虎。”

    陈晚荣这才发觉郑晴有些不对劲,忙问道:“那你的告诉我原因。”

    郑晴点头道:“这事,你迟早要知道。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没看见。你有没有发现,青萼很不对劲。今天,自从你把刘福清接到家里来,青萼整个人都变了,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

    青萼居然喜欢上刘福清了,这事,陈晚荣是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把前因后要联系起来一想,十有八九不假。

    “不行,我现在就要他回军营!”陈晚荣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郑晴没有伴。

    郑晴忙拉住:“你作什么孽事呢?依我看,青萼和刘福清之间的事情好象不简单,我想了很久,很可能青萼和刘福清早就认识了。”

    “别乱说!他们今天才见面,怎么可能以前就认识呢?”陈晚荣绝对不信这话。

    郑晴皱着眉头道:“事情怪就怪在这里。青萼这些年跟我在一起,可以说她认识的人,我也认识。只是,在青萼来我们家以前,曾经一个人过了一段日子,那时候,她还很小,日子过的很苦。这事,你是知道的。”

    陈晚荣很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说,青萼和刘福清在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可这么多年,就没听她说起过呀!”

    郑晴苦笑着摇头:“青萼什么话都对我说,只是关于这段日子的事情,她只字不提。我就是问起,她也不愿意说。她的性子要强,越是苦,她越是不会说。”

    陈晚荣想了想道:“行了,刘福清的身世,我来负责。青萼这里,你负责,的把事情弄明白。”

    郑晴没有说话,轻轻点头。要是青萼这个好姐妹的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她心里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