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截援
“那人的武功我知道,他要在暗中对付我们,人力那可回天。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江哥,你能搬来我家陪我么?”她满怀希望的问。 “这……,我答应你,每天来陪你散散心,可好?” “谢谢你。”她趴在他胸口上道。 午宴设在内厅,林祯夫妇明显已经将他看成自己人了。 席间,曾家传来了信息:铁背苍龙五湖船行的大管事海鳅封权,早晨未到船行,神秘失踪,可能凶多吉少。海鳅去年曾随铁背苍龙追逐徐飞龙,失踪必与徐飞龙有关,又损失了一个人。 方山酒足饭饱,辞别主人返回客栈,不久便重新外出,匆匆南行。 升平桥,在离城二十里的平镇村口,是当地往来要冲,桥长仅二十米,跨越一条小河,河水暴涨,浑浊的河水滚滚西下。在桥南路旁的树萌下,方山又变成了船伙计打扮,倚在树干上,悠闲的目送逐渐西下的夕阳,不住留意北上的行旅。 他向南凝望,自语道:“希望老和尚能在今天赶来,免得明天还得前来等候。来吧!看我是否能将他打发?哼!绝了他们的外援,让他们在恐怖中过日子等死。” 进贤县距府城这有一百一十余里,按行程,从进贤那边来的人,如果赶的早应该差不多要通过升平桥了。不久,路南端出了四个人影,一个中年人与三个和尚,渐来渐近。三个和尚中,为首象貌清瘦,慈眉善目,大有高僧气概,点着一根罗汉杖,步履轻盈,显得气闲神定。 两名随行和尚年纪在四十开外,身材修伟,有一双可透人肺腑的锐利鹰目,各挟了一柄方便铲,像是游方僧人。脚下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中年人跟在后面,埋头赶路。 方山眼中一亮,徐徐而来,老和尚一马当先,近了。 方山突然咦了一声,在路旁拱手道:“大师请留步,我这相有礼。” 老和尚立掌,微笑止步问:“施主有礼了,请问施主有如见教?” “大师十分面善,请问是不是进贤县福胜寺的长老云深大师么?” “老衲正是释云深。那两位是敝寺的智深,智圆,施主……” “那真是好极了。” “施主叫住我们所谓何事?” “我想与大师结一善缘。”方山抢着说。 “施主之意为何?” “听说大师要到南昌。” “正是。” 方山不动声色,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好像六戒中有戒嗔与戒杀,对不对?” “不错,但本宗仅列五戒,五戒是不杀、不盗、不邪yin、不妄语、不饮酒。” “哦!我孤陋寡闻了。” “施主是否想向老衲盘经诘难。” “不,是阻止大师开杀戒。” 云深大师湖涂了,问道:“施主说这些话有何用意?尚请明告。” “大师受人之托,至南昌杀人……” “不!老衲希望化暴戾为详和。” “大师有何德何能?” “天生万物都有佛心,老衲是佛门弟子,普度众生,责无旁贷。 “喝!口气不小,出家人四大皆空,已经是出世的人,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出世必先入世,药医不死病,佛度有心人,老衲是抱有诚心而来。” “大师语似至诚,意实叵测,面呈忠厚,心怀jian诈,言不由衷,不可信任。” “施主言重了。”云深大师面色微愠的说。 “事实如此。”方山一字一吐的说。 云深大师冷哼一声,不悦的问:“施主定是方山其人了,对不对?” “正是我。” “也叫徐飞龙?” “不错。”徐飞龙傲然的说,正式表示身份。 中年人大惊,懔然后退。 云深大师神色恢复正常,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可否平心静气,听老衲一言?” “我洗耳恭听。” “施主是明白人,这次至南昌寻仇,是否找错了人?” “没找错。” “施主与云墨双奇结怨,似不应迁怒南昌的人。” “我与云墨双奇结怨,南昌人似不应介入助封为虐。” “施主春秋山仙人峰杀人……” “你怎知我是杀人凶手?” “那为何……” “那是云墨双奇一面之词。” “那云墨双奇的为人我也是微有耳闻。” “如果为人好就不会做坏事了,那世上又那有你和尚入世的机会。” “施主并不能自圆其说。” 徐飞龙心中火起,不屑的说道:“看来你跟他们也没啥去吧,全是些一丘之貉,我也不屑与你理论。” “施主之意是?” “你最好转回连贤县福胜寺苦修。” “你……” “你一个早已怀有成见之人,看事先入为主,根本就不配充任和事老。想要度人,你还不够资格。” “如果老衲不转回呢?” “我只好赶你走了。” 云深大师浓眉轩动,沉声问:“老钠有选择的余地么。” “当然有,我不是气量小的人。” “施主只说要赶老衲转回。” “另一选责就是我们在此拼个你死我活。一切看本事说话。” “这个……” “你选吧。” 云深大师将手杖交给同伴,吁出一口长气说道:“老选后者。” 徐飞龙跨前一步,冷笑道:“那就看今日鹿死谁手了。” 云深大师立掌虚引,说道:“我佛慈悲,弟子不得不出手了,施主请。” “大师准备好了,那我可就来了。”徐飞龙豪气飞扬的说,瞬间就是一掌虚攻。 云深大师伸手虚拔,向右游走,反掌一拂,回敬也是一记虚招。 三招试探一过,老和尚一声低啸,猛的发力排空直入,急探徐飞龙胸腔要害。 徐飞龙斜身侧移,五指如钓,疾抓老和尚的左胁,立还颜色。 两人各展其能展开空前猛烈的快攻,掌影如山。人影如电,人影急剧闪动,劲风四荡,劲气袭人,每一招都以高深内劲发出,劈空劲道迫人丈外,真是好一场凶险绝伦的龙争虎斗。 交手十余次,双方都打出了真火。 蓦的,“啪啪噗”三声怪响传出,人影乍分。 徐飞龙右肩外侧与左小臂各挨了一掌,向北暴退。老和尚左颈根挨了一掌,也是踉跄着后退了五六步,脸色泛青,袍袂无风而动。 “呔!”老和尚怒吼,飞扑而上。 徐飞龙向后倒退,叫道:“老秃驴,还是回去吧!” 一连退了十数米,后面就是桥面。徐飞龙退入桥中,老和尚奋勇冲到,一掌仿佛泰山压顶般向徐飞龙的天灵盖拍去。 徐飞龙一声长笑,扭身一脚扫出叫道:“下去!” 徐飞龙以一掌换两掌,已经试出云深大师的深浅,知道对方并不比他厉害,武功比他稍逊,身法灵活程度,更是差上三四分,老和尚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久坐修行,轻功早不似当年那边轻灵,灵活性那能跟他比。 但徐飞龙怕另两名和尚与中年人加入围攻,因此借机退上桥,桥宽仅三米,在桥上根本不怕受到围攻。 可惜的云深大师昏了头,以为徐飞龙挨了两掌知难而退,因此放胆追袭,下重手准备擒人,自然着了道儿。 徐飞龙冒险从掌下闪身出招,所冒的风险也是甚大,但行险必定是为了大收获,这一脚便将云深大师干瘦的身子踢飞,一击奏效。 “哎呀……”云深大师疼叫一声,“砰”的一声大震,撞毁了桥栏,向下飞坠。 下面是滚滚浊流,掉下去恐怕老和尚想上岸可就难了。老和尚总算本事不错,一手抓住了桥面,下坠的身躯一顿,吊在桥面下。正想向上翻,手指已经被徐飞龙踏住了。 “呵呵!不许上来。”徐飞龙叫道。 老和尚之前受伤的左胁,巨痛如裂,怎么能上的来?手指被踏住更是吃不消。 两僧大叫着向桥上奔来,要抢救云深大师,两柄方便铲风雷齐发,疯虎似的怒吼着抢到。 “站住!”徐飞龙大喝,声如乍雷。 两僧一怔脚下一缓。一僧逼近至丈外,厉声道:‘孽障!你这是在自掘坟墓,贫僧要超渡你。” “智圆和尚,我这个人是吓不倒的。”徐飞龙笑道。 “你知道贫僧的真名号么?”智圆鹰目炯炯的问。
“云深和尚不是叫你智圆,称他为智深么?” “那是贫僧改邪归正后,皈依我佛的佛名。” “看破红尘放下屠刀之前,你是……” “你听说过黔南双凶?”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原来是个初出道的小毛头,贫僧就是双凶之一,夜枭宗经。那位是贫僧的师弟阴豹荀全。” “听名号,你们自然不是善男信女了。” “你知道就好。” “知道又怎样?” 智圆双手握住方便铲,双手—紧,茶杯粗的铁棍开始弯曲,只片刻间便被弯成弧形,像个马蹄铁。 “砰!”六十斤重的方便铲丢在桥板上,和尚脸不红,气不喘,若无事的说道:“如果你的骨头比这方便铲硬,那就留下来。不然,给我远离江西地界,永远不要回来,以免有杀身之祸。” 智深神色阴冷,也举起了方便铲。仿佛就要出手。 但他并没出招,而是先扣指轻弹,发出了叮叮的金属声,然后指上用了劲,“叮”的一声脆响,铲头被指头弹掉寸长指头大一块缺口。一连五弹,方便铲锋刃部顿时缺了一个缺口,两侧各缺二块,简直像弹破脆蛋壳般容易,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委实骇人听闻。 被弹掉的铁片,远飞出三十米外,从徐飞龙的左右及上方呼啸而过,劲道凶猛绝伦,破空的锐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麻。 徐飞龙身立如山,铁片贴身上下飞越呼啸而过,徐飞龙却不为所动,点尘不惊,甚至连眼皮也未眨动半次。 智深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限你立即离开南昌,一口气远出千里之外。不然” “如果我不走呢?”徐飞龙反问。 “你会走的。” “不要太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和尚。” “贫僧言出法随,给你十个数送行。” 徐飞龙冷冷一笑,说,“把豹的毛纹剃光,依然是一头野兽。你这头阴豹虽然出了家,放下了屠刀但也成不了佛,你仍然是那不折不扣的阴豹苟全。” “一!”智深木然的喝道。 徐飞龙伸手将吊在桥面下的万家生佛云深和尚拉上桥面,云深已经有气无力,虚脱的在徐飞龙的扣拿下坐倒,腕脉被扣住,徐飞龙只要一发力就能震断他的经脉。 徐飞龙嘿嘿笑,向云深和尚说,“老和尚,刚才你这两位同伴,露了两手非常精彩,非常漂亮,要是到街头卖艺绝对能给你们寺里要来不少的收益,神力弯铁棍,弹指摧金,这可不是平常能见到的绝活,可惜你吊在下面看不见。可惜了。” “二!”智深毫无表情的叫。 徐飞龙不理睬他,往下说道:“你绰号万家生佛,为何收容这种人在身边?正所谓蛇鼠一窝,看样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 “瞧,你已经落在我手中,而你的同伴,根本就不把你的死活放在心上。” “四!” “老和尚,如果我杀了你,你这两个同伴是高兴呢,抑或是悲伤呢?” “五!” “老和尚,你只有几个数的寿命了。到佛祖那为我问好!希望你能见到。” “六!” “老和尚,我猜你的同伴必定不顾你的死活,正在幸灾乐祸呢。” “七!” 徐飞龙拖了老和尚,靠近拾起了弯成马蹄形的方便铲,一声长笑,将方便铲向智圆砸去。智圆哼了一声,伸手便接。 这瞬间,人影似电,徐飞龙如同闪电一般,一闪即至。 智圆刚抓住砸来的方便铲。 智深刚呼出“八”。 “噗”的一声响,徐飞龙双脚端中智圆的双膝。徐飞龙忽的飞端,人在方便铲的下方,端中之后奋身腾跃翻滚,脱出险境。 智圆骤不及防,“哎”的一声惊叫,向前一仆,“砰”的一声掷出了方便铲,但并未砸中徐飞龙。 智深一声怒啸,不再叫数了,疯虎似的冲上,扣指疾弹尚跃在空中的徐飞龙。徐飞龙人在半空,却突然一顿,只听桥面“啪”的一声响,出现一个鸡卵大的小孔,桥面像豆腐似的被指风所弹破,这威力也够吓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