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秘密（下）修
“我本来是文渊的书童。” “什么？”方景云吓得失声叫出来。 看见方景云被惊得变色的脸容，两个老人竟然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而毫无宗师风范地大笑起来，而叶竹则在一旁掩嘴偷笑。 傅书拍拍方景云的肩膀，道：“怎么，不相信？” 方景云呆呆地望着傅书，又看了看文渊，结结巴巴地道：“傅老……你……你是文渊先生的书童？” “哈哈，没错，我惜书老人就是文渊先生的书童。” 方景云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的？让袁襄院长如此尊敬的惜书老人竟然只是文渊先生的书童？ 似乎知道方景云在想什么，傅书的脸上露出了思怀念的神色，轻笑道：“我从七岁开始就成为文渊的书童，追随着他走遍天下。直到我们都四十多岁时，文渊成为了鸿儒，我也成为了勉世十大宗师级书匠之一，于是我们回到了勉世城，他进了翰林院，而我，则选择了为品书阁制作、修补书籍。我能以一名书童的身份成为他们尊崇的人，就是因为我与文渊合作为勉世城修补、制作了无数的书籍，勉世城里所有出售的书籍里，有三分之一出自我手。后来我们一起退隐，修补、制作的工作已经交给下一代的人，现在我‘惜书风雅儒文渊’只是三个糟老头子，闲时品品苶、下下棋，一起坐坐，再也没有当时的风采了。” “原来是这样，那风雅是什么人？也曾是文渊先生的书童吗？”叶竹对另一个人的好奇让他问出了方景云的心里话。 这次倒是文渊回答了：“风雅不是书童，他是棋院的院长。年轻时我们三人一同游历，相交几十年。” “傅老爷爷，我现在还可以跟你学修辑吗？我也要做书匠。” “呵呵，叶竹，你不用急，书匠的技能是从书童传到书童的。在勉世城，只有我与另外两个人能传授你这个技能，他们两个老家伙都几年没出来见人了，别的人又没有这个资格，我不教你谁教你呢？”说完，傅书转头对方景云道：“书虫，书生的抄录与书童的修辑合力才能制作出别人能用的书籍，这也是书生的赚钱之法，但其中却有很多的要求，你要仔细听好了。” 慢慢清醒过来的方景云点点头，认真聆听傅书的话。 从得知傅书是文渊的书童后，方景云再联想到傅书要收叶竹为徒弟，已经知道了这次文渊叫他来的目的了。 要他送信到无夜城只是一个附带的要求而已，最主要的还是与叶竹有关，当然也是与他这个书生有关。 想想古代书生，如果不是做官的话，大都只能靠教书、卖字画为生。在游戏中没有教书这个功能，那只有卖字画了，而《勉世》则把这个变成了抄录，但抄录出来的书只有自己使用的设定又限制了书生的这一谋生技能，只有与之配合的书匠才能把抄录的书变成别人能用的书。 正如傅如刚才所提到的，只要有一本技能书，在书生与书匠的手中就可以变成百千本的技能书，而书生就可以通过卖技能书来赚钱维持生活所需。 只是这个工作也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不然，书生就可以超越商人成为游戏中最会赚钱的职业了，绝对会影响整个游戏的平衡。 果然，在傅书的解说下，方景云才知道要成功制作出一本技能书并不容易。 首先，书生的抄录与书匠的修辑技能必需都达到中级才能进行技能书的制作，而且中级技能只能制作初级的技能书。同样道理，高级技能制作中级技能书，宗师级技能制作高级技能书。 抄录与修辑这两种技能的提升，都必需用大量的金钱进行堆积。 书生的抄录技能要求使用技能进行大量的抄录才能得以提升，这就需要用到笔和纸。笔是小事，可那些制作用的纸就难办了。 普通的抄录只需2金币的仿宣纸就可以，但技能书的抄录却必须使用宣纸，一叠50张的宣纸要20个金币，只能抄录一本书，还有成功率的限制，并不是次次都能成功。而修辑则是要书匠把书生抄录出来的书籍进行修辑练习，同样有着成功率的要求。 而随着抄录的技能书等级的提升，不但难度加大，成功率降低，连纸张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中级技能书要使用高级宣纸，一叠价值50个金币，而到了高级技能书，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纸了，而是一种只有杀怪才能暴出的特殊纸张，价钱未知。 虽然纸张的价格不便宜，但与技能书的价格相比还是很低的，绝对有利可图，不过其风险也很大，一旦失败，所有的材料全部消失。 再个制作也不是无限量的，抄录与修辑两种技能对普通书籍每天不受次数限制，可以随时使用，但对技能书籍每天只能使用一次，失败也算一次。 最后一个限制则让方景云最为郁闷，抄录技能书每成功一次要减去书生相应的智力，初级1点，中级5点，高级更是恐怖，每成功一次竟然要减20点的智力。 若按他现在的智力，就算是中级技能书也只够他制作12本，同时他也会掉回七品书生，失去叶竹这个书童。 好在对于制作技能书的限制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样的结果方景云也不觉得奇怪，如果不是这样那才叫怪呢，这样一个游戏会让你有如此之大的空子可钻吗？ 反倒是旁边的叶竹听到原来这个傅老爷爷竟然也是别人的书童感到很好奇，在傅书讲解制作之时不停地向文渊问起傅书在他的书童时的事。而文渊对叶竹似乎也很有好感，有问必答，笑容也多了起来。 待傅书讲完后，叶竹马上跪倒在地，恭敬地道：“徒儿叶竹拜见师傅。” 傅书扶起叶竹，笑呵呵地道：“叶竹不必多礼，也不用称呼我做师傅，修辑是我们书童一代传一代的技能，也没有拜师这个规矩，只要你努力，以后你也会有我这样的成就，但要记住，为勉世的繁荣出一份力是自己每一个人的责任，跟着你家书虫先生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对你有好处。而作为一个书童，照顾好你家先生也是你的责任，我现在就教你一些保护书虫的技能，好好运用吧！” 说完，傅书右手一挥，一道五彩光芒从他的手中发出，把叶竹包裹起来，然后变成一个流光溢彩的椭圆形大茧，半浮在空中。 看着眼前的五彩大茧，方景云不由得有点担心：“傅老，叶竹没事吧？” 文渊拍拍他的肩膀，让方景云受宠若惊，这可是鸿儒啊！ “你放心，想当初我看到惜书被包在这大茧里时只觉得有趣，好想自己也进去看看。呵呵，那时我们才十岁呢，光阴似箭啊！一眨眼的功夫我们都老啦。” 傅书收回右手，招呼方景云与文渊重新坐下，笑道：“书虫你放心，叶竹没事的，他只是在里面学一些必要的东西罢了，一会的功夫就行了。到时，你就可以带着他四处跑而不必担心被人追杀啦，哈哈，你还是勉世里第一个被杀的书生呢。” 方景云苦笑一声，道：“那一次其实也不怪影子，是他们认错人，我是做了别人的替罪羊了。” 文渊一反先前的冷寞道，笑嘻嘻地道：“那次是认错人，可以后的日子就不会认错了。只要让别人知道你与叶竹合作能制出技能书，保证你的生活会多姿多彩，哈哈，就算你不出门也会被人烦死，相反出门在外是你最好的选择。叶竹的一些技能可不是在品书阁里就能练好的，你还要多带他出去走走。而且你虽然看的书多，但实际上却是毫无用处，到别的地方去走走吧。‘博施于民而能济众’，独善其身只会阻碍你的发展。” 方景云点点头，道：“我也准备带叶竹出去走走了，他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呢。” 他的话音刚落，包裹着叶竹的五彩大茧突然发出“啪啪”的轻响，从空中落下来，在大茧的中央裂开了一道长缝并逐渐扩大，紧接着叶竹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从原来的农家服饰变成了与傅书身上的衣服样式相似的书童服，但颜色却是方景云四品书生儒服那种淡青色。 出来后的叶竹脸上没有了以前的幼稚，代之的是一种成熟，给方景云的感觉是，现在的叶竹像是一个18、9岁的少年人而不是个才13岁的儿童。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叶竹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一无所长的书童了。 叶竹先向傅书一躬身，道：“谢谢傅老的教导，叶竹必不负傅老之望。” 接着又向文渊与方景云一躬身，道：“见过文渊先生、书虫先生。” 说完，走到方景云的身边，静静地站着。 对于叶竹的突然改变，方景云虽然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一时之间也无法习惯。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傅书微笑着道：“怎么样，是不是因为叶竹改变了太多而一时无法接受？其实这也是正常的，他刚从光明村里出来不久，很多东西都不懂，而且只有13岁，更由于长期处于纯朴的环境，其心性还不成熟，如今他突然多了很多的知识，懂得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事，改变是在所难免的！慢慢的你就会习惯了，不过你现在要做的是为他想一个名号，你总不会想让叶竹会把你抄录的书变成别人能用的书之事传出去吧？像我，我所修辑出来的书都只会以惜书之名现世，而不会出现傅书二字。” 方景云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后回头看了一眼叶竹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我的手扎莫问之名与你的名字都从这里而来，那你的号也从这里取吧。烟雨，你觉得这个如何？” 文渊一拍手，道：“烟雨，《定风波》，飘渺无定势，虽处逆境却坚定坦然，烟雨，你家先生为你起了一个好名字啊！” “烟雨，烟雨。”叶竹低声读了两遍后躬身道：“谢谢先生赠名，以后我就号烟雨。” 方景云一愣，虽然叶竹变得有礼而恭敬，但他还是觉得以前的叶竹对自己的胃口，又或是像傅书与文渊那样相互打趣也让他感觉亲切，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 傅书也笑着道：“好名字。书虫，叶竹，我与文渊的事完成了，就先走啦，呵呵，好几天没喝到风雅的极品云雾苶了，走，我们去他那里逛逛。” 没等文渊回答，方景云突然笑着说：“谢谢两位专程在此等我们。不过，我还要买点仿宣纸，不知道能不能便宜一点呢，叶竹可是傅老你的弟子啊，你也想他早点练好修辑的技能吧，一叠就20个银币如何，我要30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书一眼瞪得收回去了。 不过他最后也以1金币30银币一叠的价格买了5叠的仿宣纸，不过便宜了那70银币不是因为傅书看在叶竹是他的弟子份上，而是因为四品书生在NPC开设的商店里享受65%的优惠。 对于叶竹新得的修辑技能方景云十分的好奇，离开雅苑后并没有马上到无夜城去送信，而是带着叶竹回到品书阁，去试验两个的制作技能。 看着自己抄录的《孟子》一书扉页上的“烟雨修辑”四个字，方景云明白这是叶竹使用修辑技能成功的标志。 第一次成功让两人都兴奋不已，方景云把所有的仿宣纸都抄录成书，然后交由叶竹修辑，也许是普通书籍的成功率高，五次之中竟然成功了四次，只有最后一本潘岳的《悼亡诗》失败。 虽然试验成功，但在清风袖里的仿宣纸都化作书籍之后，方景云才觉得心痛，那可是现实币650元啊！现在连叶竹身上的钱也不过还剩下3个金币而已，明天又得兑换钱进来了。 最让他郁闷的是从叶竹那里得知修辑技能熟练度在成功了四次后竟然只加到2%，每成功一次才加了0.5%，这技能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升，每一点熟练度都意味着大量的金钱，看来想要开技能书赚钱还真的不容易。 既然决定了要借送信之机出去走走，那当然是要准备准备的了。方景云从品书阁四楼里找了近百本书，准备在外面时看，在他找书的过程中也终于让他发现了有些书的扉页上有“惜书修辑”四个字，也就是说这些书都是由惜书老人傅书修辑的。在其他的书上，他还发现了其他一些名字： 寒山、孤烟、野云…… 还有一个十分女性化的名字——青丝，不知道是不是个女书童，如果是的话，那就有可能其跟随的书生也是个女的。 把所有的书都放好后，两人离开了品书阁，向传送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