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舞会
萨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那副熟悉的龙族身体已经完全看不出半点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类的身体，两条前肢已经成了手臂，和人类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就是在萨温的掌心里并没有掌纹。 萨温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的双腿，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身体变得无比轻盈和灵活，不过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萨温转来转去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他忽然醒悟过来，原来是尾巴，自己的尾巴没有了，难怪总感到少了点什么。抑制不住兴奋的萨温想马上看看自己的容貌，可惜这里没有镜子，只能到外面才有镜子，他迈开大步有些笨拙地向外面走去，刚走了两步就感到前面仿佛有一面墙似的，行动颇为不便。 萨温心道：“原来人的身体在水里行动有些困难啊。”他随即回忆起长辈们化成人形的时候采用的那种游动方式，于是照着学了几下，确实比行走的方式要容易前进。萨温暗自佩服自己，这么快就学会了，自己果然是很聪明啊。 兴高采烈的萨温奋力模仿着人类游泳的方式向洞窟外游去，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样子了，不知道会是什么一副模样。兴奋之情难以抑制的萨温刚一游出洞窟，只见满场的龙族都齐齐向自己看来，原本喧闹的场面竟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萨温，目光中充满了异样的神色。 兴奋的萨温先是感到一阵自豪，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即便是最谦虚的人也会油然地感到骄傲吧。但很快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头了，大家的目光里不是崇拜和欣赏，反而有种讥笑的意味。 “是哪里不对吗？难道有什么缺陷？”萨温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抬头看了看大家，似乎是有些什么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呢？萨温再看大家的表情，发现众人的脸都开始扭曲了，好像在强忍着什么，一些女性的龙族成员已经把头偏向了一边。 萨温猛然醒悟过来是什么地方不同了，是衣服！该死的，自己竟然忘了穿衣服，以前都是不用穿衣服的，第一次变成人形的萨温竟然忘记了这一点，真是该死！萨温脸一红，掉头就向刚才的洞窟逃去，这时候在萨温的身后终于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欢呼都更加响亮的笑声，巨大的哄笑声震得整个洞窟嗡嗡作响，仿佛要把龙巢给震塌了一样。 成人式后来发生了什么萨温一概不知，他羞愧地躲在小洞窟里不肯出来，直到大家都散去以后才在母亲和哥哥的强行要求下走了出来。萨温知道，此后很多很多年自己都将是大家的笑柄，本来是一件大喜事全被这件糗事给搞成了悲剧，萨温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不过母亲和哥哥似乎都不怎么在意，劝慰萨温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大家就会忘记的，大家都是龙形的时候谁不是光着身子，这有什么好苦恼的……” 但萨温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转变过来的，比较糗事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别人说的轻松，当事人可没这么轻松。最后还是都伊尔的一句话起了些作用：“三天后就是舞会了，你不抓紧练习的话，舞会上你还要出一次丑。” 萨温一听坐不住了，赶紧从房间里钻了出来，拉着母亲开始联系舞步，他不可不想在舞会上再次成为笑柄，更何况他的舞伴是人鱼公主伊莉莎，自己丢脸还没什么，要是连带着让伊莉莎也丢脸那就罪过大了。 其实萨温对这副人类的身体还是挺满意的，不但身材挺拔，该有肌rou的地方也都有了，虽然没有都伊尔那样发达，但胜在匀称。萨温尤其对自己的面容很满意，就连一向爱挖苦自己的都伊尔都说这副面孔实在太过于好看了，让自己想狠狠给萨温脸上来一拳，这么好看的脸怎么看都是小白脸才能长出来的。 萨温长这么大，终于有一样东西能让都伊尔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这让萨温感到极其的自豪。萨温的母亲则是捧着儿子的脸一个劲儿地端详，嘴里不停地说着：“哎呀！这真是我生的吗？怎么会这么好看？我果然是个伟大的母亲啊，竟然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来……” “母亲，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萨温嘟囔道。 “这有什么关系，要是没有我能有你吗？”母亲义正辞严地说。 “别忘了，还要有父亲大人哪……” “哼！主要是我的功劳，他一点都不帅，还是我生的好！”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萨温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舞步还是有些笨拙，毕竟对人的身体也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能练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很多龙族参加舞会的乐趣就在于看这刚拥有人形身体的小家伙们如何在舞会上出丑，看着他们笨拙失措的样子，然后被舞伴骂得狗血淋头，围观的龙族们就会哄堂大笑，这或许才是举办舞会的真正目的吧。 舞会举办的地点并不在龙巢内部，而是龙巢外面一片平坦的海底沙地上，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乐队的缘故。所谓其实是由一些海洋生物组成的，如海豚、鲸鱼等能发出特殊声波的海洋生物，只有这样的声波才能在海里形成可以听到声音，利用这些生物分别发出不同的声波，最后汇聚在一起就会形成奇妙的音乐，据说这个办法还是从人鱼族那里学到的。因为组成乐队的生物很多，不能都带进龙巢里去，所以舞会只能在外面举办，这也是一贯的传统了。 当大家穿上盛装，在舞伴的陪同下前往舞会地点的时候，萨温却一个人悄悄来到了龙巢的外围的地区，按照事先的约定他要在这里等候自己的舞伴——人鱼公主伊莉莎。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但等待自己喜欢的人却是甜蜜，萨温迫不及待地想让伊莉莎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又有些担心伊莉莎不喜欢自己的样子，这种矛盾的心情就像两只小手在不停地搔动着他的心。 远处已经隐约响起了音乐，由几十头海豚和鲸鱼共同发出的声波汇集成一种奇妙的音乐，悠扬而舒缓，让躁动的心情能够得到喘息，让时光变得不再漫长难熬。萨温就在这种奇妙的气氛中安静地等待着伊莉莎的到来。 远处幽暗的深海里忽然出现了几点亮光，向着龙巢的方向慢慢靠近，萨温知道那一定是伊莉莎来了，这些亮光必定是会发光的生物组成的。随着亮光越来越靠近，只见在数十条巨大鱼类的护卫下，一个由巨大贝壳制成的座驾，在上百条海马的拖拽下平稳地朝萨温驶来。 贝壳座驾里摆满了五彩缤纷的宝石，身穿纯白色礼服的伊莉莎优雅地坐在上面，在她的身边还有两名侍女陪伴左右，其中一人正是奥莉雅。伊莉莎的座驾在萨温的面前缓缓停住，此时萨温才发现，原来伊莉莎的白色礼服上镶嵌了无数的珍珠和宝石，随着光线的变化散发着奇异光芒，看上去无比的华丽。而萨温所穿的衣服跟伊莉莎一比就显得十分寒酸了，毕竟这些都是从人类沉船里搞来的，在手工制作方面龙族实在没什么天赋，跟人鱼族相比就显得非常落后。 今天的伊莉莎在华丽衣裙的衬托下显得无比美丽，一头金色的长发随着海水缓缓摆动，碧绿色双眸里投射出夺人心魄地神采，萨温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变得柔软起来。 其实萨温不知道，他带给伊莉莎的震撼更大，从先前凶猛的巨龙形象变成现在翩翩少年，英俊而充满阳刚之气的脸庞，在伊莉莎的心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和对比，这就更让伊莉莎觉得萨温是如此的吸引人。更何况人鱼族的男性多半相貌不佳，这让萨温更显得十分突出了。不仅是伊莉莎被萨温深深地吸引住，就连身边的两名侍女也看得目不转睛，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面红心跳。 “伊莉莎公主，欢迎你的到来。”萨温行礼道。 萨温的话顿时让伊莉莎等三人醒悟过来，否则她们不知还要盯着萨温看多久。“感谢你的邀请，萨温。”伊莉莎柔声说道。 这一声萨温叫得他心里一阵酥麻，若不是旁边还有别人说不定他会一头扑上去抱住伊莉莎。萨温急忙压住心里的冲动，迈步来到伊莉莎的座驾旁边，优雅地伸出右手。伊莉莎脸微微一红，伸手扶住萨温的胳膊，款款地从贝壳座驾上下来，萨温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扶住伊莉莎，两人的目光骤然碰撞在一起，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系住，再也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