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技艺无穷 如诗如画话黄昏
丁春秋身受重伤,却也果断,他深知这儿想取他性命的人甚多,而自己的这些弟子秉性更是没办法依靠,现在唯一能活下去的可能便只能是逃离这擂鼓山了,他运起轻功,‘呼’的一声从众人身前掠过,只一眨眼,已到了山腰。 丁春秋大叫道:“勿那小子,今日你丁爷爷被你暗算,来日定取你小命。”言毕,深吸一口气,不顾伤势,全力运起轻功,飘然而去。 苏星河正要追赶,想着此时正是为师报仇的良机,耳间却突听得一声闷哼,拿眼望去,不由大骇,只见先前还神勇无比的少年脸色发青,摇摇欲坠,急忙止步向云殊走去。 苏星河来到云殊身前,将其扶起,见其浑身颤抖,左手更是已半边化为了黑色,急忙自腰间取出一瓷瓶,倒出解毒丹与他,云殊吃了解毒丹,毒性终于止住,脸上汗如雨下,身躯却不再颤抖。 函谷八友中的‘阎王敌’薛慕华冲到云殊身旁,自身后取出药箱,拿出银针,毫不迟疑的以银针刺入云殊的八大重xue,又自药箱中取出一味药,为云殊的手臂涂抹起来。 众人在旁观望,见云殊被薛慕华银针所救,看起脸色已变得正常,知道他应是无有大碍了。 云殊抬眼看向薛慕华,道:“多谢!” 薛慕华急忙道:“若要说谢,当是我谢你,公子仗义相救家师,又为家师驱丁春秋这大恶,函谷八友着实感佩之极。” 薛慕华说的真挚,函谷八友的其他人也是一脸赞同,皆和善的看着云殊,苏星河在旁卫护,脸上愁苦之色一闪而过,回首对云殊道:“云公子此次大恩,本门上下感念之至,这枚令牌乃是我门信物,他日云公子有任何差遣,只需说上一句,苏星河定然为公子完成,”说着取出一块竹木所知的令牌,牌上是一片青山叠翠,顶端刻有两个小字‘逍遥’。 云殊也不见外,接过令牌,道:“苏老多番看顾,小子也只能做些皮毛之事,只可惜学艺不精,未能杀了丁春秋,反而自己差点送命,多亏了薛先生与苏老的救护。” 苏星河摇头道:“云公子为救老朽,差点送命,医治之事,乃是份内儿。” 云殊无意再说话,先前与丁春秋相争,所耗精气神着实严重,现已感到有些晕眩了。 边上虚竹小和尚不知何时已出了木屋,来到场中,正站在玄难身后,不知所措。 四大恶人,应该说三大恶人在丁春秋走后便追了过去,段延庆对之前自己深陷棋局之际丁春秋的落井下石可谓深恶痛绝,此时丁春秋身受重伤,他也不介意取其性命。 慕容复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在旁与王语嫣说着些什么,此时见云殊治疗完毕,走上前来:“云兄可有大碍?”云殊的武功脱胎自基本枪法,可是却发挥出了基本枪法绝不会拥有的威力,所用的无枪式则是基本枪法组合而成,乃是燎原枪法中的妙招,也是云殊所创第三招中的一个小招。 慕容复自负天下武学即便不是都会,却也是都有所了解,可云殊的武功却从未见过,即便是王语嫣也是不知,心中不由好奇。 云殊回道:“已然无碍,慕容兄挂心了。”慕容复此人心胸并不算多宽广,可是见了云殊的武功却也没有太在意,慕容家的斗转星移精妙绝伦,云殊武功虽强,却也自信真正动起手来,自己的赢面还是要大些。 “云兄武功高强,若在江湖中定是一方豪杰,只慕容复却未曾听过云兄的名号,却不知?”慕容复对云殊可谓颇感好奇。 “慕容兄过奖了,云殊未曾在江湖走动过,慕容兄不知云殊姓名也是正常。” “哦......这却不知为何?” “天性散漫,相较于江湖的快意恩仇,更喜欢山间的安宁平静。” 云殊这样的回答倒是让众人明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江湖中的风风雨雨,想来云殊就是一个从小苦练武功却又没有到江湖中去的人了。 此间事了,云殊虽然没有得到无涯子的功力,却斩去了自我的心障,武功也是更上一层楼,达到了第一流的境界,前世到达第一流云殊花了十余年,这也是普遍游戏者需要的时间,然而如今却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毫无疑问前世的经验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 本来需要打好基础的新手阶段,云殊前世早已经历过,前几个世界也为云殊所知,事先布置,又有了眼界,强大便变得必然了,虽然比之前世还要差的太多,但云殊却有着自信今世达到更高的境界。 当夜云殊歇在了擂鼓山,其他人则先后下山了,临走时慕容复与云殊说‘若到姑苏,定要到燕子坞去,再把酒言欢’,云殊笑着答应。 苏星河去到木屋看到无涯子的尸体时,又是一阵痛哭,之后也没有心思和云殊闲聊,只随意的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无涯子的尸身远去了。 第二日,苏星河面容憔悴的回来,回来时云殊正在院中习练枪法,依旧是基本枪法,可是云殊却已经看到了枪法的更高一层境界,比之自己前世最巅峰时更高的枪法境界,技艺的巅峰,一枪演化千种变化,每个变化之后又是千种变化,无穷无尽,世间所有招法皆包括其中。 燎原枪法依然没有被系统承认,但是云殊却真真正正的可以使用燎原枪法的各种招式了,除却自创的无式,云殊对燎原枪法的理解更深了,云殊相信只要再有一年时间,就能完全掌握燎原枪法,即便因为内劲的缘故,威力有所不如,但论及招式的变化却是更高更强了。 “云公子的枪法技艺已入至境,老朽生平仅见。”苏星河赞叹着说道。 云殊收了枪势,道:“先生过誉了,云殊的枪法虽有小成,然若说至境却是还大有不如啊!”
“怎么,莫非云公子见过更强的枪法技艺?”见云殊嘴角带着苦笑,不似谦逊之言,苏星河疑惑的道。 “枪法未曾见过,却见过剑法至境,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这......云公子莫是在说笑,人力怎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呵呵,技法无穷尽,也许还有着更高的境界呢。”云殊知道那种仿似仙人的境界,只是听着便会感觉荒谬,又岂会有人真的相信呢,前世若非巅峰之战,云殊也是不相信的,因为不相信,所以无法领悟更高的境界,这便是所谓的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苏星河不置可否,对云殊说的话压根一点不信,自己的师傅无涯子武功绝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天文地理无一不晓,却也不过俗世凡人,无法超脱生死,更何况其他的人。 虽然不相信,苏星河也不会因此便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理不睬,只说了些其他的话题,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屋中去了。 如此每日早起不用内劲习练枪法,午间随意行走在林间,晚上在月光下与函谷八友,苏星河下棋喝茶,临睡之前让薛慕华查看一下身体,日子过的倒也充实。 待身上的伤势养好时,已过了两个月,炎炎夏日已过,萧瑟的秋日来到,林间的竹叶渐渐枯黄,天空的晚霞也越来越叫人惆怅,云殊准备和苏星河等人辞行了。 相处两月,众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苏星河本来就很喜欢云殊,这数月的相交,让两人更成为知己,云殊琴棋书画都只是有些许了解,却不算精通,比之苏星河差的太多。然而云殊的武学见识却是苏星河所望尘莫及的,不论是枪法还是剑法,刀法,甚至于诸多奇门兵器,云殊皆是了如指掌,用起来也是精妙绝伦。 苏星河觉得这云殊应该是一个武学世家的公子,否则怎么会懂得如此多的武学道理,精通如此多的武器,可是姓氏为云的名门公子却又从未听过,苏星河好不纳闷,便将疑问问向了云殊。 云殊只推说自己师承一位奇人,这位奇人所通颇多,又将这位奇人的性格与厉若海靠拢,苏星河遂未在询问。 当夜诸人大醉,第二日,云殊带着苏星河所赠的千里马,跨向了西夏的旅程,那里有一个公主,正在梦里怀抱着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