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开芳归来
一丝愁容闪过洪秀全的脸庞：“李开芳不是傻子，个中缘由他一定会猜测出来的，但是别忘了军政大权在杨秀清之手，他现在不仅手无寸兵，而且性命朝不保夕，别说要想为两万扫北军将士报仇，就是想保住性命也只能依靠我······” “哦，我终于明白了之前天王的那一手。” “咱们等着消息就行了。”不知是真的智力不济还是故意奉承，秦日纲的恍然大悟让人感觉有些做作，不过洪秀全却极为欣赏。 也许是感觉出了什么，也许只是巧合，第二天张禹爵就见到了实际的掌权者东王杨秀清。与杨秀清的对话就显得简单了许多，对于双方相互利用所带来的好处，根本就不需要再次重复，而且杨秀清也直接涉及到具体问题的解决上来，但是这种顺利带给张禹爵等人更多的是一种失望。对于双方的合作，杨秀清只保证太平天国与大汉国和平共处，不再出兵皖北和苏北，但也不给予捻军任何实质上的支持，只有在统治基础较为薄弱的皖中，可以考虑与捻军协同作战，但有必须以太平军为主，而此时尚未正式树旗的捻军根本就没有出兵皖中的打算，何况在皖北树旗的话，在庐州一带与太平军相持的安徽巡抚福济等部肯定立即北上，与南下的清军夹击捻军，按照杨秀清的合作方案，被翼王石达开带走绝大部分兵力的皖中定会坐山观虎斗。 对于跟杨秀清见面的结果大家都选择了沉默，芦老照、冯金标等人虽然认识到清军和太平军的强大，但是正如在会议上藐视对手那样，并不把这种差距完全放在心里，除了盲目自大外，还有一种不愿意听从他人指挥的心结在里面，捻军是自家兄弟，而太平军不是。 李士铦和他们不同，他在看到太平军军事上强大的同时，也看到了其虚弱的一点。就在上次应考之时，有心的他就已经看到作为京城的天京城内竟然缺粮到连太平军士兵的饮食都无法保证，只有被选中出城作战的部队才能吃上干饭，其他守城士兵只能每天两顿稀饭。如果不是清军江南江北两座大营兵力不足的话，如果不是意志远强于对手，如果不是军官和士兵一样同吃同住的话，天京城能守得住吗？尤其是在对洪秀全和杨秀清奢华生活的进一步了解之后，李士铦对太平天国未来的疑惑越来越多。 最为头痛的其实是张禹爵。对于杨秀清和洪秀全二人之间到底该选择谁，张禹爵一直都非常的矛盾，无论是政治军事才能还是长远见识，杨秀清都远远高于洪秀全。太平天国灭亡虽然是有多种原因造成的，但是如果天京事件中胜利者是杨秀清的话，太平天国的结局估计不会改写，但是时间很可能会大大地推迟。可是摆在张禹爵面前的问题除了自己是否有能力改写天京事件的结局外，另一个关键问题就是自己能否带领松散的捻军在对抗清军主力的同时，抑制太平天国的发展。虽然自己有后知百年的优势，可是现实中的争夺天下不同于电脑游戏，失败了就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而一旦蝴蝶效应产生效果，那么自己唯一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他痛恨满清政府，但并不代表就对太平天国抱有好感，在对外的问题上，太平天国是比满清有志气，但是如果太平天国统一中国，以洪秀全后期的行为，难保不会走上满清卖国之路。而且太平天国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摧残更是前古未有之举，张禹爵知道自己必须从思想上逐步改变人们的观念，但并不代表要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全盘否定，何况太平天国本身除了控制人们思想而吸收了基督教的部分教义外，对西方的科学文化依然是持抵触态度的。因此无论是从个人发展还是国家发展的角度，抑制并消灭太平天国都是张禹爵的唯一选择。 洪杨二人似乎感受到了张禹爵的为难，此后再次将张禹爵一行人凉在了一边，除了派人陪同到紫金山等天京城自然风景区游玩外（城隍庙等文化游览区早已遭到破坏），就是陪人宣讲拜上帝教教义，一副要将他们彻底同化的派头。 不过这种无聊的生活在吵嚷着北返的闹声中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数天之后，被放回来的李开芳有带回了一个让众人欣喜若狂的好消息，李开芳和罗春妹将作为代表常驻大汉国，至于捻军代表可有大家返回皖北之后再行派人。 “俺早就说过李丞相是太平天国的柱石，天王怎么会降罪于他呢？”在李开芳的府邸，芦老照反客为主，主动要求替李开芳平安归来接风。 “可是今后也等于脱离了天国。”罗春妹看着一脸愁容和无奈的李开芳，显然明白李开芳的心事，这也是他的心思，一起从广西十万里大山中走出了的数万壮族兄弟姐妹经过两年北征的残酷命运之后，在太平军内部广西子弟已经屈指可数了，沉溺在西征重大胜利喜悦中的太平天国似乎已经忘记了北方还埋葬着数万弟兄的尸体。与捻军的这次合作，实际上已经等于主动放弃了北上报仇，除非捻军败于清军之手······ 不，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在我，在扫北军最困难的时候是捻军兄弟，是五孩的家乡人伸出了援助之手，虽然无法改写扫北军的命运，但是救下了李丞相，救下了报仇的希望，他们也是天父皇上帝的子民，是****的兄弟姐妹，他们一样能为广西子弟报仇。罗春妹轻轻地甩头，希望能让自己的思索能够重回正轨。 “离开就离开，咱们捻军今后就是李丞相的家，咱们每个人都佩服李丞相，到了皖北，谁要敢拿李丞相当外人，俺双老汉第一个不饶他。”太平天国对开李开芳的态度早已经引起芦老照的不满，捻军佩服英雄，包括失败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