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父子传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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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香,”叶秀拿起另一块没有燃完的香扔给徐虎,徐虎正闻着手里的香,他已经闻出里面有失魂草的香味,香烛里很少含有失魂草,这安息香里居然混了失魂草,令人奇怪。 “这不也是安息香吗。”徐虎闻了下,纳闷的问道。 “再闻闻。”叶秀淡淡的说道,徐虎仔细闻了闻,依旧是安息香的香味,抬头正要开口,叶秀已经转身出去,将站在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叫到跟前。 “这齐氏平日如何?” “回大人。”中年男子抱拳答道:“齐氏平日很老实,从未听说她与人争吵,待下人也和善,下人即便有错,也从未重罚,若有难,求到她这,也多有帮忙。” “对,十二娘,对我们都很好,她怎么会杀老爷呢,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边上有一中年仆妇胆怯的看看叶秀,低声嘀咕道,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近蚁语。 “她经常出去吗?”叶秀又问。 几乎所有人都摇头,叶秀又问:“府里谁与她交好?” 几个丫头都看着中间的一个年青女子,这女子穿着丫头的服装,眉眼青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回大人,我是伺候夫人的丫头。”女子低声应道,神情很是惶恐不安。 叶秀看着她,女子低声说:“十二姨娘待人很好,性子又温和,没事的时候,她也教我们跳舞和针线。” “那她出去吗?” “不常出去,每月出去一次。” “都去那?” “那都有,有时候去观里,有时候去老刘家胭脂水粉店,有时候去吴家的绸缎庄,有时候去茶店喝茶,没有固定的地方。” 叶秀秀眉微拧露出沉思之色,难道判断错?顾硕身边的暗桩不是这个女人?难道另有其人? 徐虎过来问道:“你家老爷平时给她的银子多吗?” “十二姨娘的月例与别的姨娘一样,只是,老爷偶尔高兴了,赏赐了些,但也不多。” “哦,”徐虎沉凝下点头:“她平时与那位姨娘关系好?” “都挺好的,要说更好点,与九姨娘八姨娘,还有十姨娘要好些。” “她们在一起都说些什么?”叶秀问道。 “就是聊天,要么绣花,春时踢毽,冬时围炉,没有什么其他事。” “她家有什么亲属没有?”徐虎不动声色的问道,从这句话开始,他不动声色的接过询问权。 叶秀也没争,她抬头四下张望,伸手将那中年人叫过来。 “这后院平日何时开门?何时闭门?” “回大人,这后院辰时开门,戌时闭门。”中年人答道。 “你叫什么?”叶秀上下打量他,这个人曾经见过,应该是顾硕的心腹。 “草民顾建。”顾建躬身应道,叶秀依旧四下张望:“既然戌时闭门,那这齐氏如何出去的?这后院该有角门吧。” “是,角门是临时有事才开的,但平时有婆子看守,晚上都落锁。”顾建应道。 “昨夜是谁值守?把她叫过来。” 顾建转身问道,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赶紧过来,有些慌张的跪下,叶秀让她站起来,然后问:“昨晚你是几点锁门的?可有人让你开门?” “这后院角门平日都是锁着的,昨晚,是戌时落锁,中间没有人叫奴家开门,只是,只是,”女人抬头看了眼叶秀,叶秀淡淡的说:“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隐瞒,也不要乱说,说实话就行。” “是,是,”女人连忙答应:“这角门钥匙,除了我以外,还有好几把,嗯,有时候,晚上落锁,早晨起来一看,门却是开着的,我向老爷报告过,可老爷吩咐不得声张,以后看见这门开着,关上就行。” 叶秀眉头紧皱,徐虎也听见女人的话,禁不住有些发怔,叶秀让女人带着他们到角门处,叶秀四下张望后,才推开角门。 出了角门,是一处偏院,徐虎在边上说:“这是何处?” “这是东偏院,”顾建应道:“这院子平时没人,只有两个打扫之人,晚上,这里压根就没人。” 徐虎看看院子,院子虽然很干净,可有明显有些破败,花坛光秃秃的,两株玉兰孤独的站在角落,门窗都有些破损没有修理。从这院子出去,拐个弯便是侧门。 “这条路平日有人值守吗?”叶秀又问道,顾建摇头:“没有,这侧门平日不开的,就算丫头婆子要出门,也是走后门,这道门外是条小巷,很僻静,有味,大人,你闻闻,这味。” 叶秀和徐虎早就闻到了,这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酸臭味,徐虎皱眉问道:“这外面是苏家臭豆腐,对,是苏家臭豆腐。” 徐虎呵呵干笑两声,这苏家臭豆腐是扬州有名的特产,比吴县建康的臭豆腐还有名,这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人们喜欢吃,可却闻不得制作时的那味道。 叶秀早就知道这侧门,也知道外面是苏家臭豆腐,这条巷子就苏顾两家,很是僻静,是一条很好的逃生同道。 正要打开侧门,忽然院子里传来一声高亢的哭喊,徐虎叶秀面露惊讶,顾建苦笑下:“可能是大公子回来了。” 大公子顾晨,昨夜并不在家,据说是与几个士子在玄修,今日早间,府里便派人四下寻找,府里的事一直是二公子顾恒在处理。 后院。 顾恒双眼通红的看着大哥顾晨跪在母亲和老族长面前,老族长神情严肃,白须却已经翘起来,目光严厉的盯着顾晨,几个叔伯也同样面无表情。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在外面荒唐,哼,玄修,顾惜,你说,你是在那找到他的?” 顾惜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是顾家的家生奴仆,父母也是顾家的奴仆,对顾家忠心耿耿,顾惜躬身答道:“回族长,小的是在城西的坤慈观。” “哼,”老族长稍稍和缓,顾恒上前一步对老族长躬身施礼:“族长,诸位族叔,秋品临近,大哥这也是没办法,况且,这也是父亲生前的意思,大哥若能得个好品鉴,将来出仕为官,也可以光大我顾家门楣。” “嗯,起来吧。”老族长点头,顾恒将大哥扶起来,顾晨泪眼朦胧的看着母亲,母亲的神情倒是平静,依旧可以看得出哀伤。 “老大家出了这样的事,让我顾氏颜面受损,晨儿今年也不能参加秋品了,守孝三年,这三年,你们兄弟要好好念书,唉,我顾家一族何时能入庙堂。”七十多岁的老族长颤巍巍的叹口气。 “老族长放心,三弟家的老二,今年要参加品鉴,听说,他的诗文得到过长青先生的夸奖。”边上的二叔顾宸安慰道,随即转口说:“现在至关重要的是抓住那小****,问问她为何要杀害大哥。” 说到这里,二叔的眼睛都红了,这些年,大哥顾硕为顾氏出了很大力,是顾氏的顶梁柱,顾家不是陆家也不是虞家那样的大家族,势力雄厚,顾家在扬州是个小家族,底子薄,势力弱,顾硕的财力是家族的重要支柱。 “郡守已经派徐捕头来府查探了,老族长,母亲,还请**十,三位姨娘过去,徐捕头有话要问。”顾恒躬身说道。 顾硕夫人秦氏,略微沉凝便点头同意,堂前的一群白衣女子中起来三个白衣女人,三女向堂上施礼,才随着两个丫头出去。 几个叔伯发泄一阵后,顾府总管顾维进来报告,灵堂已经准备好,老族长没有起身,顾恒和顾晨施礼告辞,顾晨回去换上孝衣孝帽,顾恒则到前院,外面的那群女人也随即起身,跟着他到前院。 前院已经成白色世界,包括树上都缀满小白花,门额上拉了白色布幔,所有红色的地方全数用白布遮挡起来,至于府里的家丁下人丫头更是全数换上白色孝衣孝帽。 顾维这个总管还是很得力,这么大的工程,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准备妥当了,顾恒检查了一遍,很是满意,除了秦氏外,十二个姨娘都在灵堂守灵。 “诸位姨娘,这守灵很累,后面备有休息的房间,要是累了,就到后面休息休息。”顾恒对女人们说道,女人们嘤嘤的低声哭泣着。 小妾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上,特别是自己的男人死了后,她们的命运都掌握在正牌夫人和继承人手上,那些与大妇关系不好的小妾有的被卖入妓院,有的干脆直接卖给乡下农夫,最过分的是拉到人市上卖;好一点的,则是赠金遣散,你爱去那去那,未来与主家无关。 顾恒说完后便给父亲上了三柱香,磕头九下,然后起身出来。 看到顾恒兄弟出去后,老族长才问:“老大媳妇,老大走了,你也别只顾着哭了,这顾家的产业交给谁,你可想好了?” 顾硕的儿子有好几个,不过嫡子只有顾恒顾晨,庶出的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五个,大晋律规定,嫡子继承,若无嫡子,才可以由庶子继承;不管嫡庶,女儿没有继承权;若没有儿子,则由族里公议,过继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产。 所以,顾硕突然死亡,家产的继承就是个问题,但问题不大,就在顾晨和顾恒之间。 大晋律没有规定非要长子继承,这也是无数世家门阀内斗的源泉。 秦氏摇摇头,悲声道:“族长,这事,来得太突然,老爷就这样走了,侄媳乱了方寸,这事还没想好,唉,这样吧,族长,待老爷发丧后,我请族长来作主。” 老族长叹口气,点头说:“老大的事太突然,谁能想到,这样也好,先发送了,再说。” 来吊唁的宾客陆续前来,顾家在扬州的亲属和商场上的朋友大都来了,少数没来的也派人来说明原因,扬州太守都派人来吊唁,这让偏房的顾家老人们感到很有面子。 老族长毕竟年岁大了,晚饭后便回家了,他走之后不久,顾家的几个叔伯很快告辞,家里就剩下顾家自己人。 顾恒伸展疲惫的身子,看看对面空空的草席,女人们都已经回去休息了,回头再看,大哥也已经不在了,灵堂前就剩下几个小子在那强撑。 “二公子,夫人叫你去。”顾维过来说道,顾恒叹口气,将脚边的一条白布条踢开:“维叔,这里你安排下,分两班吧,上下半夜各一班,记着给长明灯添油。” “二公子放心吧。”顾维应道。 顾恒到了母亲的院子,还没进屋便听见大哥在说:“娘,累死了,还有啥事,非要等二弟来。” 秦氏没有回答,两个丫头在边上伺候,顾恒进屋,正要施礼,顾晨已经懒洋洋的说道:“二弟,你总算来了,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顾恒略感意外,微怔之间,秦氏已经摆手:“你就别多礼了,比你哥还多礼,坐下吧,你们都出去,咱们娘三说会话。”就这一句话,顾恒立时感到,今晚娘有点不一样,以往娘总是很温和,他们兄弟俩不管怎么玩闹,她都是宽容温和,很少责罚他们,除非功课不好。可今晚,母亲的神情依旧温和,可语气却很坚定。 很显然,大哥顾晨也察觉了,神情中那丝不耐,立时消失,本歪着的身子稍稍移动下,变得正常了点。 待丫头出去后,秦氏起身进屋,很快又出来,手里多了个小木盒,她将这个小木盒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然后示意顾恒,顾恒起身拉开门,门外月光如水,寂静无声,两个丫头很知趣的躲得远远的。 “这盒子是你们父亲留下的,”秦氏说道:“你们打开看看吧。” 顾恒和顾晨交换下眼色,顾晨起身过去,将木盒拿起来,这是个很普通的木盒,用一把小锁锁着。 “娘,钥匙呢?”顾晨问道,秦氏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撬开。” 顾晨十分纳闷,疑惑不解的看看秦氏,又看看顾恒;顾恒的脸色苍白,心里翻起滔天巨浪,他稳定下心神,从顾晨手里接过刀。 “大哥,我来吧。” 顾晨迟疑下,顾恒已经将刀拿过去,几下便将木盒撬开,显然木盒并不象刚才想象的那样坚固,但盒子里的东西也很简单,就一封信和一块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