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虔婆跟轿子不怀好意
任思云才吃饱饭,就听得外面廊下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立在门口的小丫头又叫了一声:“廖掌柜!”因此,任思云便优雅地立起身来,转过脸去,迎着廖谷开走进门来。 “廖大哥,你吃饭了吗?”她很感激地问。 对方喜笑颜开,“好消息,好消息,思云妹子!”他说,“你的工作有着落了,我那朋友答应下来了!” 任思云一听也喜出望外,“有劳你cao心了,大哥。”她说,“你人真好,就把我当自家妹子一样关心着。” “嗨!出门在外嘛,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他说着竟大大方方地拉起了任思云的手,“走,妹子,那老板已经派了轿子来,接你过去了;走,我们快走,不要耽误人家,轿子就在门口。人家的生意可忙了,耽误一分钟也是损失。” 任思云被他拉着不由分说,出了房门,沿着过道便匆匆地走了出去,吓得小猴子不知所措,抓起半边烤鸡就跟着就跑了出来;而任思云这会儿对这个人已深信不疑了,她相信他给自己介绍的工作一定过得去了! 将出客栈门口,任思云便透过门口的灯光,看见外面停着一乘普普通通的灰布轿子,和四个五十来岁的轿夫;她想,这一定就是廖掌柜说的,来接她去做工的轿子了。就在她们将要出门的时候,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绸衫,脑后扎了一个发结,额上带着一个玳瑁抹额,胖嘟嘟的脸皮上,荡漾着jian猾的笑意,用滴溜溜的眼珠子,从楼梯口一直看着任思云走到自己的眼前;那面上的笑容,就像锅里的滚水汹涌沸腾起来,露出那一排吸过大烟的牙齿,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黑又臭! 当任思云发觉,有这么一个人正在看她的时候,浑身一阵哆嗦;就像被冬月的寒风吹进心窝子里一样,拔凉拔凉的! “老狗,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当廖掌柜拉着任思云的手走过柜台,看见了这个胖妇人,他就这样带着半开玩笑半是辱骂的语气说,并且趁任思云不备,向她眨了一下眼睛。之后,他便拉着任思云,径直走出了客栈的门口,来到轿子边。 “妹子,赶紧上轿吧!”客栈掌柜的廖谷开说,“人家生意忙,赶紧去,不要耽误时间。”另外他还再特意交待这么一句,“妹子,出门在外不容易,尤其是刚开始去,你一定要卖力一点,让老板看看你的表现。” 这时,任思云心头慌乱一片,她总觉得这样草草地就坐上人家的轿子,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很不妥;可是,她又撇不下面子,觉得若是不按他的话去做,又会让这么一个大好人跌面子。因此,她就这样懵里懵懂地被客栈掌柜廖开谷,推上了这顶阴森森的灰布轿子。待她一坐进轿子,小猴子也惶急了钻了进去。 一坐进轿子,她的心便噗通噗通地跳得厉害,“廖大哥,”她急忙问客栈掌柜的,“难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不用担心,妹子!”廖谷开在轿子外面说,“我与你们的老板是好朋友,在他那里,你不用拘束,去了你就会知道了,那里的人会对你很好的;今天我的生意忙一些,妹子,明天我一早就来看你!” 毕竟,对方也不是自己的亲人,就算有要求,她也不好意思向对方提起了;而这时,她透过轿帘,看见客栈掌柜的廖谷开走向前去,与那个正笑嘻嘻地跨出客栈大门的妇人说话。 当然,他们说的话任思云是听不见的,但是,他们却是这样说的。“你这头老母狗!”廖谷开走上前去,小声地叱责那老妇人说,“看看你的德性,就像一头母狼似的盯着人家还未出过阁的姑娘死瞧死瞧,也不怕把人家吓着!” 对方便笑起来,“哟!我说廖掌柜的,”她便立起身来,侧着脸斜睨着他冷冷地说,“你自己捡了便宜到卖乖,还在老娘面前拉架势,你是摆的哪门子谱!” 廖谷开一听,对方不吃他那一套,便急忙跑上前去,堵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不要再说了!”他说,“当心给她听到了,这件事情就黄了。” “黄了,没那回事!”那妇人言辞犀利地说,“只要是上了我们绿桃源的轿子,她活是我们绿桃源的妓,死是我们绿桃源的鬼!” “好吧,好吧!”最后,廖谷开没有讨到一丝风凉,便没趣地赶着那老妇人离去说,“你们快走,快走,快去做你们的买卖去吧!” 启轿了,任思云的心情分外忐忑,她就像掉进了冰窟,浑身感到绝望冰冷;而那只小猴子,早已把半只烤鸡变成了一泡干净的骨头了。 夜深深,凉风习习,空街寂静得像阴曹地府一般,不闻音耗;而四个轿夫和那虔婆的脚步声,踏过空街,却显得异常嘹亮。仿佛他们的脚步声,不是踏在街道的石板上,而是踩在了任思云绝望恐惧的心坎上。就这样,他们把任思云抬到了依然人声鼎沸,欢声笑语的绿桃源妓院的大院子里。
轿子一停下来,虔婆便一脸怒容地走上前去,将轿帘一掀,与轿中的任思云喝一声:“到了,臭****,下轿了!” 听对方这语气,任思云吓了一跳,她只得慌忙起身,跨下轿子来。走出轿门抬头一看,几乎不曾把她吓死!但见面前矗立着一幢大厦,鲜明处,在红红的灯笼光线的照射下嵌着三个大字“绿桃源”! 而此时,更深夜沉这幢大厦的每一层楼,每一扇窗都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她虽然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但也听说过,因此战战兢兢地问那虔婆:“大妈,这是什么地方呀?” 对方冷笑一声,“哼!”她说,“你说这是什么地方?” 她想起了一个和这个地方相关的难听的名字,但是她羞于开口,因此便摇了摇头。而对方却立即哈哈大笑起来,那种笑,就像是看见了一个老头子,指着一头母狗问她,那是什么东西一样让她感到十分好笑。 “这你都不知道啊!”之后她又冷冷地说,“伺候男人痛快的地方,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任思云一听早已唬得,面色铁青。 “不可能!”她说,“一定是你们弄错了,廖大哥他是叫我来做女工针线活的,不是叫我来……”她羞于说出那句话来,只是连声辩解着说,“不、不、不,你们误会了!” 对方却哈哈大笑,“姑娘,你醒醒吧!”她说,“廖谷开刚刚才从我们这里,领走了五百两银子的介绍费,你现在已经是被他,卖到我们这里来的****了,懂了吗!” 任思云一听撒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