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顿悟
过了许久，欧阳羽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脸上露出一抹坚毅的神色，他挥刀割去了长如藤蔓的华发，垂涎三尺的胡须，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出去了便是出去了！ 这句话一直在欧阳羽的脑海中回荡，他又联想到自己之前所看到的那样，这片虚无的空间，被分割成了无数个小方块，他的双眼又明亮起来。 出去了便是出去了！这句看似废话的话，也许真的没那么简单，但是欧阳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句话到底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他坐了下来，目光恢复了平静，看着这片空间，波澜不惊。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这些小方块，但是当他穿透了之后，看到的依旧是无穷无尽的小方块，他的眼睛有些昏花，有些刺疼。 接着，欧阳羽的眼睛闭上了，不过闭上眼睛之后，这些小方块却都出现在了他的心里。他又用心去看，穿透了一层又一层的小方块。 他整个人都沉寂下来，心中也没有了任何的杂念。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些被分离成了无数小方块的空间。 欧阳羽也许不知道，就在他用心去“看”这些小方块的同时，他原本坐在这个空间的身影，逐渐变的虚幻起来。 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知过了多久，欧阳羽虚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片空间里。连他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他陷入了一种很奇异的状态。 他的心已经沉在这些方块里，久久不能自拔，慢慢的，他感觉自己也是这些小方块的一部分，他的身体似乎也是这些小方块组成的。 “怎么会是这样？”欧阳羽终于被惊醒，他睁开了双眼。 但就在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的身影蓦然出现在这片空间内。 “我怎么会是这个空间的一部分？”欧阳羽喃喃说道，神色有些震惊。 欧阳羽又闭上眼睛，一种感觉油然而生，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空间的一部分，又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分子的组成。 当他睁开眼睛，灰蒙蒙的空间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随着他眼睛的睁开又闭上，他的身影也不断的在这片空间内闪现，终于有一次，他睁开眼睛，发现放在一旁的噬魔刀早就不见了踪影，四处走了走才发现了噬魔刀。 他的内心顿时疑窦丛生，他明明记得噬魔刀放在自己的右手边，怎么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却离开了自己那么远。 “是你自己动的么？”欧阳羽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噬魔刀连忙抖动了几下，很明显的否认了。 “这就奇怪了，难道我睁眼闭眼就能行动？”欧阳羽有些疑惑。 “我在睁眼闭眼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你看得到吗？能不能帮我写出来？”欧阳羽对噬魔刀问道。 噬魔刀“咻”的一声，脱手而出，刀影顿时在欧阳羽的眼前翻飞。 看到刀锋在空气中划过的痕迹，欧阳羽的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出来：“闭－眼－消－失，睁－眼－出－现，睁－眼－闭－眼，移－动－不－断！” 等他读完了这十六个字，自己却是愣住了：这该叫做瞬移？还是闪现？ “睁开眼睛，我便在这个世界之中！闭上眼睛，世界便在我的内心之中！我为世界，世界为我！”欧阳羽喃喃的说道，他的眼睛越来越明亮，“真的是这样么？那么这个世界，是怎么困住我的？” 那个苍老声音所说的话再一次被他想起：“这片空间，只要你出去了便是出去了！” 欧阳羽的眼睛突然间光芒大放，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一瞬间占满了他的心扉，原来是这样。 一种感觉，悟了便是悟了，走出去不是靠着“走”出去，更不是靠着“想走”出去。走出去，不是一个想法，也是一句话，也不是一个念头，而是存在于这个空间的一个规则，所以才有了之前那个声音的提示。 所以说，只要我“走出去”了，那么我才能真正的走出去，真正意义上的离开这个空间。 “哈哈哈……”欧阳羽兴奋的大笑了起来，这是他无数年来第一次笑，也是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这次，他的笑声似乎有了回音，无时不刻的在回弹着。 欧阳羽没有去闭上眼睛，他心下一动，整个人就蓦然的消失在这片空间之内，但是笑声也没有停止，依然从他的口中发出来，在这片空间之内回荡。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他知道自己存在，在这片空间之内，也在这片空间之外，就像那个声音说的那样：我是谁！我也不是谁！我在这个空间之内，我也在这个空间之外，我还无处不在。这个空间，也不是一个空间，你想出去，便能出去。 而那个所谓的苍老而又久远的声音，事实上只是自己的一个念头，一个自己顿悟的念头，没有人cao控，因为自己的所悟而突然出现，顿悟之间，提示之后，一切都了然于胸。 欧阳羽感觉到心中无比的畅快，他的双眼满满的都是笑意，样子也开始恢复了，他皮肤上的皱纹开始消除，也不如之前的那般干瘪和粗糙。 笑声之中，他的头发和胡须甚至也慢慢的缩短，变成了乌黑色。 “哈哈哈……”欧阳羽疯狂的笑了起来，“只不过是一片巴掌大的空间而已，你如何困得住我？” 欧阳羽叫嚣着，身影不断的在这片空间里闪现，有时出现，只逾一两丈，有时出现，便已至千里。 他就像一个疯子，尽情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一身暗金色的铠甲在身，身影不断的闪现之下，已有无数朵“乱花封魔斩”所造成的玫瑰花朵盛开在这片灰蒙蒙的空间内。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这看似无数年来到底经受了多么残酷的压力，一个人的寂寞，独身处于这片如若死灰的空间，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欺骗着自己，那么可能现在的他早就化为了一堆黄土白骨。 狂笑中，他的身影无处不在。这片空间，在他的笑声里，似乎也跟着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