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以我之名训恶人
没有人站出来,苦叔干脆跑进人群,拉了一个人出来,这人先前还畏畏缩缩,一站出来,似是下了决心,人突然镇定了下来,拿一双小眼睛瞪着我。 “你要干什么!老子又没犯法!” “王虎,你犯了祖宗定下的规矩。老葛和其余几位暂且不说,他们暗地里做生意,贩卖假的灵给别人,败坏灵铺声誉,自然逃不过惩罚,但是你做的那些和他们比起来,就是在杀人!” 苦叔越说越气:“你要自己交代,还是让大家说!” “交代个屁!”王虎扭身要走,一群老人却挡在他面前,平时他村子里横行霸道,交了不少黑道上流氓混混,那些人都是干杀人抢劫的暴徒,凶起来不要命,所以大家不敢惹他。现在在祖祠里,众人一致决定要对他犯下的罪行讨个说法。 我还为明白到底王虎犯了什么错,村长这时候站出来,说:“王虎,你和阴灵做生意,这是要断灵铺的根基啊!”我恍然大悟,这王虎胆大包天,居然敢做这样恶毒的事情! 千百年来,灵铺一直服务于人,即使是人,也有所选择,不可与穷凶极恶之人做生意、不可与心肠歹毒者做生意,不可与作jian犯科者做生意,最重要的一点——不可与死人做生意!灵铺既然与盗墓贼敌对,必然也要避开死人和墓xue。如果说灵铺做的是正直一面的生意,可以称作阳商,如果是败坏祖宗规矩、与坏人、死人做生意,那就是阴商。 我感到事态严重,于是看着王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虎后退了一步,头低了下去。 “且不说将灵卖给那些恶人的事,他们居然和做死人的生意。并且到处宣传,说自己能够赎灵,无论是哪里的灵。如果有人给钱,他们就会到灵铺偷走被回收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灵,将其卖给客户。” 我看着王虎,喝道:“你难道不知道一旦他们将灵放进死者的墓xue,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我,他,他们说赎灵是因为想念亲人。”王虎说。 “就算没有放进墓xue,无主的灵早晚会失控,那时候和养灵人有关的亲戚朋友都会遭殃,人命关天的事!灵铺千百年的声誉都会被你们这些毒虫毁掉。” “放屁。”王虎低声说了一句,而后抬起头,喊道:“你他妈少装圣人。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在做,那些人就是你们,我们老大说你们这些掌灵人是监守自盗的伪君子,是灵铺走向灭亡的罪魁祸首!” “你,你个孽障!”一个老人冲出来扇了王虎一巴掌,祖祠外突然跑进来七八个拿刀的混混,上来就要打那个老人! “滚开!”王虎捂住自己流血的嘴巴:“那是我爹!” “老子没生过你这个畜生!”老人气得浑身颤抖。王虎在几个混混的保护下逃出祖祠。事情最终没有解决,这件事像一块石头一样咯在我心头,我知道还有一些像王虎一样的人,因为古灵铺的作为而丢掉自己世代继承的工作,无法履行自己的责任,这让他们觉得愧对先祖,久而久之,这种愧疚会变成对灵铺的怨恨,他们做的这些都是在报复灵铺。 此刻,我真的很想了解更多有关古灵铺的事,为什么他们消声匿迹了几十年,又会突然跑出来,仗着自己的地位对各地灵铺进行大肆整改、回收,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虎离开之后,我帮助村子处罚了几个行为不端的人,他们以灵铺的名义贩卖假的灵,欺骗别人,在得到教训之后,都发誓自己再也不这样做。 回到苦叔的家,苦叔跟我道歉,说自己没经过我同意就那样做不好,我知道那也是无奈之举,我也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苦樱把苦韬的事情告诉苦叔,苦叔说自己不在乎那个孽子死活,转身进了厨房,帮苦樱母亲做饭去了。 我和苦樱在他们家庭院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出发。吃晚饭的时候,我问苦叔:“苦叔你知道太叔山庄吗?那里可能有十大灵物的第四名,七星灯。”我这样问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毕竟蜀道全长一千多公里,这一千公里的古路不知埋葬着多少古往今来的秘密,凭我和小樱两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年内找到太叔山庄的确切位置,别说一年,运气差一辈子都找不到。 手札被我一遍遍翻看,其余篇章的记载更加简单、也更加扑朔迷离,要想据此找到灵物简直是天方夜谭。当初要不是请柬事件和苦韬发来的警告,对于明德先生的第一片记载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现在线索虽然锁定在太叔山庄,可茫茫蜀道,如何去找到一个山庄呢? 苦樱这几天也在网上搜索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太叔山庄的痕迹。一切回到原地,我十分失落。我们在大石村整整停留了半个月,得到灵的那个男孩没将我给他的小狗养活,自己也在小狗死了之后几天去世。 办葬礼的时候我跟苦樱都去了,放着尸体的棺材绕着大山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村子里。我在半路上被人截下,仔细看就知道这些人就是王虎手下那些混混,最危险关头,只有王虎爹挺身而出,把混混打退了,否则我还不知道那只手要被砍断掉,现在想想都后怕。 我在村子待不下去了,就准备回家,苦樱答应了他父亲一心跟着我。早上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苦叔抹了一把老脸,无奈的对我说道:“我真的不想你们去冒险。从来没人能通过灵路的考验。唉,苦韬走之前跟我吵了一架,我听他说好像是要去子午谷的某个地方,他一直对小舫的死耿耿于怀……” “子午谷?好像是子午道穿过的地方,在陕西。” “陕西长安县。”苦樱举着手机对我们晃了晃:“爸,谢谢。” “养你二十年都没说过一句谢谢。”苦叔咂嘴。 我和苦樱一样兴奋,当即网购了从本市到西安南站的列车票,两张软卧一共一千八百块钱,苦叔从自己身上拿出三千块钱,说:“掌灵人生活拮据,你们这一路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这三千块钱拿着吧,多少算一点。” “苦叔我不能要你的钱。”说这句话时我看了一眼苦樱。 “爸,我们会自己挣钱。你别把掌灵人看低了。”她捅了我一下。 “那好。还有,原本要向你引荐一个人,这个人叫周术,祖辈靠赌博发家,清末期也是一方地主,后来家里的钱全被周术这个独生子败光了。不过他这个人倒不好赌,就是喜欢玩,脑袋精细得很,精通骗术,听说祖上传下一本神算术,他才三天就全部背下来,并且运用自如。周术到了而立之年也没娶亲,我看他一整天游手好闲,不如跟着你们去,路上一定能互相照应,总比只有你们两个人要好。你怎么看?”
“可以,苦叔你要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但是现在他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如果你能在三天内见到他,就让他立即去陕西长安县找我们,让她打小樱电话。过了三天就不用了,那时我们指不定去哪了。” “好。一路小心。”我看得出苦叔有些不舍,儿女都外出闯荡,老两口在家里自然冷清。 很快,中午的时候我们上了列车,找到007号房间,房间内有四个软卧,我和苦樱都在下铺,这一趟去往西安南的人不多,这一间房只有我们两个人。 离火车还有三分钟启动时,隔壁005号发出杂乱的喊叫声,我出去看了一眼,一个穿夹克的男人口吐白沫,像是某种突发疾病,两个乘务员帮忙将夹克男抬下列车,一个帮忙拿行李。这时还有一个女乘务员站在006号门口,显然她不是一同来解决病发乘客问题,而是有别的任务。 我站在门口继续看,一会儿,006号门内走出一个戴圆帽,身材中等的男人。 乘务员对那个人说:“先生,005号刚刚空出一个位置,不如您换到这里。” 圆帽男没有走到005号门,朝里面看了一眼,我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他似乎很满意。此人声音沙哑地说道:“还算行,床上没有呕吐物。记得把车票钱还给我。” 乘务员松了一口气:“当然,给您造成的不变敬请见谅。”乘务员离开后,圆帽男从006号搬了一个小型行李箱出来,我瞥了一眼,里面没有其他人。 “你好。”进入005号的圆帽男突然又走出来,过道只有我一个人,看来他是在跟我说话。 “你好。”我说。 “刚刚知道我有多倒霉么。”他想跟我一个陌生人倒苦水,我只好听着。他继续说道:“我买了006号的列车票,结果临时被通知有重要客人将被安排到006号,所以四个人里我就被请出来了,感情这里面只有我一个小人物。” “啊,”我假装很同情他:“那你又见到其他三个人吗?那个临时被安排进来的大人物呢?” 他笑了一下,说:“脸面都见不着。你说他们是谁?放着飞机不坐坐火车。而且想坐哪里坐哪里,有这么大能耐。” “可能是政府官员,或者公司高管,这年头有钱人都很怪癖。” “我听说那些生活在社会上层的人,时常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固定时间固定地点,有的打高尔夫球,有的赌博,有的玩女人,而且进行得颇为神秘,你说这伙人聚在一起干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