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悼亡之主 第九章 音乐的力量（上）
无数年前，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爆了。 不死生物人类精灵矮人天使深渊恶魔几乎世上所有生物甚至异位面的生物都卷入其中，谁胜谁负无据可考。 从那场战争以后，强横一时的不死帝国分崩离析，不死生物几乎全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大战的主战场遗留了数之不尽的尸体，在长年累月中，战场化成荒漠，成为现在的死亡沙漠。 大量战死的灵魂不甘心消散，它们聚在一起咆哮怒吼哀嚎，化成一朵朵红色的小花，附在一片森林内，这片长满红色小花的森林，便是现在的哀嚎森林。 无数年之后，残余的灵魂能量凝聚形成了许许多多灵魂之火，在森林内游荡，不断地吸收灵魂能量，死亡气。 这些灵魂之火最终化成了一个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亡灵。 斯科特是其中最早诞生的一个亡灵。 他度过了漫长岁月，终于凝聚了灵魂之心，成为整个哀嚎森林最强大的亡灵。 灵魂的传承充满玄妙的奥秘，结合无数残存灵魂能量中的烙印，斯科特学会了无数强大的魔法，他用心地引导着同类们壮大己身，渐渐地，他被所有同类们敬称为亡灵圣者。 一团凌空悬浮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旁，斯科特那苍老的声音，在众人的心里缓缓诉说着他的来历。 火焰之中不时溅出一些火花，在空气中化成一个个艰涩难懂的字符。 斯科特转身望着那团蓝色的火焰，在众人的心中说道：这一部亡灵史诗记载着我从诞生的那一刻直到现在，这个国度所有亡灵们，包括我在内的一切记忆与经历，用灵魂去接触它，它会把它所记载的一切告诉你。 说到这里，斯科特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部亡灵史诗一直由我和我的同类亡灵来述写的，你们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骷髅与巫妖，希望在这部亡灵史诗上，也能画上你们骷髅与巫妖的一笔。 听到亡灵史诗这几个字时，罗得奔驰就彻底呆住了，别人不知道什么是亡灵史诗，但是他知道。 实际上，所谓的亡灵史诗是一团由无数不死生物释出的精神烙印组成的一团能量，只要偶尔补充一点暗黑元素，它就能永远燃烧下去。 这是不死生物传承知识的方法，是一个种族延续的火焰，在死亡世界，亡灵史诗被所有的不死生物称为圣火。 每一朵燃烧的圣火，代表着一个实力雄厚的不死族群，没有大量的不死生物，根本凝聚不了史诗的圣火。 也就是说，斯科特这个领地，亡灵的数量恐怕不止几百。 黑龙慢慢地走到圣火的边上，默默地打量着。 圣火是一团西瓜大小的蓝色火焰，凌空悬浮在地面上，看起来就像一团放大了许多倍的灵魂之火。 按着斯科特的说法，黑龙集中精神，尝试接触这团圣火。顿时间，铭刻在圣火中无数亡灵的记忆，潮水般地涌入黑龙的灵魂之中。 亡灵圣火中的记忆是零散的，它是由许许多多灵魂的记忆碎片共同组成的，精神嵌入其中的黑龙，就彷佛站在一个巨大的漆黑空间，无数繁杂的画面不断地从他眼前闪过。 和斯科特说的一样，哀嚎森林的形成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从斯科特苏醒起，史诗的便从这里开始。 现在整个哀嚎森林拥有六百位亡灵，亡灵是拥有强大灵魂的不死生物，他们的灵魂坚韧到不依托躯体便能独立存在，而灵魂正是修炼一切魔法的基础。 于是六百位亡灵中，高级或以上的魔法师便有四百多位，余下的也全部拥有中级以上魔法师的实力。 亡灵的不死生物特性让他们最擅长暗黑系魔法，但坚韧的灵魂也让他们能够修炼除了光系和神圣系之外所有魔法，这些亡灵法师都是全能形的魔法师。 数千年的岁月，这些亡灵在这里度过了漫长而孤寂的生活，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沉睡，只有少数几位亡灵会不断地巡逻整个森林，防止生命种族的进入。 但是拥有死亡沙漠这个天然屏障，数千年来，除了偶尔有几头巨龙从森林之上飞过，再也没有别的生物造访过这里。 精神从圣火中退了出来，黑龙已经大概明白斯科特和这些亡灵的来历，昨天晚上那些凄厉的嚎叫声，便是那些由不甘心消散的灵魂所变成的小红花弄出来的，亡灵们把它们称之为怨灵花。 怨灵花在这个森林生生不息，每到午夜时分，它们便会张开花蕾拼命的呐喊嚎叫，将它们的怨念传遍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我曾尝试过无数种方法，都无法安抚这些充满怨念的灵魂，昨天晚上是我有记忆的数千年以来，最宁静安详的一个晚上。 伟大的音乐家先生，我在这里代表整个领地的族民，向你致以最真挚的感谢。 黑龙浏览亡灵史诗的同时，斯科特也正向大家讲述着怨灵花的故事，并为昨天晚上那位奏响安魂曲的家伙致谢。 罗得奔驰面对黑龙的时候非常收敛，从来不敢废话和臭美，可是现在听到斯科特的致谢，他的下巴马上高高地扬起来了。 客气客气，音乐本是一种无分种族，雅俗共赏的艺术，身为一名音乐家，让更多的人聆听我的作品是我毕生的事业，如果你们盛情邀请的话，我很愿意为大家举行一场美妙的演唱会。 听到他的话，斯文哥尔艾琳还有星月兄妹和洛特加龙省等人，脸上全都冒起了黑线，艾琳眼皮跳了几下，甚至有种想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顿的冲动，这家伙太恬不知耻了。 太好了，感谢你的慷慨，我盛情地邀请您今天晚上午夜时分为我们举行一场音乐会，我和我的族人们都非常期待您的表演。斯科特的表情十分诚挚，甚至用上了敬语，显然不像是开玩笑。 不过罗得奔驰大概也是自恋惯了，下意识才说出刚才那些话，所以听到斯科特的话，他反倒而愣住了。 怎么有问题吗 看到罗得奔驰的表情，斯科特有点急切地问道，看来不但是真心诚意邀请罗得奔驰表演，甚至对此事还十分在意的样子。 罗得奔驰打量了斯科特好半晌，确定对方不是开玩笑，但他还是有点迟疑的问道：你是说真的 虽然他常常自恋地以伟大的音乐家自居，但他可从来没自恋到认为一位亡灵能成为他的拥护者。 斯科特表情一肃，庄重地说道：是的，我是非常真心诚意的，您不需怀疑。 罗得奔驰的下巴顿时又仰到天上去了，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有点欢喜到颠狂的模样。 哈哈哈，终于有人承认我伟大音乐家的地位了，原来世上还是有知音人存在的，以前那些诋毁我打击我的人，原来全是些不懂艺术的庸俗之徒。 说这话时，罗得奔驰趾高气扬用眼角扫了斯文哥尔等人一眼，最后眼光落到黑龙的身上。 一路上，他可憋得太久了，黑龙对他的音乐才能不屑一顾，可偏偏黑龙又是和他有灵魂契约的约束，谅他这种放浪形骸的性格，到了黑龙面前也情不自禁要收敛，现在逮到机会，那还不趁机放浪一回。 是的，您当之无愧伟大的音乐家的称号，你所演奏的音乐带着一种安抚灵魂的力量，能让怨恨的灵魂宁静安睡，这些充满怨念的绝望嚎叫，让我们非常不舒服，只有您那神奇的音乐力量才能让它们平静。斯科特真诚地赞赏道。 罗得奔驰的脸却马上垮下来了，感情对方把他的音乐当成催眠曲了。 噗哧艾琳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斯文哥尔等人的脸上也神情古怪，能看到自恋的家伙被打击，实在是件让人心情舒畅的事情。 唯独斯科特没怎么反应过来，一脸不解地打量着失笑的众人。 午夜时分，巨大的亡灵洞前，数以百计的亡灵围绕着一个无声无息地飘荡着。 里静静地站着罗得奔驰，他的一手按在五弦琴上，紧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黑龙站在斯科特的身边，小声的交流着。 从诞生以来，黑龙就不断地积累着疑问，随着阅历越来越多，疑问也越来越多。 许多关于不死生物的问题，无法从斯文哥尔那里获得答案，现在碰上斯科特这种年长的亡灵圣者，黑龙十分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解答。 从灵魂的本质而言，灵魂分为灵和魂，灵是本质，魂是形态，有灵无魂，无法独立存在，有魂无灵，只是一具空壳。 比如那些低等的僵尸骷髅，它们有魂无灵，即使魂魄再强大也只能算行尸走rou。只有灵魂齐备，方能算得上真正的生命。斯科特的声音在黑龙的心里响起。 像我的孩子们那样，是不是因为有魂无灵，所以他们才没有意识黑龙问道。 斯科特点点头：是的，除了黑大和黑二，你其它的孩子都是有魂无灵的典型表现。 那怎么才能让他们拥有灵 黑龙有点急切地问道，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黑大和黑二的意识诞生，代表着与他们基础相同的其它孩子也是可以诞生意识的，可是这么久以来，别的孩子一点产生意识的迹象也没有。 其实我的心里也非常疑惑。斯科特望着黑龙说道：虽然我没见过别的黄金骷髅，但是传承的奥秘中模糊的记忆告诉我，黄金骷髅是应该拥有意识的。 灵魂之心是我们上位不死生物的标志，拥有灵魂之心，代表着我们拥有一个完整的灵魂，可是为什么你的孩子会有魂魄却没灵识呢可以告诉我他们诞生时的情况吗也许问题就出在那里。 黑龙点点头，把自己苏醒后复活孩子们的过程仔细说了一遍，一边说着，斯科特的眼睛一边瞪得极大。 你是说你随手捡起几具躯体，赐予它们灵魂之火后，一路吸引尸体上未消散的灵魂能量，就进化出灵魂之心了斯科特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的。黑龙点点头，默默地望着斯科特，从斯科特的声音里黑龙听得出，似乎孩子们的诞生出了他的想象。 那么你的灵魂之心也是这样进化出来的斯科特想了想，继续问题。 是的。 斯科特沉默了，他那栩栩如生的脸上，现出了非常迷惑不解的神情。 好半晌，斯科特才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是我传承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例子。 我们不死生物可以吞噬同类的灵魂壮大己身，但是吞噬生命种族尸体的能力却没有，你们真是一些幸福的骷髅。 幸福对于斯科特把幸福这两个字用到他身上非常不解，黑龙不知道什么叫幸福。 嗯，大部分生命种族对于我们而言是脆弱的，而且他们的数量庞大。我花费了三千年的时间，才进化出灵魂之心，而且这还是因为我是这里第一位诞生的亡灵。 那时候，整个森林游离着大量的灵魂能量，为我的进化打下坚实的基础，之后诞生的同类们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而你们只要杀死几万个生命再吸引他们的灵魂能量，就可以进化出灵魂之心，成为上位不死生物，这不幸福吗斯科特平静的表情中露出一丝不自禁的羡慕。 斯科特说话的方式是很隐密，是直接把声音传到别人的灵魂之中，除了与他对话的人，别人都听不到他的话，否则如果给旁边的斯文哥尔听到斯科特这些话，肯定要暴跳如雷的。 他费尽心机想把黑龙导入一个比较平和的方向，虽然黑龙有时很嗜杀，但至少没有滥杀无辜。如果因为斯科特的话而前功尽弃，斯文哥尔肯定气得吐血。 黑龙摇摇头：我现在这种状态，还可以通过吸收灵魂能量壮大吗 斯科特的话大家听不到，但黑龙说话却需要出声音，旁边的斯文哥尔一听到这话，顿时一阵心惊rou跳。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位，而我传承的记忆中也没有太多关于这方面的描述，所以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斯科特摇头说道。 你们在聊什么我可以听吗 斯文哥尔再也按捺不住了，自从见到斯科特这个亡灵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很不安。 黑龙是一个很危险的骷髅，是整个世界的一颗不定时炸弹，斯文哥尔费尽心机想把黑龙引向一个可以控制的方向，这种努力初见成效，直到现在，黑龙都没有滥杀无辜过，而且从他对待娜娜的情况上看，这个骷髅还开始拥有了爱心。 斯文哥尔相信，只要继续这样下去，与拥有人类心态的他们这些人相处着，黑龙再怎么变，也不会脱出人性这个范畴。 但是斯科特的出现让他有种深深的危机感，他不认为斯科特会拥有人性，如果一不小心让斯科特把黑龙带坏了，那可怎么办 我们在聊着黑龙诞生和进化的方式，那是一种神奇的进化方式，竟然可以通过吸收尸体的灵魂能量而进化，这是我和我的族人们都做不到的事情。斯科特的声音也在斯文哥尔的心里响起了。 斯文哥尔心中一跳，果然，幸好他插嘴问了一下，否则照这个话题延伸下去，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可怕的话题。 幸好你们做不到，否则生命种族就麻烦了。 忍不住心里喃咕，斯文哥尔忙错开话题说道：对了，斯科特圣者，昨晚那个天使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天使，斯科特脸上微一动容，说道：那是一个很强大的天使，幸好我醒来得及时，否则她会成为整个亡者国度的一个灾难。 灾难 斯文哥尔顿时一愣，那个让他们手忙脚乱的家伙，却被甫一出场的斯科特轻而易举地搞定了，对他们而言可以算灾难，但对斯科特而言恐怕算不上灾难吧 黑龙也十分不解地望着斯科特。 脆弱的身体限制了他的实力，本体时的他恐怕集中我们所有人的力量，也不是他的对手，这种阶位的天使拥有横扫一个位面的实力，或许只有黑龙成长为真正的，方有与他们一斗的实力。斯科特说道。 斯文哥尔的脸上十分难以置信：这个世上真的有天使吗 大部分的炼金术士都是无神论者，因为不管你是否有信仰，那些神奇的炼金术都会有反应。 魔法也一样，法术的威力同样不会因为你心中的信仰是否虔诚而改变强弱。 所以久而久之，部分魔法师们开始相信，魔法与神灵是没有关系的。 拉西萝茜一出现的时候曾自称战天使，所以斯文哥尔才会用天使来称呼对方，其实他的心里根本不认为会有天使这种东西存在。 当然有。在我传承的记忆中有无数关于这种长着翅膀生物的描述，他们是战争的化身，有他们的地方就有纷争。斯科特说道。 斯文哥尔神情一震，天使不是完美善良的化身吗怎么在斯特科的嘴里却成了战争的化身了 一个不死生物说一位天使代表着纷争，实在有够滑稽的，不过斯文哥尔没心思偷笑，因为如果天使是存在的，那是否意味着光明教会的传说都是真实的呢 有天使，那是否真的有仲裁之神，平衡之神，战神甚至无所不能的至高神 你说天使是真实存在的，那岂不是无所不能的至高神也存在斯文哥尔为自己的猜测暗暗心惊，如果至高神也存在，那他们这些不死生物还有什么前途啊 无所不能 斯科特神情古怪地望了斯文哥尔一眼，有点啼笑皆非似的说道：有一个人类对一窝蚂蚁说：我是人类，我们的皇帝无所不能。于是蚂蚁相信了，它们把人类的话流传下去，成为了传说，所有蚂蚁都知道了人类很强大，人类的皇帝无所不能。 但是蚂蚁的一生很短暂，大部分蚂蚁终其一生都没能见过一个人类，于是有的蚂蚁对传说产生了怀疑，直到某一天，一只蚂蚁问另一只蚂蚁：世上真的有人类吗人类的皇帝真的无所不能吗 斯文哥尔老脸一红，他就是那个问了可笑问题的蚂蚁。 黑龙也听明白了：你是说，对于蚂蚁来说，人类是很强大的，但对于巨龙而言，却是弱小的。 嗯。斯科特点点头：即使像你这样的，所谓的至高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而且在平衡的法则下，再强大的生命也是弱小的，天使或神灵进入这个世界，也必须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强大的天使必须降临在脆弱的身体上，否则打破了平衡，带来的必将是毁灭。 听到这里，斯文哥尔大大地松了口气，至少不必担心无所不能的至高神某天把注意力转到他们身上来，随手把他们审判了。 黑龙却双目红光大盛，默默在思考着如何成为一个天使眼中的巨龙。 寂静的森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响起轻微的沙沙声，这种声音不像微风吹过树梢所拂动的，而且越来越响，渐渐的，终于可以分辨出这些声音，原来是一声声绝望的嚎叫，哀嚎森林一晚一度的怨念大合唱又开始了。 这是连巨龙听到都毛骨悚然的哀嚎，所以龙族的传说中才会铭记着哀嚎森林这个名字。 随着越来越响的嚎叫声，四周飘荡的亡灵们，身影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 只要拥有灵魂的生物，都免不了会受到这些绝望哀嚎的影响，即使是斯科特这种亡灵圣者，在越来越凄厉的嚎叫声中，脸色也越惨白。 斯科特旁边黑影一阵变幻，魅那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有若实质的身影忽隐忽现地闪烁着，原来她一直隐起身影守护着斯科特，但绝望哀嚎的影响下，她再也无法保持隐身了。 昨天晚上在森林之外，黑龙便听过这种嚎叫声，但在外面和在森林深处所感受的截然不同，四面八方像浪潮般汹涌而来的嚎叫声彷佛贴在耳边响起，一声接一声永无止境，叫得人头昏脑胀，烦躁不安。 在这种充满怨念的叫声中，黑龙的灵魂之心也情不自禁颤动起来。 斯文哥尔等人身体轻轻地颤抖，脸上一片刹白，娜娜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拼命地钻进艾琳的怀里。 斯文哥尔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斯科特会对罗得奔驰的音乐如此在意了，这些生活在这个森林里的亡灵，数千年如一日地听着这种绝望的嚎叫，竟然没有疯，神经之坚韧可见一斑，换作是他，恐怕一个晚上都受不了。 嚎叫声越响亮，可是罗得奔驰还是紧闭着眼睛，毫无动作，看他脸上轻微变化的神情，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艾琳抱着瑟瑟抖的娜娜，又是心痛又是烦躁，这些可怕的叫声连她们这种成年人都忍受不了，何况娜娜这种小女孩，再这样下去，第一个崩溃的肯定是娜娜，这个罗得奔驰在搞什么啊还不快点动手。 就在她忍不住准备催促罗得奔驰的时候，沉默的音乐家终于动手，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清脆的琴声响起，整个空间为之一清。 在场所有人的灵魂都顿时一振，感受了嚎叫声中的绝望与痛苦，忽然被这清脆祥和的琴声一激，个中差别彷佛从地狱到天堂。 优美的琴声缓缓响起，飘舞向四面八方，带着一种无比宁静安详的气息，轻柔地抚平那些凄厉的嚎叫声。 悦耳的前奏像清澈的小溪流淌而过，整个森林不知不觉地安静下来，除了美妙的琴声，彷佛就连风声也在这一刻静止了，整个世界都在聆听着。 一声琴声的轻颤，罗得奔驰忽然张嘴歌唱，充满磁性的悦声歌声，伴随着琴声缓缓荡漾。 所有人灵魂再次一震，斯文哥尔忽然明白初见罗得奔驰时，身体被活肤生肌术恢复活力后，他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以致暴露自己的精心伪装，难怪当初他很大言不惭地自称自己琴歌双绝，原来他除了精妙的琴艺，真的还拥有绝美的唱腔。 不是吹牛，罗得奔驰的确拥有臭屁的本钱，无论是琴声歌声都仿如般动听悦耳，把所有人的灵魂都带进一个宁静安详如同母亲怀抱之中。 整个森林彻底安静下来，充斥在四周的无形怨念全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分恬静，一分安宁。 整月夜安魂曲完整弹奏需要半个多小时，可是现在这曲子被罗得奔驰不断地加入新元素，竟然被拉长了十几分钟，总共四十多分钟，最后一个音符才从罗得奔驰的指尖下迸出。 这四十多分钟里，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美妙的乐声中，忘乎所以，直到一曲终了，很多人都没有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