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欢而散
场面沉寂片刻，段仪堂出来打圆场，对着陈忠三人说道：“都干什么？坐下，坐下。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你们这么谈生意的吗？” 段仪堂给出这个台阶，陈忠三人顺着台阶便下了，重新坐回位置，瘦猴和刀疤也将碗放到了桌面上。 “主簿大人，我们兄弟是过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受气的，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兄弟走便是了，没必要拿出这种阵仗来。” 段仪堂听到陈忠有些抱怨的话，哈哈一笑，当做听不懂的说道：“什么受气不受气的？做生意自然有个讨价还价的过程，也没谁说这价格是多少便是多少，能赚自然是要赚的。” 段仪堂见有人要出声，目光一瞪，那人只得作罢。 “先吃点东西再谈其他，生意重要，身体更重要。吃菜吃菜！” 有段仪堂在中间调和，大江口的商人就算再不爽陈忠，也得给段仪堂一个面子。 几杯酒水过后，气氛还是不能恢复，本以为这顿饭也就这么过了，可陈忠却停下酒杯，开始说话了。 “各位掌柜的，我陈某人不是过来和大家置气的，都是讲究个生意兴隆，我有货，你们有钱，赚钱才是硬道理，所以在这里，我还是想和大家谈谈生意的事。” 陈忠说完，场面冷冷清清，没有一人愿意搭理他。 “现在水寇没有解决，想必大家手里头的货可能有些不多了，而我这里有新货，虽然价钱高些，不过我们都是担着风险的，要是被水寇劫去，自然血本无归，我想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我陈某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要钱也讲究个一二三，换做平时，我要这价钱，绝对是想钱想疯了的样子，可此一时彼一时，我一船的货，自然值这个价钱。”陈忠好像没有看到这个场面一样，洋洋洒洒的说着，试图说服众人。 陈忠说的话，在座的众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现在就算想要收货，除非自己派人去收，不然就是出高于平常两倍的价钱，都不见得有人会给他们送。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再多钱也白搭。 如果陈忠没有刚才那一出，手中货物快要断货的人可能真的会找陈忠商谈生意，但有了刚才那一出，他们即便断货，也不太可能和陈忠合作了，他们与其他人代表的是大江口整个商人圈子，算大江口的地头蛇，陈忠这条过江龙上来就这般，纯属不给他们面子，他们若是真的敢和陈忠做生意，那大江口的商人自然会将他排斥在外。 本来只是想将陈忠的货物价钱压低些，却演变成这般模样，几个想和陈忠谈买卖的人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陈掌柜的，你想发这国难财，我们不拦着你，可是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没有那么大的资本，还请陈掌柜的到别处高就吧！”米行的梁掌柜不阴不阳的说着，说完站起身对段仪堂，歉意道：“段主簿，我们先行一步，改天定当给段主簿赔礼道歉。” 米行的梁掌柜也不管段仪堂到底是什么脸色，把话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其他大江口的商人也跟着他往外走。 不消片刻，包房之中便只剩他和陈忠三人，看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段仪堂气的脸色涨红，想一手拂掉桌上的碗碟，手伸到半空又停了下来。 “陈老弟，你放心，我一定会收拾他们那群人的，他们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段仪堂满脸愤慨的对陈忠劝慰道，已然一副和陈忠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样子。 陈忠拱拱手，不愿多说话，轻轻点头，说道：“多些主簿大人，来日，我再请主簿大人好好喝一杯。瘦猴，替我送客。” 段仪堂见陈忠有些消极，张口欲言却最终没有开口，对着三人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包间，也不需要瘦猴去送。 包间中，只有陈忠三人，陈忠端起酒杯，唆了一口酒，手指捏着酒杯轻轻转圈。 “二哥，我们这么做行吗？”刀疤微微皱眉问道。 瘦猴大马金刀的坐到陈忠身边，一脚踩在凳子上，看着刀疤笑道：“刀疤，你是不是安逸的日子待久了？都忘了老本行了？” 陈忠将手中的酒杯顿到桌子上，眼神盯着前方，说：“真靠一笔一笔的买卖去吸引人，我们有时间，我们身后的人可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我们本来就是诱饵，咬不咬钩，就看鱼贪不贪了？” “如果他们。。。。。。” 刀疤的话还没说完，瘦猴就将他打断了，用筷子敲着菜碟，讥笑道：“现在正是水寇横行的时候，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刚才那么一桌人，愁眉苦脸的确实有不少，可还有好几个脸色红润，根本不把水寇当回事，他们的屁股要是干净，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他们当夜壶。” 陈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如同穿越了墙壁。 大江口的商人出了高月楼，并没有各自离去，反倒是被集合到另外一座酒楼中。 待众人落座完，米行的梁掌柜只是叫了几壶茶水，并未点其它东西，一圈人都等着他说话。 “各位，刚才那饭局吃的憋屈，谁想灭一灭那混账的威风不？” 梁掌柜的话立马得到了众人的响应，他们好歹也是大江口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羞辱了，谁都难咽下那口气。 梁掌柜见到众人这反应，轻轻敲了下桌子，说：“既然各位都想敲打敲打那小子一下，那好办！我立刻找人去弄那小子。” 说到这里，梁掌柜特意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既然要弄那小子，就把他弄死在这里。到时候他手里的货都是我们的了，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胆量？” 房间里，随着梁掌柜这话落地，变的鸦雀无声。 “那个梁掌柜，这，这，这不好吧？”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这突然之间的暴戾，让他们很不适应。 这话，立马得到好几个人的支持！他们都是良良本本的做生意，最多干过投机耍滑的勾当，可没有干过谋财害命的事。 “我记得那小子船上可有你们想要的货物哦！白得的东西，你们不要？”梁掌柜笑呵呵的说着。 可他的眼神，在那几个人眼中，无异于毒蛇的的獠牙！此刻不说只有那么点货物，就是黄金万两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要，犯命案，可是要杀脑袋的。 面对几人的猛烈摇头，梁掌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几人说道：“瞧你们几个，就这么被吓着了？还说要打压那小子？骗你们的，我要有那能力，还至于在大江口待着吗？” 听到这话，几人呼呼的吐出一口长气，暂时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会被拉上贼船。 “行了，既然有对付那小子，咱们自然得拿出来一个对策。段仪堂那边也自然要能说过去才行。” 听到梁掌柜这么说，不少人立即点头，很赞同他说的，可有心思活络的，却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梁掌柜，不好意思。我突然记起今日我远方亲戚要过来，我得回去招待，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那人说完，根本不管其他人反应，直接扭身就走。 看到那人一走，刚才拒绝梁掌柜弄死陈忠的几人，目目而视，赶忙起身告辞，有的说理由，有的连理由都不说，直接离开。 看着一下子空荡的房间，房间内没走的几人，气的破口大骂起来，刚才他们在陈忠那里受气，现在他们自己窝里又弄的郁气沉沉，不欢而散，真是出门忘看黄历了。 “行了，人都走没了，骂给谁听？”梁掌柜轻喝一口茶水说道。 “这帮东西太不是东西了，不骂翻他们祖宗十八代，我都觉得不解气。”卖茶的王掌柜气呼呼的说道。 没走的瓷商赵掌柜笑了一声，没有加入这个话题，只是坐到梁掌柜对面，轻声问道：“梁掌柜真的有路子？” 几人本来就各怀鬼胎，听到有人打开天窗说亮话，自然都闭上了嘴巴。 梁掌柜嘿嘿一笑，问道：“赵掌柜，你是做陶瓷生意，店小利小，不适合参与这种事情吧？” 被梁掌柜这么挤兑，赵掌柜也不恼，赤条条的说：“白掉的肥rou到嘴边，我可没有吐出去的习惯。” “呵呵呵呵。。。”梁掌柜的不作答，只用笑声来回答。 “梁掌柜的，你真能把他们给。。。”说到那个可能让人报官的字，那人用手做了一个动作来代替那个字。 “你们若是信我，那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不信，那就是没有这回事。”梁掌柜端着茶高深莫测的说着。 “自然相信！”几人立马应承道，既然要上贼船，自然不会逃避。 梁掌柜闭目一笑，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有种感觉这件事后，他便是大江口商人的领头羊了！ 至于陈忠等人，哼哼，那就当他的垫脚石吧！ 果然当年救人，会有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