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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比肩执手恍若梦(上)

    西天的弯月渐渐退去,夜更深了。稀疏的寒星零散地挂在天上,是没有生气的眼睛,被夜的寒气冰住了。地上漂浮些许薄雾,像笼罩轻纱的梦。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站在雾里,微风拂过,仅有鬓角的长随风漂浮。

    欧阳秋慢慢地朝门口靠近,手中的软剑横在胸前。黑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欧阳秋见这女子有些面熟,那薄薄的嘴唇,幽怨的眼睛,还有满脸的忧容,很像一个人。

    “你是谁?”欧阳秋问。

    “你不认识我了吗?”门外女子反问。

    听了女子的声音,欧阳秋恍然大悟。“你是步月?”欧阳秋问。

    “不,是上官月。”女子说着话进了房间。两人的距离近了,欧阳秋才看出他就是步月。

    “你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欧阳秋问。

    “我是上官月。”上官月道。

    “你就不怕你的身份被江湖人知道?”欧阳秋问。

    “怕,我怕的要死。”上官月道,“为了这事,我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稳妥办法。”

    “能告诉我吗?”欧阳秋问。

    “当然可以。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上官月道。

    “为什么?”欧阳秋问。

    “这个办法对你来说没一点好处。”上官月道。

    “我已经猜出你的办法了。”欧阳秋道,“可是你这个办法做起来不那么容易。”

    “事在人为。”上官月道。

    “你两说些什么?”南宫皎月问。

    “我们在谈心。”欧阳秋道。

    “谈心?你这种人也有心?我以为都让狗给吃了。”南宫皎月讽刺道。

    “一个没心的人和一个有心的人更能有话说。”欧阳秋道。

    “你这话有点意思。”上官月道。

    “如果两个人都有心,你用你的心,我用我的心,到最后南辕北辙,反而更远了。”欧阳秋道。

    “你明白他的意思吗?”上官月问。

    “我为什么要明白他的意思?”南宫皎月反问。

    上官月叹了口气道:“落花逐流水,流水却把彬山绕。”

    “你真的是步月?”南宫皎月问。

    “步月就是上官月,上官月就是步月。”上官月道。

    “可是你以前是男人,现在怎么变成女人了?”南宫皎月问。

    “男人女人有区别吗?”上官月问。

    “当然有了。”南宫皎月道。

    “这只是粗俗的看法。”上官月道,“在我看来,这个世上不分男女,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爱的人,一种是我不爱的人。我认为,爱情是最神圣地东西。作为一个人,你可以不相信爱情,或者是你不选择爱情。但是,当你选择了爱情,你就不能玷污它的神圣。在爱的殿堂里,是没有亲情,友情,爱情之分。我爱你,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怎么可能喜欢女人?”南宫皎月问。

    “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女人?”上官月反问,“男人为什么喜欢女人?还不是相同她们zuoai。这种喜欢是有目的的喜欢,是变相的***女人喜欢女人就不同了,她不会奢求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没有目的性的爱才是真爱。”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你又何必多费口舌。”欧阳秋道。

    “你给我住嘴。”上官月用手指着欧阳秋的脸怒道,“你这个无耻小人,跟着老堡主三十多年,到头来竟忘恩弑主。今日,我就先杀了你。”话音刚落,上官月挥掌冲欧阳秋拍去,欧阳秋忙举起软剑抵挡。

    三招过后,上官月亮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把玉笛。原来,当年上官雁靠着武学庞杂而成名江湖。他不仅会剑,刀,枪。其他的兵器也都贯通。后来,教上官月时,因她是个女孩子,没有那么大的气力,学的太多反容易一事无成。后来,上官雁便把自己的武学取其精华,用木棒教授上官月。不要看这极其普通的木棒,正因为它既不像刀也不像剑,在使用起来,既能用作刀也能用做剑。打个不太确切的比喻,就像道家所说的大道无形。

    上官月挥动玉笛,点,劈,砍,斜,划,刺。十八般手段,一招接一招,逼迫的欧阳秋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又过三十招,欧阳秋被上官月逼迫到墙角处,再也不能躲闪。没有了退路,反倒激了欧阳秋的斗志。他知道自己的软剑是件宝物,上官雁是不敢拿玉笛同宝剑相碰,越拿着宝剑故意往上官月玉笛上碰。上官月顾忌自己的玉笛,在气势上略站下风。

    毕竟上官月的功力在欧阳秋之上,时间一长,欧阳秋招式上的破绽渐渐地方大了。只是上官月没有抓到百分之百的机会。南宫皎月在一旁看的清楚,她拿起地上的断剑,冲欧阳秋喊道:“接招。”

    欧阳秋一分神,手上的招式就慢了半拍。上官月看出欧阳秋的破绽,玉笛斜划,冲欧阳秋的下腹刺去。突然,上官月听得背后一阵强风,知道有人偷袭,并且来者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上官月不敢大意,遂放弃了攻击欧阳秋,翻转玉笛,护住自己背后的命门。与此同时,她身子侧滑,飘到一旁,躲开这背后一击。

    “冯怜香。”南宫皎月惊呼。不错,方才偷袭上官月的就是冯怜香。南宫皎月是见过冯怜香,给她的印象是个武艺不精的刁钻小人。只是,方才袭击上官月的这一招,竟是使用的上乘武学。南宫皎月不明白才几天没见,他的武功怎么就进步的如此厉害了。

    “你是谁?”上官月问。

    “无名小卒冯怜香。”冯怜香道。

    “冯怜香?”上官月冷笑道,“当真是无名小卒。”

    “公子。”欧阳秋来到冯怜香身边,双手抱拳,恭敬地道。

    “难道是你指使他灭我‘南宫堡’?”南宫皎月问。

    “姑娘是问我吗?”冯怜香冲南宫皎月问,一双眼睛在南宫皎月身上转来转去,一脸猥琐样。

    “小心我杀了你。”南宫皎月怒道。

    “如果姑娘半个月前说这话我相信。不过,现在姑娘只怕是有心而无力。”冯怜香得意地道。

    “‘南宫堡’的总管竟听命于一个毛头小子,传出去可是江湖一大笑话。”上官月道。

    “你难道没有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吗?”冯怜香道,“当今武林,是毛头小子的天下。像他们这些老不死的,只有跟着我才能有一口饭吃。欧阳总管,我说的对吗?”

    “公子说的极是。”欧阳秋道。

    “我真为我父亲丢人。信任了三十年的朋友竟然是个毫无骨气的狗。”南宫皎月怒道。

    “你这话就不对了。”冯怜香道,“再有骨气的狗也只是一条狗。狗的宗旨有奶就是娘。况且,我不但供给他奶,我还给了他活着的权利。如果,他敢不听我的话,我敢保证,他出不了这个房间。”

    “我也敢保证,今日不只是他出不了这个房间,你也出不了这个房间。”上官月道。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冯怜香亮出长剑,反向朝上官月刺去。上官月横起玉笛,两人斗在一起。十招后,上官月心里暗惊。因为冯怜香的招式极其古怪,本是要劈的招式在半途中改为刺了。本可以用正常的方式防守,他偏要抱头鼠窜。还有,每当冯怜香被上官月逼迫的无力还手时,他总能用个怪招轻易地化解。上官月的家学极其渊源,可对于冯怜香的招式,她竟然没看出头绪。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她连对方的招式一点都不了解,要想取胜,是难上加难。

    欧阳秋举着软剑,注意着场上的局势。看到上官月有破绽了,立刻挺剑击去。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中,上官月渐渐失势。二十招后,上官月渐渐不支。南宫皎月在一旁喊道:“你快走吧,逃出去在想办法为‘南宫堡’报仇。”

    “你放心好了,有你在这里,他是不会走的。”欧阳秋得意地道。

    “不错,我怎能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南宫皎月道。

    “你不走咱们两都会死在这里的。”上官月道。

    “活着不能同床枕,死后也要共双飞。”欧阳秋道,“上官小姐,既然你那么爱少堡主,我看你们就在地下做个鬼夫妻吧。”

    “闭上你的臭嘴。”上官月气欧阳秋口无遮拦,决意要先杀了欧阳秋。遂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欧阳秋身上。欧阳秋见上官月急了,正和他意。他挥舞软剑,把周身的xue道都封住,不给上官月攻击他的机会。一时间,上官月也拿他没有办法。

    冯怜香见欧阳秋没有性命之忧,便加强了攻击上官月的力度。上官月疲于两面应战,一个不小心,把玉笛碰到欧阳秋的软剑上,玉笛被软剑斩为两段。上官月心一凉,想起了很久前的一个偈言。

    “玉断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