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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尔虞我诈江湖路(上)

    谭复礼又好多疑问,还没来得及张嘴,转眼不见了叶知秋的身影。趁此时机,谭复礼打量了这里的地形。从眼前的断壁处可以判断这里是个山头,有一条小道,两旁是高大的松树。由于人迹罕至,小道被一丛青苔覆盖了。松林里长满了野花野草,多半已经枯萎。在傍晚的阳光中,有一丝萧萧的凄凉。这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断崖,谭复礼怎么也想不通它为何叫“望天涯”?或许是叶知秋随口说出,并没有出处来历。

    半个时辰过去了,叶知秋还没有来。闲来无事,谭复礼顺着小道,往回走。约莫半里路,出现了一个岔道。谭复礼想也没想,顺着岔道进了松林。十几步远,眼前出现了一块不大的平地,平地处有一座破庙。庙门已经坍塌,房檐上挂满了蛛网,在微风中,来回飘荡。庙内,正中挂着一幅土地公画像。或许是年代已久,画像都已变黄,更有几处被老鼠咬破了。

    谭复礼找了个草甸,对着画像,恭谨地磕了几个头。起身要走,忽听得庙后面有沙沙的声响。转到庙后,看见一个老者一手拿着瓶子,一手向草叶上涂抹东西。那老者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脚下也是厚厚鞋子。整个人看起来怪怪的。谭复礼走到老者跟前,看清瓶子里装着紫色的液体,老者拿了一把刷子,先沾上瓶子里的液体,在涂刷在草叶上。

    “老先生,你涂抹的什么东西?”谭复礼问。

    “毒药。”老者淡淡地道。头也不抬,继续干活。

    “这些草生病了吗?”谭复礼问。

    “没有。”老者道。

    “那你把毒药涂在这里干什么?”谭复礼问。

    “杀人。”老者依旧淡淡地道。谭复礼仔细地打量着老者,从他的面部表情中,谭复礼判断出老者不像是开玩笑,可是他还是不明白把涂药涂抹在这里怎么就能杀人。

    “可是小生还是不明白你这怎么杀人?”谭复礼问。

    老者直起腰,看了谭复礼一眼,诡异地笑了笑道:“见过猎人杀野猪吗?”

    谭复礼摇摇头,老者接着道:“猎人事先布置好埋伏,然后把食物放在埋伏中间。当野猪来取食物时,就会中埋伏。明白了吗?”

    谭复礼琢磨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在做埋伏。等敌人进入这里,就会中毒……”说着说着,谭复礼突然不言语了。因为他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已经踩了这里的草,会不会也中毒了?他连忙问:“老先生,小生踩的这些草你涂毒药了吗?”

    “涂了。”老者淡淡地道。

    “难道小生中毒了?”谭复礼惊恐道。

    “你当然中毒了,否则我涂的这些毒有何用。”老者道。

    “可是……你……”谭复礼急得说不出话来。老者放下瓶子,幸灾乐祸地道:“可是我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小生?”谭复礼怒叱道。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老者道。

    “咱们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害小生?”谭复礼道。

    “我有害你?我并没有诱惑你,是你自己走过来的。”老者道。

    “你有解药吗?”谭复礼问。

    “没有。”老者摇摇头道。

    “这是你涂的毒,怎么可能没有解药。”谭复礼怒道。

    “谁告诉你我涂的毒必定我就有解药?”老者反问。

    谭复礼被老者问得无话可说,愣了半天,心虚道:“小生真的要死了?”

    “你不死我就得死。”老者拎起瓶子,绕到庙前,继续涂抹。谭复礼没了办法,只得灰心的往回走。到了岔口,猛然想到,这个老者如此可恶,他的敌人一定不是坏人了。我不能再让这个老者害人了。他左右看了看,藏在一株松树后面,等有人来时告诉他前面有埋伏,这样老头就没办法害人了。

    谭复礼刚蹲下,那个老头冲他走了过来。谭复礼问:“你来干什么?”

    “你怎么还不走?”老者反问。

    “小生走不走关你何事。”谭复礼道。

    “当然关我的事了。”老头阴笑道,“你若是把我涂毒的事情告诉了他人,我的计划就失败了,你说这能不关我的事吗?”

    “你想怎么样?”谭复礼问。

    “让你永远在这里蹲着。”说着,老者向前一步,点了谭复礼的xue道,然后把谭复礼拉到草丛中,用枯草埋个严实。虽然谭复礼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可他的眼睛还可以看,身子还有知觉。天色渐渐暗了。当西天亮起第一颗星星时,从山下走来几人。为的是南宫皎月,身着一袭紫衣。后面跟着三个人。另个黑衣女子押着司马月容缓缓而来。到了岔口处,南宫皎月站住,冲后面的黑衣女子挥挥手。黑衣女子松开司马月容。月容揉了揉肩膀,走到南宫皎月身旁,问:“你不是说带我见冯怜香吗?他人那?”

    “急什么,等一下你自然能见到。”南宫皎月道,“不过在见到冯怜香之前,还要委屈你一下。”南宫皎月转身,不待月容做出反应,伸手点了月容的xue道,吩咐黑衣女子道:“把她藏在一旁。”黑衣女子抱着月容,攥钻进了松林。俄而,只听得冯怜香高声说道:“南宫堡主,几日不见你可好?”

    说话间,冯怜香来到了南宫皎月跟前。南宫皎月瞟了冯怜香一眼,冷冷地道:“我很好对你可就不是件好事了。”

    “哎!”冯怜香望着南宫皎月,笑道,“我吃得下睡得着,过得也很好。”

    “能在死之前睡几顿好觉是件不错的事情,应该说出来炫耀。”南宫皎月讽刺道。

    “你要杀我吗?”冯怜香故作惊讶地问。

    “我似乎没有没有不杀你的理由。”南宫皎月道,“当时我让你七日后找我,你竟推延了今天,还是我抓你来的。我这人最烦出尔反尔的人。”

    “如果我是姑娘,我会不露声色,等我拿出玉片,然后在不露声色地把我杀了。”冯怜香jian笑道,“可是姑娘现在说出了一定要我死,你猜我还会拿出玉片吗?”

    “杀了你自然就取到玉片了。”南宫皎月道。

    “姑娘以为玉片在我身上?”冯怜香反问。

    “你不敢不带来。”南宫皎月道。

    “那姑娘就动手吧。”冯怜香****道,“能死在姑娘手下也是冯某修来的福分。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姑娘不嫌麻烦,就成全了我这风流的美名。”

    “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说这话,南宫皎月的长鞭已经摔倒冯怜香的额头,冯怜香果真毫无反应,似乎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南宫皎月收回长鞭,冷声道:“要死?还没这么容易。”她冲松林喊道:“把人给我带出来。”两个黑衣女子压制着月容出来。冯怜香自信看了看三人,故作不解地问:“南宫堡主,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你不认识他吗?”南宫皎月问。

    “你说是两位黑衣jiejie吗?长得挺漂亮,不过我确实没见过。”冯怜香茫然道。

    “你少在我面前演戏。”南宫皎月一把拉出月容,冲着冯怜香怒道,“你也不认识她?”

    冯怜香凑到月容跟前,仔细地打量了片刻,摇头道:“好像在哪了见过一面,不过没有印象了。”

    “既然你说你不认识她,我现在将她杀了。”南宫皎月道。

    “好啊,要杀你就动手吧。”冯怜香道,“我很早就像知道女人杀女人会是怎么一个样子。”

    南宫皎月不理会冯怜香,转身反手冲司马月容的头顶拍去。司马月容的身着抖索了下,慢慢地恢复了知觉。方才冯怜香同南宫皎月的谈话月容都听到了。她阴着脸,走到冯怜香跟前,冲着冯怜香,挥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无耻。”

    “月容,你先不要生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等下我再为你解释。”冯怜香双手按着月容的肩膀低声道。月容哪有心情听他解释,推开冯怜香的双手,冲怀里拿出那把“鉴情刃”,冲冯怜香刺去。冯怜香一个闪身,双手紧紧地握住月容的手腕,再次道:“你冷静冷静好不好。”

    司马月容缓缓地转过头,满脸泪珠,痛苦地望着冯怜香,一字一顿地道:“放开我的手?”

    “你要答应不再杀我。”冯怜香道。

    月容直直地望着冯怜香。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冯怜香已经碎尸万段了。如果,痛苦可以用东西表达,月容的痛苦一定比泰山还要重。看着冯怜香那张嬉笑不羁的眼睛,月容真的伤透了心。这个让她彻夜难眠的男人,此刻却是如此的让她恶心。她不想同他在一起了,哪怕是瞬间。

    “我要你放开我的手。”月容再次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