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半夜不睡觉,赏月吗?
回了屋,韩月听见脚步声,伸着脖子忙问她:“人怎么样了”见云溪面上难掩伤感,心中一惊,已是猜到了结果。【】半晌,惋惜不已:“可怜了那丫头,年纪轻轻便没了娘。哎,不过这事,你怎么看” “自然是要找出下毒之人,还采香一个公道。”要是放任不管,指不定就会有人以为这云府不会做声,任由下面的人随意草菅人命,胆子便会愈加得大,这次死了个下人,下次或许就是主子了 “不如就交给官府去办吧”韩月提了提醒儿,却被云溪摇头否决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是区区死了个下人,他们是不会重视的。况且我也不想因为官府的声张惊动了下毒之人,我们须得从长计议。” 韩月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云溪的意思点了点头,她这个女儿变化得太多,不过好在是变得更加果断坚强了。 下毒的事虽被压了下来,可影响却不小,时常能看见底下的人趁着劲头未过,打着堆儿在一起接耳私语。云溪暗地里交待袭玉四处走走,顺便打听一下采香娘生前都接触过什么人,做过哪些事 袭玉办事效率还算不错,混入其它丫鬟们的聊天中去,没两天就打听了出一些事来。“听说是当日采香被其它丫鬟欺负,她娘站出来为女儿说了两句话,没想到引起了一个叫云儿的不满,出手推搡了几下,不知此事是否与她有关联” 听完袭玉一番话,云溪沉着眸子浅呡了一口香茶,久久不语。她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去把那个叫云儿的丫鬟叫过来。” “是”袭玉退了下去,没一会儿就返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唯唯诺诺的小丫鬟,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眸子里的害怕之意甚是明显。她的脚步如灌了铅般沉重,好半天才移到云溪的膝前,二话不说便对着她跟前跪了下去,开始哭诉道:“冤枉啊小姐,奴婢敢对天发誓,实在是没有胆子去做伤天害理的事,采香娘的死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云溪斜卧在榻上,闭眼托腮,听了云儿的话笑了笑,她都还没有出口质问,这丫头就心急火燎地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 “既然你说与你无关,可为什么我听说采香娘出事的那天只有你,和她发生了一些小小的矛盾按理来说,除了你,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值得动手的理由。” “若真是奴婢,奴婢又为何要在和她发生不愉快的时候下手害她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就是奴婢做的吗”云儿神色紧张,心中更是苦不堪言,她就知道今日前来是为了采香娘的事儿。 此话还真点儿道理,不过云溪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桌面上,无形中给了底下人不少的压力。她扯起嘴角,漠然说道:“我又如何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反间计呢贼喊捉贼的戏码可不少。” 正说着,一名身着绿衫的丫鬟正巧捧着茶水走了进来,云儿像是见着了救命草一般,拉住那丫鬟的手急急道:“小姐若是不信,小惠倒是可以给我作证,我与她一直待在一起,那日与采香的娘争执后,已没了吃饭的兴致,所以哪里有机会去下毒呢” “啪”的一声,茶壶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名叫小惠的丫鬟吓得也随云儿一道跪在了地上,口齿也不利索了:“奴婢该死”掩去眼底的一丝慌乱,她又将矛头自然地扔在了云儿身上,朝她不满道:“云儿你怎么这般没分寸吓了我一跳,你看这满地的茶叶渣子,幸好没有伤着小姐。” 云儿被小惠说的一愣一愣的,还真就觉得是自己太冒冒失失了,于是垂下头去,不敢再吭声。云溪不去理会刚才的事,问小惠:“她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一直都在陪着她” 小惠点点头,有些迟疑地看了云儿一眼,缓缓说:“是的,不过中途奴婢去了趟茅厕,因为肚子疼所以耽搁了一会儿,至于那个时辰云儿在哪里,做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云儿一听,急了,声音徒然拨高了几分,指着小惠颤声道:“你不过是去趟茅厕的时间,而厨房离我们的住处又那么远,我哪有机会跑去下毒,再说了,当日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肚子疼” “这种话你要我怎么说出口”小惠红了脸,难不成自己肚子疼想去茅厕也要和别人说一说,聊一聊吗 眼瞧着一场质问逐渐变成两个女人之间不休止的争执,云溪扶额,连忙抬手打断二人,叹了口气说:“你们都下去吧。”云儿和小惠畏手畏脚各自看了一眼云溪,见主子发话了,自然是巴不得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小姐就这样放她们离去”袭玉有些不甘,弄了半天什么事也没有问出来。云溪摇摇头,说:“谁会主动承认自己做过的勾当更何况是杀了人的事,你机灵些,这两天好好看着她们两人的动静,在我看来,小惠的举止也有些不正常。” “嗯。”袭玉点点头。 安排好了一切,云溪又吩咐袭玉拿了些糕点和热汤给采香和她爹送去,不过才几日的功夫,采香本就瘦小的身子更是憔悴了不少,眼瞧着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在地。主子对采香的事很是挂心,这让袭玉心里多多少少感到有点不平衡,可是话又说回来,失去亲人的痛苦她很早就尝过了。想了想,袭玉长长舒了口气,心里倒也有些同情起采香的遭遇来。 凶手到底会是谁呢既然敢在云府里生事,就必然要除之。 不知怎么了在这样一个复杂无主的情况下,云溪脑海中第一时间却浮现出了傅云修的影子,她喟叹一声,不得不承认,如果有傅云修在这里,那么这些事情解决起来肯定要容易许多。 夜色逐渐笼罩住大昭国的上空,劳作了一天的人们趁着夜色侵袭前利索地点上油灯,大街小巷顿时灯火通明。 晚膳过后,云溪抱着越哥儿进了沐浴房,一推开门,顿时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将越哥儿身上厚重的衣服脱去,再轻轻把他放进偌大的浴池里,因害怕孩子重心不稳跌入水底去,云溪只匆匆褪去外衣,便踏入了浴池里。 每次到这里来,越哥儿总是显得很高兴,在水中扑腾着双手不亦乐乎。云溪被他拂了一脸的水,衣衫浸入水中已是湿透,薄衫紧贴在肌肤上,恰好勾勒出纤细美好的身段。
“来,越儿,洗得香香白白的,我们就回屋睡觉了好不好呀”拉过在水里嬉戏的越哥儿,云溪开始细心地替他清洗着白嫩的身子 亥时,云府里的下人们大多已熄灯就寝,累了一天,早早就进入了酣梦之中。半晌,黑暗里徒然坐起一道身影,偷偷环望了一圈周围熟睡的人,见无人醒来,便摸索着下了床,轻轻往屋外走去。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出房门,身后转角处便出现了另外几道道身影,快速跟上她的脚步没入了夜色中。 袭玉和另外几名家丁瞪着眼睛盯了半宿,眼瞧着困意席卷上身,屋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赶忙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云府里灵活地穿梭,看来早就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袭玉几人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忽见那道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往四周张望一番后,伸手从腰间掏出了一样东西,然后便蹲下身悉悉娑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就是此刻袭玉做了个手势,几名家丁立马会意,脚力生风,冲上前将那人捉了个正着。 “啊你们是谁快放开我,放开我”俨然是一道惊慌失措的女声。 袭玉拍拍手掌,四周立马又冲出了几个提着灯笼的人,霎时间,四周一片明亮,那张脸也在灯火下暴露无疑。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无人的角落里来,难不成你是想告诉我你是来赏月的吗小慧。” 小慧被人钳制着,无法动弹,更何况身子早就吓瘫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名仆人从她紧紧握着的手掌心里抠出了半包砒霜,递给袭玉。 夜黑风高,正适合消灭一切证据。袭玉扯起嘴角,冷冷一笑,刚才见小慧举止反常,而后再将她手里的半包砒霜连想起来思索一番,事情便已明了。杀人在前,试图毁灭证据在后,不过具体的缘由还是等明儿主子起身后再细细盘问。 “把她带下去关进柴房,谁也不要理她。” 小慧被人拖着就要离去,这才蓦然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拼命地挣扎起来:“不,我不要去我不去” “怎么害怕了害人的时候胆儿怎么就那么肥呢小姐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早就将你防着了,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袭玉眼神一撇,冷声示意:“还不快点拖下去,别惊扰了府中的人休息。” 几名家丁得令,不顾小慧的挣扎,死死捂住她的嘴将她给合力拖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