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人间仙会1【圣使会仙长】7
=============================== 时值午夜。 漫雪楼五层，花团锦簇纱帐低垂，数盏宫灯掩映在纱帐中；乐声悠扬，房间内的气氛暧mei而又迷幻。 几柄羽扇将房间角落的炭火暖风轻摇过来，吹动着红纱轻轻摇荡。 整个五层就是这一个独间，外边一圈回廊将这里与外面分隔开来，外层坚固的窗子都是封闭的，这使这整个五层成立一个独立的密室。 银梅宫已经是东京青楼最高级的所在了，但与这里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里的房间没有名号来张扬，有的只是神秘。 不知什么样的客人才会有幸来到这样的会所，其设置之隐秘，装设之豪华，外人闻所未闻。虽然人们从传说中听说过有这么个所在，但也就只限于传说，因为从没有人能享受过这种待遇。 可今晚这里开放了，漫雪楼的台柱薛漫月在这里招待最尊贵的客人。 轻歌曼舞，弹琴鼓瑟，诺大的房间，是她一个人独自的舞台。 一身独特的六幺红裙的她，此时正在疾风一般的激舞，白色的纤足踏着厚厚的金丝地毯旋转，长长的红纱随着她的舞姿飘扬。 一双微微上翘的丹凤眼正随着她那激越的舞姿转动，这位眼睛的主人自称赵二，是一位童贯大人推崇的大学士。只见他斜倚在软榻上脸上带着笑意，显得既舒坦又享受。 他眼前的长案上，摆着十几个果盘，那里面有葡萄、柑橘、芭蕉等其他节令的水果。真不知道在这已是隆冬的天气，这里是如何把这些鲜嫩的水果保存的这么好的。 不过对这些常人垂涎欲滴的东西，赵二大学士却毫无所动。他的神情完全投向了眼前那个矫健舞动的，活力四射的舞者身上，专注而痴迷。 他来到这里已经有快半个时辰了，这里的享受完全是属于他个人的，也许这里还有两个负责轻轻搧送暖风的绿裙小丫鬟，但远远在纱帐外面的她们完全可以忽略，这里是他们舞者与客人的二人世界。 今天这位“赵二大学士’”没有再继续昨日的谈诗论词，他一来到这里就要好好欣赏这号称“武雪”的漫雪楼伶舞姿的美妙，接下来他就该澎湃起冲动的激情了吧。 他这样处置是很不错的安排，薛漫月的躯体是美妙的，舞姿也是勾人的，一曲未了这位“赵学士”已经是面带潮红了。不过他还想享受享受，时间还长，他要把这种快感让全身心都感受到。 接下来薛漫月的舞蹈一曲又是一曲，仿佛永无止歇。这近一个时辰以来“赵二大学士“仿佛看得越来越入境，身体放松下来，后来竟斜靠软榻，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就在这幽幽静静气流微微扰动的纱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声悠扬的铃声，随着这缓缓的铃声，忽然一团团迷雾在室内弥漫开来。 一层层黄罗幔帐倏然展开，将红纱帐包裹隔挡开来，只有两道宽缝放进光来，恰如两道射光直照那团烟雾。随着烟雾的渐散，一个头戴金色面具的人从空中缓缓飘落下来。 就在铃声刚起的时候，薛漫月舞步一缓，正自有些迷惑；当这个金面人出现的时候，她吃了一惊，不禁停了下来闪身戒备。 那金面人落在离薛漫月很近的地方，透过金色面具看了她一眼，一种熟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一切正常，不要有任何吃惊。你的舞跳得很好，请继续。” 说完并不停留，以一种太空舞步般的步伐“滑”向了对面的客人。 那边的“赵二”学士，还有些懵懵懂懂，刚刚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那位金面人已经“滑”到了近旁，不知怎的他的手已经在对方双手之中了。 只见那人透过金面，直视着他的双眼，摇动着握着的手说道：“道玄仙长，别来无恙；想不到你我人间之会竟是直到此时方才得偿。” 这声音！薛漫月猛地醒悟了，这……这不是那位雷圣使么，他怎么会来了这里？还是这样一种神秘的出现！ 对了，这位凌空出现的金面人正是雷三郎。 而现在被他握着手的这位，也不是简单的赵学士。 这位赵二学士可不是一般人，这从他的四个随从就可以看出来。 那四个人两个被留在了漫雪楼后院暖轿那里；两个被留在了通向五层的密道口。 如果特别有心的人稍加留意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外罩蓝袍，里面却是穿着黄色的宫服。 那是四个小黄门，也就是宫里的太监。 是的，这四个随从就是皇宫里的年轻宦官，而这位赵二正是自号道君皇帝的当朝天子赵佶。 这一点雷三郎他们猜得不错，童贯如此大动静的布置，为的当然就是这位赵官家了。而雷三郎他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种种情况判断，漫雪楼接待这位贵宾的地方，不会是银梅宫，也更不会是薛漫月的住所，而一定是这个神秘的漫雪楼顶楼。 自从白天薛漫月说出了任秉的去向以后，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与薛漫月之间已经是一种合作关系了。这段时间里，薛漫月对妍儿的活动也就不那么过分挑剔控制了。身著婢女衣装的妍儿鬼魅一样探索了漫雪楼的各个角落，雷三郎也就弄清了漫雪楼中的结构和布置。 近一个时辰以前，他利用刘七吊起了薛漫月的胃口，使他们得到了在在漫雪楼最隐秘的地方取得了落脚点。他的会见赵佶的计划需要许多辅助手段，暗藏着的燕青、时迁等人还要带若干“道具”进来。 这种情况下他们全在前门进来而又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有通过那条薛漫月卧房这里直通后院的暗道才行。 可这条暗道极为机密很少动用，即使漫雪楼里的人也很少有人知晓；更麻烦的是这条暗道只能从里面开启，没有薛漫月的认同和掩护他们也是根本无法顺利进来的。 好在薛漫月接受了他的条件，他们利用这条暗道，也要在赵佶进来前后那个时间。那个时候漫雪楼的闲杂人等肯定会被驱赶回避，那才正是时机；否则其他时候这种秘密暗道频繁开启，难免在漫雪楼众多眼睛下秘密不保。 在小绿的帮助下，几经周折时迁等人终于进来了也隐藏在薛漫月那里。当然这个时候薛漫月和小绿已经不可能陪着他们了。 贵客已经来了，她们哪敢怠慢，这可是童枢密安排下来的。稍稍叮嘱雷三郎几句，急急梳洗打扮，浓妆重彩离开了房间。 她们穿过若干回廊，走了几道暗门上了五层。今晚是不能出事的，她们得百般周旋伺候好这位贵客，力保漫雪楼平安无事。 她们下边的“朋友”是要在东京汴梁斩杀太尉府的人的，她们心里想象的出这里面的危险。 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走后不久，雷三郎他们也采取了行动。这里边没有什么太尉府刘七的事；他们紧随在这二人后面，也暗暗上了密道。 燕青、时迁等人很快迷晕了两个小黄门和不多的几个绿衣侍女，趁薛漫月表演舞蹈之际，展开了秘密准备工作。 妍儿早已被安排上了五层，那羽扇搧暖风的工作，就有她一份。她这里搧去的暖风，是指向的赵佶所在方向的，这里面也有着玄机。 这个硕大的炭火盆，经过雷三郎指点做了特殊处理，那徐徐吹向道君皇帝的暖风带着只有雷三郎才能理解的东西——一氧化碳。 对赵佶用毒那是不妥的，但一氧化碳这种无色无味的东西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且却也是极为有效的。 这东西在火焰燃烧不充分时就会产生，也就是人们后世俗说的煤气；这个时候运用起来，这就相当于一种麻痹神经的毒气。 这煤气呼吸多了是有生命危险的，不过他们不会那样做；这屋子很大，也不会很快就出现那样的危险。少量的吸入一氧化碳会使人神情松懈，甚至有些致幻的效果。 这屋里煤气浓度并不高，但赵佶那附近会稍稍浓一些；经过半个多时辰少量的吸入，效果应该还是有的。 赵佶后来那种懒洋洋的样子，就是一种微微致幻有效的证据。 应该是机会到了，是火候了。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的雷三郎发出了命令，于是在燕青的铃声悄然而起。 这是一个信号，时迁、孟康等人立即施展平生本事，在这漫雪楼里大变魔术，天道圣使雷三郎凭空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