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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回:来歙怠慢汉太子;妘洛赏识汉将军

    话说,来歙、鄧奉、贾览三人出了信都城策马直奔御龙营中军帐,只见两个人背对帐门,站在行军地图前看着。

    “公子,来将军回来了。”鄧奉拱手施礼。

    二人转过身,不是别人,正是妘洛、依兮。

    来歙上下打量着妘洛,身穿陈旧布衣,肩背破烂包袱,稚气未脱,虽是透出英气,却显女儿姿色。

    荆豫战役、三辅战役、以及即将展开的河北战役真是出自此人战略部署,来歙疑问不已。

    槃凰宫主布盘,汉中王对弈,原以为这位妘公子是一位历经沧桑,有着帝王之气的霸者,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是如此娇柔的翩翩公子。

    “来将军。”鄧奉在一旁轻喊一声。

    来歙虽是觉察到自己失态,不过内心的欢喜却已荡然无存,礼节性见过礼,请妘洛随意坐,然后回到了帅案之后坐下。

    来歙焦急万分,经略河北之地可是天大的事,原本是自己率部先到,代掌帅印,汉中王全盘布局完毕后就会前来亲自指挥河北战役。

    河水沉船后,一切希望就寄托在了槃凰宫主身上,可是今日一见感觉好似跌落万丈深渊,如此美少年岂能掌管三军。

    不过再无其他人选,来歙此行目的乃是开拓一片根基并夯实。

    围剿一切就绪,等到的却是一个孩子,女儿般的孩子。

    如此这般陷入僵局,贾览欲言,却被鄧奉拦住,根基尚未牢固,将帅不和则易生出乱子,如此则信都郡官民亦有可能离心而投向王郎。

    沉默良久之后,来歙遂令人安排妘洛、依兮用饭,安置住处,自己并未前去作陪,更未给妘洛接风洗尘。

    直到天色渐亮,各自用饭,相安无事。

    太阳落山后,陈俊来到中军帐,已有耳闻槃凰宫主来到营中,却奇怪为何不告知自己。

    且对远客如此失礼却非来歙秉性。

    鄧奉、贾览没来中军帐,偌大帷帐只有来歙与陈俊二人,未分主次,而是在帅案所在石台就地并肩而坐。

    来歙问道:“槃凰宫主之事别再说了,当下紧要关头,当是商议如何部署河北战役。”

    陈俊疑惑未解:“汉中王曾有军令,汉中军隶属槃凰宫,并言若有不测,则槃凰宫所遣之人便是汉中军主帅,而今槃凰宫主亲自前来却为何置之不理而自行其是?”

    来歙言道:“御龙营不能败,信都郡不能失,无论是槃凰宫主或是槃凰宫末座将军来此乃此,若真有经天纬地之才,休说交出帅印,即便是令我做一小卒,我亦是死而无憾。”

    “汉中王既然如此敬重槃凰宫主,想必是少年英雄,君叔却为何如此便下了结论?主帅一言关乎三军命运,君叔还是谨慎点好。”陈俊虽是副将,却与主将来歙说话如同好友一般。

    说到此,当提及汉中王用人之道,倒是简单,那就是‘临阵选将’四个字,不过说起容易做起难。

    单说汉中王麾下而今来到信都的三员战将来歙、贾复、陈俊。

    冠军城一战,汉中王坐镇中军,攻城指挥是陈俊,而来歙、贾复皆率部听命于陈俊。

    昆阳一战汉中军主将是贾复,各部皆围绕贾复运转。

    此行河北是来歙挂帅,陈俊为副,贾复调入刘秀帐下先行进入河北。

    当初来歙出使凉州面见隗嚣解除后患,出北境离间匈奴,配合汉中王按住朔方亲匈奴刺史卢芳,驱逐匈奴出境,并使其一分为二,分而治之,待九州一统便可携王师征讨鞑夷,永除大敌;

    再说陈俊曾进入益州独会公孙述,再入龙池秘境开仓取粮饷助隗嚣戌边,并遣李宝、张忠押运震慑凉州,恩威并施,保证了北征匈奴的汉中军无后顾之忧;

    贾复深入绿林辖地暗中保刘秀,虽说昆阳一战之后再未独当一面,只是随刘秀抚慰河北,这也正是汉中王‘临阵选将’用人之道,况且贾复早已证明了自己。

    再说了,有仗一起打,有功大家立,倘若过于偏重一人、依仗一将,则非但不是幸事,或许还是后患无穷。

    军中不可出现不可替代之人、不可或缺之将。否则,此人一旦殒命或是投敌,则会元气大伤,更甚者是遭遇灭顶之灾。

    来歙坚持己见:“子昭,请勿在相劝,我意已决,驾驭御龙营必须非凡之将,我虽心余力绌,却也不敢轻易交出帅印而托付御龙营于寻常人。”

    “君然即如此说,想必自有道理,也罢,再看看,毕竟初次见面。”陈俊知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不过细细想来,来歙所言所做自有其道理。

    妘洛不知根不知底,虽然有鄧奉、贾览说话,不过也是一面之词。

    “子昭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来歙甚是感激。

    “我还不知道你,不说这个了,当下是鄧奉、贾览二位将军那里如何去说,总不能就这么拧着?如今势弱,将帅更应同心。”

    来歙摆了摆手:“当下局面任凭我如何说也不管用,还是罢了,二将皆是光明磊落,我观妘公子也非不明事理之人……”

    “用你说,我家公子最通情达理,哪像来将军在这里背着说人。”依兮话音从帐外传来。

    来歙、陈俊虽是吃惊,却是不慌不忙,出了帐拱手道:“公子见谅。”

    陈俊左右环顾:“守卫怎不见了踪影。”

    “被我用调虎离山计引开,又用金蝉脱壳计甩掉,要不然怎能听到二位将军吐真言。”依兮顽劣一笑。

    来歙三分气、七分笑:“这可是jian细行为。”

    “防自家人才是让人心痛。”依兮亦是半认真说着。

    “好了,好了。”陈俊在一旁打圆场:“不知道这位小妹探听到了我二人何不轨?”

    “你怎知我是小妹?”男儿装的依兮眨着眼睛。

    陈俊笑道:“昨日随文叔将军来的那位少女也是女扮男装,一言一行却难掩真身。”

    依兮一乐:“她在何处?我到是想见见。”

    “用过饭,小憩一会便离开了,就像风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陈俊遂又笑道:“不知在外面听到我二人何勾当?”

    “赤胆忠心。”妘洛淡淡一笑,也不多言,便转身而去,依兮亦随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