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0章 难定对错
而且，林凡要救人只是为了给面子黄劲。要是黄劲不那么固执要帮那些跪着的人，他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忠哥等人怎么折磨俘虏。 林凡深深地认识到想要跟忠哥讲道理，没用。他看出忠哥已怒火攻心。何况，他早就看出忠哥是那种口蜜腹剑的人。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了。林凡想道。 他二话不说，走到两只丧尸前面举手连刺两下，一刀一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落。 “你！” 忠哥用一个字表达了他的不满，瞪着眼，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鉴于林凡是恩人的份上，忠哥的手下也只是咂了咂嘴，无人动手。要是黄劲这样做了，那忠哥一伙肯定要把火气发泄到黄劲的身上。 但，恩情在失去理智的人的面前并不可靠。林凡知道要是再刺激忠哥，那必定要开战。在他下决心干掉两只丧尸之前也没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过，他还是尝试了。结果使他满意。 他先前在想，要是他杀了两只丧尸会引起双方动手。那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在平和的场合下救下那些跪着的人。就他而言，他并不想冒险救骷髅帮的剩下的人。 可是，黄劲是他的好兄弟。只要他还活着，他就要帮兄弟解决遇到的困难。 杀了丧尸，见忠哥一伙只是怒目相对，并没有要冲上来打架的意思。林凡便知有希望帮黄劲完成心愿。至少，可以使忠哥少杀些人。 忠哥脸面肌rou在轻轻颤动，可看出他很不高兴。他不满地瞪了几眼林凡，或许记起林凡是恩人，他无可奈何。 他掏出香烟，自己嘴叼了一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递了一支给旁边的林凡。 两人点燃香烟，沉默了抽烟。 “阿凡，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得到物资。骷髅帮所有的物资都搬出来了，就这么多。你要什么，你先拿，剩下的是我的。”忠哥半眯着眼，说道。 晚风轻拂，将烟头的烟灰吹落。烟头更亮了。 林凡猛地吸了一口烟，心念电转。他在想，只要带着物资回去那确实是完成了这次出来干活的任务。 不过，当他朝黄劲望过去的时候，看到黄劲恳切的样子，他不忍使兄弟失望。 缓缓地吐出一个大烟圈，林凡说道：“忠哥，给个面子我，别杀这些人了。你也报回仇了。” 忠哥跟雕像一样呆立了半晌，他不快道：“你知道这些人要是走了，那对我们会有多大的危险吗？他们可以找到更强的势力来替他们报仇。何况，晚上到我营地去做坏事的人应该就藏在这些人里面。”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在乱世里实在很难拿出一个标准来讲道理。林凡能体会忠哥内心的愤怒。毕竟，当时他亲眼看到骷髅帮成员想要怎么对付忠哥一伙。 他们不杀几个人不会罢休。林凡想道。 要把事情做到十分完美，林凡办不到。他想了会儿，说道：“如果那些曾到你营地去的人愿意受到惩罚，那请你放过其他人。” 还没等忠哥开口，便有他的手下嚷道：“不可能！我们要杀光他们！” 不过，忠哥转身就给了身后那个手下的脸面重重的一巴掌。他明显很恼火有手下敢抢先说话，那很不讲规矩。 教训完手下，忠哥揉了揉右手，说道：“不是我不想放过他们。而是你所说的条件，他们是不可能办到的。” 这话就等于答应了林凡的要求。 林凡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下的男女老少，说道：“你们也听到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想要杀别人，那才会招来杀身之祸。如果你们是条汉子，那就不要拖累别人，自动站到这边。”他边说边指了指火堆的旁边。 那些跪着的人面面相觑。 黄劲也意识到这是林凡争取到最好的局面了。想把人全救下来，已不可能。他双眼流露出怅然的神色。 起先，没有任何的骷髅帮成员站到林凡指定的位置。 面对死亡，大抵无人不害怕。谁都希望能尽量活长一点时间。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相信那句“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的豪言壮语。 黄劲也焦急了，他说道：“大家就不能把恩怨放到一边吗？” 听不惯黄劲这种话，贾莫宏又插嘴道：“假圣人，要是你能替他们去死，那他们应该就能活下来了。你愿意吗？” “你吃了屎吗？嘴真臭！”刘飘横眼瞪着贾莫宏。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踩到你尾巴了。我有说错吗？”贾莫宏最看不得刘飘帮黄劲说话了。 当贾莫宏看到林凡那严厉的目光正投射过来的时候，他便闭嘴了。 忠哥吹了一声口哨，笑道：“阿凡，不是我不肯给你面子。你都看到了。我只是要那些坏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并不想杀其他人。可是没人有勇气承认做过的坏事。” 便在此时，那些跪着的人之中有人轻轻地抽泣起来。轻风带着细细的哭声在夜空里回荡。 先是有一个男青年立了起来，很不情愿地走到了林凡所指的位置，立定。然后，陆续有几个男青年颤抖着也自动站出来了。 看到这些现今因害怕而双眼充满了恐惧的男青年，林凡在想：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那些跪着的人的哭声更高了，场面很凄凉。当时，在忠哥的营地里，林凡也看到忠哥以及他的手下在死亡面前绝望地哭泣。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林凡想道。 眼看着那些承认做了坏事的男青年就要被杀死，黄劲看不下去了，他说道：“只杀带头的，那应该就行了。” 在忠哥看来，这是得寸进尺。他一口拒绝道：“不！我们已谈好了的，如果要悔约，我们就要把骷髅帮的所有人都杀掉！” 当黄劲向林凡投去恳求的眼神时，林凡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在想，要是想把骷髅帮这些人全救下来，那己方必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是其一，其二，他又想到这次要是救了骷髅帮的人，以后骷髅帮的人会不会恩将仇报，那是个未知数。 既然是未知数，他不愿意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在黄劲情绪低落的时候，刘飘上去轻声安慰他。 贾莫宏则憋了一肚子气，他想要嘲笑黄劲，但担心受到林凡的严厉喝斥。数次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吐出难听的话语。 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村子外的丧尸“围墙”那里传来了活人的一阵阵惨叫声，还有丧尸兴奋的“嗷嗷”声。这是丧尸在吃人。 忠哥的手下把那几个骷髅帮的男青年押出去解决了。自然是让丧尸吃了他们。 听着那尖厉的绝望哀嚎，林凡不能平静。然而，在乱世里谁是谁非根本就没有一个定则。他觉得忠哥残忍，但骷髅帮毫无人性的要将人赶尽杀绝也是招来血光之灾的最重要原因。他在想，要是骷髅帮在他的营地要乱杀人，他也会有想杀尽骷髅帮成员的念头。 各种物资堆放在火堆旁边。林凡要的只是粮食，他让人搬了一半食物上车。其它物品，比如衣服之类的他没有拿。 分完了物资，忠哥说道：“阿凡，这些人不能放了。不然，他们可能会去找人来报仇的。” 林凡心情很沉重，他忽然记起骷髅帮的那些人还留在火堆旁边。怎么处理骷髅帮剩下的人，这是个麻烦。 “那你想怎么做？”林凡试探道。 “我带他们到我的营地去。只要他们肯干活，就不会饿死。这样我们也方便监视他们。”忠哥说道。 找到了不少食物，又有了车子，林凡不日就要带营地的人进行大搬迁了。在这两天内，他不希望再发生其他的意外。 再三思考，林凡同意道：“行，前提是你们不能再杀人了。” 于是，骷髅帮剩下的人就交由忠哥来管理。 在回营地的路上，黄劲担心道：“阿凡，我想他们不会放过骷髅帮的人。等我们走了，他们会杀人的。” 这个问题，林凡也想过。他大抵认为忠哥是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的。可是，不把那些人交给忠哥，放了不行，己方带回营地又不行，毕竟几十口人要消耗很多粮食。更重要的是营地要搬迁了，运输工具载不了那么多人。 假如让骷髅帮剩下的成员也跟着走，那就又得再去找车子。 还有，林凡更担心的是骷髅帮的成员恩将仇报，暗中带来其他势力来偷袭营地。若果发生那种事，他无法原谅自己。 权衡利弊，他只好选择一条对己方有利的做法。那就是把包袱丢给忠哥等人来处理。 其他人没什么意见，只有黄劲放心不下。 贾莫宏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有了发泄的机会，阴声怪气道：“每天都有人死掉或变成丧尸，不见你去救？骷髅帮的人想要把忠哥的营地灭掉，不见你去救？” 黄劲不想跟贾莫宏争吵，但刘飘却忍不住道：“林大哥不让我们去，要不然，我们也会去帮忠哥的。” 这是事实。贾莫宏冷笑道：“要是他见到骷髅帮的凶残，他就不会再想帮骷髅帮的人了。” 刘飘也冷笑道：“你除了会说，还会做什么？自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