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种植乌豆

    清晨的河畔弥漫着薄薄的雾气，两位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沿着河岸一路搜寻，在距离河岸不远的一片小沙洲上埋着一窝椭圆形的恐龙蛋，饥肠辘辘的两个人没想太多朝着沙洲淌了过去，河水逼近下颌处，波浪涌起时一部分水呛进嘴中。

    他们把恐龙蛋装在草篓中，艰难地淌水伏到岸边，水面突然涌起一层巨浪，喷出的水浪中藏着一张血盆大口，走在后面的那名中年男子顿时消失在水中，另一名男子慌忙逃命，翻身爬到水泥堤岸上，双手仍紧紧地捧着草篓。水浪再次喷溅而出，男子的一双小腿被怪物的巨口咬断。锥心刺骨般的疼痛瞬间弥漫全身，男子拼命向前爬行，直到失血过多而死去，留下一张恐怖而又狰狞的面孔。

    红色的血从水底不断冒出，岸上则被染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一大早，成朔便赶往监护室，古欣月仍旧处于昏迷状态。成朔来到眼镜所在的实验室，此时的眼镜正忙碌地进行细菌培养实验，他把一滴红色的液体滴加在培养皿中，培养皿中的霉菌像是发生了癌变一般，疯狂地分裂和生长，短短的时间内白色的菌丝铺满了整个培养皿，中心的菌核部位像是扭曲嘴脸的魔鬼一样森然可怖。

    成朔顿时毛骨悚然，急忙问道：“那红色的液体是什么？”

    “高纯度的含有活跃粒子的血液。”眼镜继续忙碌，并没有热情招待成朔的意思。

    成朔好奇追问：“从哪来的？”

    眼镜挽起衣袖，露出细弱的手臂，上面还贴着沾有血渍的纱布，显然红色液体是从眼睛身上抽下的血提纯而来的，“你放心，我们体内的活跃粒子和外界的并不完全一样，我们的可以随着细胞的新陈代谢不断复制增多，特殊情况下甚至比细胞增长速度还快，而外界的活跃粒子不具备复制能力，总量是恒定的。”

    成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见眼睛一直忙碌，便无心再打扰，扫了一眼实验室内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和材料，成朔无趣地离开了。

    出了研究所大门，成朔一路狂奔前往青山区林场，古瀚海正在那边进行乌豆改良实验，刘柯然和柴梦也在那边，他们还不知道古欣月昏迷的消息。

    在实验大棚内，一株株乌豆长得比人还高，它们的枝蔓交错在一起，整个铁架被缠绕成绿色的通径，有些已经开了花，更多的还结着花骨朵。

    “古老师，这些乌豆种了多久了？”成朔知道古瀚海调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他是这个项目的主持人，需要从头到尾地记录乌豆的生长状况。

    古瀚海掐动手指，暗自算了一下，“三天零五个小时吧！”他拿着放大镜细致地观察乌豆的花蕊生长情况，摘下一朵存放到无菌袋中。

    “三天？”成朔忍不住惊呼，三天前他刚来这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乌豆竟然长得比人还高，他想起了刚才在实验室的情形，眼镜用提纯的活跃粒子催生霉菌，霉菌竟然瞬间长满了整个培养基。成朔追问道：“是活跃粒子的缘故吗？”

    古瀚海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见古瀚海一脸愁色，成朔刨根问底，“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小境的做法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他把自己的血进行分离纯化，用来浸泡乌豆的种子，这样乌豆的生长周期被缩短到五天，细胞像是癌性突变一样疯狂生长，开花结果只相差一天，我也无法理解其中的科学依据。”古瀚海对眼镜多少是信任的，只不过他待在詹勋那边，难免受蛊惑而做出疯狂的事情。

    成朔连珠炮式地追问：“人吃了会怎么样？”

    古瀚海无奈地摊开手，“天晓得！”在这个特殊时期，粮食是所有人最为关心的问题，如果有能够解决粮食危机的方法，即使风险再大，军方也会冒险一试的，第一批乌豆的实验品种明天就会产出，试吃的自然是亟需稳定军心的士兵们，弹药和枪械的不足，使他们在史前猛兽面前捉襟见肘，要知道大部分的猎人都是饱一顿饥一顿的，何况还要养那么多军政要员和研究人员。

    离开实验大棚，成朔被柴梦和刘柯然围堵在门口，说是两人在门口等成朔，实则试种基地看守严密，就连他们两个人也不能进入到大棚内，至于成朔，在各个地方都是自由出入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拦得了他，詹勋索性把他列入“不受限制人员”的名单。

    柴梦娇嗔地哼了一声，故意奚落道：“你来这里不先见我们，反倒一头扎进大棚内，这样可不行啊！”

    还没等成朔开口解释，刘柯然接起话茬，试问道：“怎么没见欣月啊，你没带她一起来吗？”

    成朔想起刚才和古瀚海的谈话，他急切地询问古欣月的近况，再三叮嘱成朔要好好看护她，古瀚海谈得很真切，他说古欣月一直把成朔当作亲哥哥一样，对成朔的信任和依赖程度已经超过了任何人。“欣月她很好，在那边有眼镜看护着，我这次赶速度，所以就一个人过来了。”成朔知道告诉他们古欣月的真实情况也无任何实质性作用，还不如一直隐瞒下去。

    刘柯然望了一眼和煦的阳光，突发奇想道：“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钓鱼吧！”

    “好啊！好啊！我很怀念，我们在地下室吃烤鱼的那段日子……”柴梦说着，想起死去的哥哥，悲伤之情溢满心头，扭过头去不让两人看到她红润的眼窝。

    成朔和刘柯然也沉默不语，最后是刘柯然打破了这片刻的默哀，“这么好的天气，别老是想些不开心的事，走吧！咱们去钓鱼，中午烤鱼吃。”

    在刘柯然的拉扯下，成朔和柴梦来到了河边，鱼钩是刘柯然事先做好的，从废旧雨伞上取下的短钢丝磨成的，诱饵是他们在石墙后面阴湿的土壤下刚刚挖出的蚯蚓，白垩纪时期已经进化出蚯蚓，况且部分现代蚯蚓因藏生于土壤中而未灭绝，甚至有一些饥不择食的难民以蚯蚓为食来填肚子。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下了诱饵后便在岸旁静静等待。

    钓鱼也是获取食物的途经之一，长江沿岸常有人集群钓鱼，但最近失踪事件频发，钓鱼的人也明显减少，毕竟陆上有飞禽走兽，水下有恶鱼猛龙，没有人敢独自到水边撒网捞鱼的。当然，柴梦和刘柯然有成朔保护着，自然不必过多担心，他们悠然在岸边嬉戏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