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孤独
西门震雪骑着马冲出北京路的时候，已过二更。 白天马肆意地驰骋，好在街上行人及车辆稀疏，街警也早已收了队，浦西的混混们也已转入了地下，不然西门震雪定又搞出一些事出来。 这白马到底还是马儿，它并不喜欢都市里的繁华，它喜欢的乃是草原上的辽阔，及乡野里的古道，白墙黛瓦，抑或小桥流水人家。白马是奔放的，而西门震雪竟如这马一般奔放，乐此不彼；马儿是会永远向前奔跑的，纵然路途中有无数个美丽的驿站，也只当做小憩之所，绝不半途而止，西门震雪似乎竟也如这马儿一般，也许只会一直往前跑。所不同的是，马儿是再也不会迷失方向的，而西门震雪却已成了一只迷途的狼，不知道会咬到谁。 人往往走得远了就会忘记出发时的目标，想那西门震雪在南宁的时候，只是为了不受当地混混的欺负，才拉来几个兄弟入伙，走上了他老子先前走过的老路，混上了江湖，如今这”星星之火“却已蔓延到了上海滩，而那昔日入道的几个兄弟早已躺在了朱家角孤坟的黄土下。 白天马载着西门震雪路经朱家角，那马也就停了，西门也随之跳了下来。西门震雪及这白马慢悠悠地拐进了一个林园，往林园深处再拐了一会，西门震雪及这马到达的竟是一片墓地。西门震雪像幽灵一样地走到了墓地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三个墓碑前猛地跪了下来，那马儿也在旁边躺下。 “兄弟们，哥来看你们了。你们可都还好？我想你们啊！”西门震雪眼角藏着泪，面向着墓碑，缓缓地道。 那西门震雪说完这句，便走到白马旁边，从坐骑旁摘下一个酒壶，把酒壶里的酒向这三座坟前的空地上缓缓的倒出四分之三的酒量，然后道：“兄弟们，今晚，哥敬你们了。“西门震雪说完，便扬起酒壶，把那余下的酒全部灌进了脖子。 西门震雪看着坟头，道：“兄弟们，哥该怎么办啊？那楚啸天势力强大，手下个个武艺高强，我斗不过他们啊。” 西门震雪哭了哭，又是道：“想当年，我们兄弟四人从南宁一路杀到了上海，我们怕过谁？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对手，而现在，你们早早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跟楚啸天苦斗，哥心里苦啊。“ 西门震雪在坟前喃喃了半天，也许是太累了，居然就在这坟前睡着了。那马儿也在旁边眯着眼。 翌日清晨，秋风拂过，弄醒了西门震雪，以及西门震雪旁边的白马。西门震雪伸去几个懒腰，白马也慢慢地站了起来。西门忽地跃到了马背的坐骑上，马开始跑了起来。 不几下，白马便已跃到了朱家角前方的公路上。那白马上了路，便往前飞快的奔跑，西门拿起马鞭向马上抽了抽，便把那马抽得更快了。 ”驾！驾！驾！“，这一路上除了扬起的灰尘，便是四处荡漾着的马声及西门震雪嘴里的驾驾声。何等的壮观，何等的逍遥啊。 跑了二十来分钟，西门震雪便驾到了花桥阁。那花桥阁距离这朱家角也不过十公里的路程，只是这白马跑得似乎也太快了，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便到了目的地，不愧是匹快马。西门震雪刚走进花桥阁前方的栅栏时，丽娜和另外一个姑娘便迎头冲了来，这两个姑娘听到了马声，便知是帮主回来了，于是一个人出来迎接西门震雪，另一个过来牵马。 ”帮主，你回来了啊！快进屋里歇息下吧！“丽娜见到西门震雪，于是道。 另一个姑娘牵着马，调皮地道：“帮主啊，你好久都没来这里了，都不管我们了吗？” 西门震雪看了看丽娜，又看了看牵马的姑娘，道：“这花桥阁改建的速度慢了点，你们看这栅栏到现在还是由一排枯竹围着，高墙什么时候能够筑起来啊？” 丽娜道：“帮主，您不必着急，工匠们说这院墙建起来要不了几天时间。” 西门震雪点了点头，道：“丽娜，美娜，这里条件差，你们两个都吃苦了啊。” 丽娜道：“我们不怕吃苦的。” 西门震雪道：“恩！吃苦不要紧。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把你们放在这里就是要锻炼你们，把你们培养成公司的大梁。” 美娜道：“西门大哥一番苦心，我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西门震雪道：“你们能这样想就好啊。你们两个在花桥阁呆了多久了？” “两年了。”两个姑娘同时答道。 西门震雪道：“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明天就把你们两个调到你情我愿夜总会去上班！怎么样？” 两个姑娘闻见此言，高兴得不亦乐乎。能调去你情我愿夜总会上班，西门震雪的手下又有那个会不愿意呢？两个姑娘自然知道你情我愿夜总会里的敛财之道。 西门震雪仔细地望了望丽娜，是个相貌并不出众的姑娘，他又看了看美娜，这姑娘的姿色倒还凑合。西门震雪于是道：“丽娜，那你就去你情我愿帮帮老陈吧，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美娜呢，就去负责招呼招呼客人。” 两个姑娘点了点头。 西门震雪又向丽娜问道：“丽娜，唐武呢？” 丽娜道：“他正在给那些新来的人讲课。” 西门震雪停顿了一会，道：”他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也能讲课么？去！把他叫到我办公室来！“ 西门震雪在花桥阁里的办公室很简陋，那是很窄很旧的一个小房间，跟你情我愿夜总会里的条件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但却很符合这里的格调。那花桥阁早已在重建，无奈西门震雪却不让泥巴匠动他的办公室，他只想保持这样的格调。西门震雪公司里的人只要呆在花桥阁，都会打扮得很朴素，吃住都很简单。西门震雪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不免又嘱咐了美娜一句：”美娜啊，别忘了，给我的马喂点好饲料。“ 西门震雪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坐下没多久，那唐武便过来敲门道：”帮主，你回来了啊？“ 西门震雪道：”进来！“ 唐武推开门便进了来，唐武还没站稳脚，西门震雪便问道：”这个月这里的收入怎么样？有多少新人进来？还有夜总会的情况怎么样了？“ 唐武道：”这个月来的新人比上个月多了三成，收入也增加了一倍多。那些老员工，合格的，也送了不少到帮会的酒店，赌博场及娱乐城里。有的做管理，有的做公关。至于夜总会嘛，自从邹鹏死了后，已经有了一些起色。“ 西门震雪点了点头，道：”你小子今后别只顾着培养这些人的嘴上功夫。得给我留意了，多弄几个会功夫的过来，我们帮会现在最缺少的是能打的。“ 唐武道：“是！大哥！” 西门震雪又问道：“上次回来，叫你们习武，都练的怎么样了？” 唐武摸了摸后脑勺，道：“还行吧！” 西门震雪道：“就你小子那几招，还能派的上什么用场么？上次不被那汤奔打的求饶了？得下苦功夫，好好练练内力啊！” 唐武回道：“是！大哥说的对！” 西门道：“明天你就不用给他们上课了，上课的事得交给文人来办！你给我练武去！还有，把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叫去一起练！我下个月可是要验验你们练得怎么样！” “是！是！是！”，唐武连连点头称是。 西门震雪然后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出去做你的事吧！” 唐武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那西门便靠在竹椅上，不知不觉地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