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约定
单纯的少年傻兮兮的笑着，一脸不在乎，抬起伤擘，故作轻松的伸展，告诉云溪没事，不要紧，可是他却痛的一哆嗦。 云溪赶紧制止了他，不让他再胡乱动弹，少年身上明显伤势不轻，可却一脸纯真的样子，这样讨好她，倍让人心疼。 “是谁将你伤成了这个样子，都有什么人动过手？”她轻声问道，神色看起来很和缓，但心中却怒火汹涌。 看着少年不知所谓的倔强，云溪心中却忽然涌起一阵无法遏制的愤怒，这怒气是如此之强，以至于她虽然竭力压抑，但少年还是听出了她的愤怒。 “我不认识他们，我只是在山林中寻些野果充饥，可自从那一天碰到他们后，他们硬是要说我身上的这个面具是他们掉的宝物，要我还给他们。我不肯，便只有逃，可他们却一直追，不管我逃多远他们总是能寻过来。” 说到这里，委屈的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不小心滴在云溪的手背上，一种不公的心诸迅速扩散，云溪为他擦干净泪水，怔怔的看着他那干净如水晶的眼睛，道。 “我可以让他们不再打扰你，也可以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你看到世间的美丽，作为报答你跟在我身边，怎么样。” “外面的世界。”少年那还有着点滴干涸血迹的脸上，有着一种希冀的渴望，不过却转而是深深的失落，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外面的世界不好么？有着冲霄九天的精彩，也有着功成名就的辉煌，无数人的渴望啊。”这回轮到云溪不解了。 “我是个怪物，常常会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很大一块地方便会被烧焦。也会有一些悲伤的事情发生，在这片森林之中寂静无比，有很大原因可能与我有关。” 云溪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手年的手掌，纯粹的神力顺着流淌入少年的身体中，一阵古老的诵读声传了出来，云溪忽然心中一紧，颤声道：“天衍！” 绝对不可能错，云溪没想到少年竞然还怀有天赋神术，这样一切就能解释通了。少年的天赋神术是天衍！与十月当真是一模一样，难道会有一种熟悉感充斥心间。 “有我在，你只需记得，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让你再过这种生活，我们都是怪物，就应该靠在一起，不是吗？” 云溪伸手，示意其如果同意便击掌。少年也伸手，和她在空中用力击掌，男孩女孩年轻又有力的掌击震碎了黑幕，也震碎了黑暗中的寂静，也想要震碎一个渐渐逝去的时代。 “你没有名字，这样是不行的，你觉得十月这个名字怎么样？对了，我叫云溪，你直接这么称呼我便可，我也直接称呼你十月吧。” “挺好的，我有名字了。”十月笑了，但忽然又扯动了内伤，不免又痛的一哆嗦。 “以后，我来保护你，不论阴阳逆转，岁月更替。”云溪说，便于这么一个黑夜下。两位搅动无边风云的存在，在年少时定下了需一生来履行的誓言。 三天之后，十月体内的伤势皆被云溪治好了，当他如调皮的小孩一般跳出七彩玄冰时云溪的眼睛湿润了。 她想起了多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纯真无邪的自己，一样的天真，一样的稚嫩。而往昔那个白衣飘飘，神彩飞扬，如同不倒战神一般的少年却永远回不来了。 原来还是会想他啊，云溪轻呼了一口气，她不想永远的出不来。必须要跨过去才行，不然又怎能强大起来，才有一丝机会救他。 他的体内曾被秘器伤过，若非十月的身体还算刚强，肯定早已断掉了，出手可谓狠准毒辣。云溪小心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竟有丝丝缕缕的乌光在流动，具有腐蚀性，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好。 她一边以神力化尽乌光，一边以青莲再生术为其补充生机，以此为他清洗伤口，而后小心包扎。 在这个过程中，十月痛的不断颤抖，但却没有挣扎与出声默默的忍受，尽量做出没事的样子，让人怜悯。 云溪亲自出手，这种伤自然算不得什么，而且青经上记载的青莲再生术所凝聚成的灵液，有着强大的生机，不久后他的手擘就开始好转了。 十月眨动大眼，低头看自己那条伤擘，满脸奇异之色，这么久来他都处在伤痛中，而今却快速愈合了，顿时让它无比的开心，一下子忘记了所有的伤害。 “谢谢你。”十月稚气未脱的语调响起，很是真肯。 云溪问他都发生过什么，可十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个面具出现在其手中，纹路自然，一气呵成的模样。 得知这一切后，云溪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的摸了摸十月的头，十月本性纯真，跟一张白纸一样。在过去，他只有这一个面具陪伴，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一件面具陪伴，一个人独对天地吐纳修炼，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人类。一直以为所有人都与他一样，不知人心的险恶，以善良的心看待所有人。 到了这个时候，十月还在迷糊，不解的问云溪，那些人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他到底哪点做错了？可能是心中疑惑，所以连心情也不对了。 “你没有错，错的只是人心太复杂，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云溪说，只见十月挠了挠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云溪指间轻轻抚过面具，这上面的纹路全汇于左边，似乎如流水一样，也似乎如天边的云朵，云溪神力注入其中，却是无法判定其品阶，这材质也从未见过。 “你戴上一定很好看。”十月说，然而看着面具却透着一股不舍之意。 云溪笑了笑，没有拒绝十月的好意，云纹面具精美无比，戴在她莹白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瞳孔，清澈如秋水，以及一点莹白的下巴。 “好看吗？”云溪问。 “好看。”十月点了点头，云溪却反而将面具取下了，而后来到他面前，将云纹面具为其戴上，整了整发丝后说。 “我知晓你意，可大不必如此，这应该是你的，你说过了从你记忆起这面具便在身边。肯定是你的亲人留下的，所以不要轻易送人好吗？”云溪话语轻柔。 没有让少年说话的机会，便己经为其做了决定。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眼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他人眼中却不一样。 他会将他认为最珍稀，最宝贵的东西给你，来报答欠你的恩情。 溪水哗啦啦的流淌，不时能看见水中几尾鱼儿游走，而岸边点点烟火，还架起了一堆坎火，上面两条大鱼被烤得油光金亮。 在河水中大青石上，一位长相绝美的女子正在蹚水，光洁如玉的小脚丫泛着惑人的光泽。她不时仰头看天，只见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时而深沉，如此不知已经几日了。 河岸边的少年也已经见怪不怪，取下了火堆上的鱼，小心的试了下温度，味道。便张嘴咬了下去，不时向着青石上的云溪望去，她可以不取食物、可十月还没到那种程度。 十月挠了挠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云溪说想寻点食材时，他提议来此处。可云溪来到之后便脸色沉重了起来，不论白天夜晚，仰天望去，不知看到了什么。 “喵，喵，喵。”忽然，另一道声音传来，一只橙黄色的猫，还不过他一只手长，施施然的从林中缓缓而来。 “小黄！”十月惊呼，他在这里一直很孤独，少有朋友，可这小黄却是一个。说来十月能在这林中活下来，于小黄也有莫大的关系。 他知道小黄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猫，试问一只普通猫又怎会说话，还会教他各种道术。只是小黄似乎不喜欢说话，除了教他修行的时候。 有些人即便站在人海中，也会显得与众不同，会吸引万众目光。在种状况在动物中同样适用，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橙黄色的皮毛如同绒球一般，透发着一股说不出的灵性。 像一只小老虎，又像一只小狮子，但它却是一只猫，而且比它们都要漂亮的太多了，蓬松的长毛，同时如绸缎一般光亮，闪烁着乳白色的光华。 它不过半尺多长，但却充满了灵性，一双大眼如黑宝石一般明亮，与橙黄交接间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次眨动都扑闪扑闪的，充满了灵气。 小黄落在十月的身旁，亲妮的用头顶了顶十月的手掌。十月将小黄抱在怀中，而后从火堆上取下了另一条鱼儿，递到它的嘴边，可是小黄却看也未看。 只是时不时的也如云溪一般仰头望天，而后目光炯炯有神的落在云溪身上，小黄从十月身上跳下，来到云溪正对面不远处，竞然也是盘坐了下来，一副猫模人样。 这时云溪也从天穹收回了目光，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只橙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