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蒸熟的人
又等了两三分钟,大家站起身来,慢慢的靠近了石缝。由于离的较近,石室顶上的石头被震塌下去一块,将整个石室的地面压得一片狼藉。 那名拿着仪器的的人挥了挥手,另外一名爆破人员戴上装有氧气的面罩,腰里拴上一根绳子,轻轻溜了下去。 大家静静的等着,满脸期盼的看着还在冒着咕咕浓烟的窄洞。 过不多会,只见绳子被了拽三下,大家一阵欢呼,雀跃而起,也许在他们约定的暗号里,三下表示爆破成功。 有人拿着一个用特殊材料编成的暗黑色网兜也溜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绳索再次被扯动,大伙兴奋异常,喊着号子向上面使劲拽动。 我心里暗暗发紧,不知道那枚圆溜溜的石蛋现在被炸成了什么样子,想要凑近了看看,却被满身爆破装束的人员挡在外面。 过了一会,有人叫道:“慢点,慢点,上来了上来了!”然后大伙闪开一条道,两个爆破队员双手抬着网兜慢慢走过我身边。 我终于看清了那石蛋现在的样子,体积当然小了许多,很像大一号的鸵鸟蛋。石面并不是支离破碎,而是好像比原先还要光滑,和西方巫师常用的水晶球有几分类似,没有了外面那层厚厚的石晶,绿蛋的颜色更加绿了,真的好像一枚碧绿的眼球,幽深放光。尤其是经过阳光照射,周围好像升起一层淡淡的绿色光晕。 我看着两人慢慢向山下走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无论它是什么,至少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这是我最欣慰的地方。 人群也跟在后面渐渐远了。 山上只留了三个人缓缓的将石室中的两人拉了出来。两人爬出洞口,摘下面罩,大声喘着粗气,可以想见,经过数次大量炸药的爆破,石室中恐怕已经变得浓烟滚滚,虽然两人有氧气呼吸,但身负一身沉重的防暴服从窄洞中爬上爬下,确实耗费了很大的体力。 我和刘正刚转过身准备下山,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叫着两个人的名字,声音惶急。我心里一沉,忙回头看去。 只见两个刚从窄洞里爬出来的爆破队员坐在地上,还是张着大大的嘴巴,闭着眼睛,一副大口喘气的样子,可是我离得两人并不远,刚才还能听到的粗重喘息声这时却好像已经停止了! 我和刘正都是大惊,急忙向那里跑去,我蹲下身子,伸手去探一名爆破员的呼吸,只觉一点气息也没有了。我来不及多想,又探手到他脖子上摸他的脉搏。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的皮肤,只觉他皮肤上guntang无比,指头好像被guntang的开水浇了一下,本能反应的一震。 只听背后刘正惊呼:“他身体怎么这么热?好像被煮熟了!” 我心里沉到了底,这么高的体温,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块石头也给烫热了,恐怕……! 就在这时,他的脸色也开始变了,红通通的,好像是(我不是对死者不敬,只是想不到更好的词语表示)煮好的红烧rou一样。 眉毛开始慢慢的从皮上一根根掉了下来,头发也一绺绺的飘落在地。 刘正的话说的很对,他已经被身体里发散出的热量蒸熟了! 这时,我突然放开了他身体,猛地站起来,大步向山下狂奔,一边跑一边叫着:“快放下石蛋,离得远远的,谁要不要去碰它!” 我这声喊叫声音使得很大,近乎于咆哮,而且我一路向下跑一路喊,至于喊了多少次,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了。现在想想我当时是很反常,不像我以往处事的风格,因为我实在很害怕,害怕再见到有人无缘无故的丧命。他们下山的方向和我上来时不是同一个,所以我们在山下时根本没有见到他们所乘坐车辆。 等我大声喘着气撵上他们时,发现他们都愣在了当地,回头眼睁睁的盯着我,脸上迷茫中更透着一丝恼怒,也许一个外来者这样疾言厉色的大呼大叫在他们看来十分的没有礼貌。 胡瘦子向我这里跑了两步,问道:“异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气喘吁吁的冲到前面两个还在合力拎着石蛋的爆破队员身边,大声喝道:“扔掉它,快离远点!” 其中一个人满脸狐疑的看了看手中绿油油的石蛋,伸手向它指了指,问道:“扔掉它?我们为什么要扔掉它?” 说实话,现在想来我当时是有点气血上涌,当我看到他伸出手的时候,以为他是要触碰那枚绿蛋,心里大为吃惊,来不急作什么解释,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往外一拉,厉声说:“你聋了吗?我叫你扔掉它!” 人在紧张的状态下,出手时轻重的把握是很难控制的,我一抓到他手腕,他就哎吆一声痛叫,接着拎着石蛋的那只手也松了。
本来两人合力还能保持石蛋在两人身体中间,不碰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体,可是他这边一松,石蛋猛地往下一沉,歪着向另一个人腿上砸了下去。 而那人好像被我的神情动作惊住了,身子一动不动的立在当地,任凭石蛋砸向自己的小腿,连躲避的意思都没有。 我心里大急,右腿伸出,从下往上划了一个弧线,先在他手腕上踢了一脚,接着重重的踢到他身上,他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两步,哎吆一声,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手上加劲,一把也将前面那人扯到一边。 石蛋咚的一声落在地上,从网兜里滚出来,向山下滚了四五米,卡在一株粗大的柴胡上,撞得树上的圆叶扑簌簌落了下来。 大家见我动起了粗,纷纷围过来,厉声叫干什么! 龚老好像也生了气,但声音还算正常,只是高了许多:“异先生,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转过头瞧着这些面带怒色的人群,大声道:“谁要是碰到这个绿蛋,就得死!” 大家好像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忿忿不平的嚷着你就这么厉害吗?我们这么多人害怕你不成! 正在这时,刘正也气喘嘘嘘的赶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大家别误会,异先生是好意!” 刘正将上面两人已经死了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在场的每个人都变了脸,由愤怒转为恐惧,身不由主的向旁边退着,好像那枚石蛋已经是引燃了导火索的炸弹,马上就要爆裂开来,将大家炸的支离破碎。 然后,四周静了一会,有人冲向了山上,所有的爆破队员才跟着一股脑冲了上去。 龚老呆了呆,突然道:“小胡,快去车上拿防辐布,马上将他盖上!”胡瘦子答应一声,远远绕过石蛋,飞快的向山下跑去。 等胡瘦子将防辐布拿过来,我帮着他将石蛋紧紧的包裹了好几层,一颗心才稍微落下,隔着布摸去,石蛋只有微微的热气透出来,实在难以想象,那两人身体内怎么会积聚了那么巨大的热量? 随后我和龚老四人也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