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到哪儿都是王（3）
彻底击破了曹cao的包围圈，顺带着消灭了三万曹军，还险些至夏侯惇、曹仁于死地，这个战绩之壮大，令三军都为之振奋，一扫当初的低沉士气。 秦骁稳坐军中帐，听说赤血卫因为沿途抢那些物资，居然导致曹仁成功逃跑，气得直跳脚，骂道：“鼠目寸光！”他愤怒之下，将骑督以下的将领都召集过来，指名道姓的一顿臭骂，并要求查出当时是谁负责追捕曹仁的，一查出来是哪几个立即拖出去斩了，罪名是“治军不严，贻误军机”，曹家将的两员没能彻底搞死，日后卷土重来，又是一个大的灾难。 诸将顿时将责任推来推去，最终查出有五个牙门将、三个百人将，秦骁大手一挥：“拖出去斩了，以正军法！” 八人皆面如土色。 张辽适时地道：“相国，今次大胜回归，虽然没能生擒死杀了曹仁，也可说得上是有功有过，功过相抵，还望相国饶恕了他们，日后戴罪立功。” 秦骁大怒之下脱口而出，听张辽劝阻，顺着台阶下，义正言辞地说：“念在你们是初犯，不予追究，罪可免，但功不可没。你们八人作战勇敢，我看在眼里，今日论功行赏，日后定要严加管教手底下军士，如再出差错，即时问斩。”他恩威并施，两三句话就让八名将领犹如自天堂跌入地狱又死而复生之慨，八人感恩戴德，一一宣誓，称日后严加治军，一定不负所托。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的问题。 曹军的覆灭，搜刮来的战利品，长短枪共计一万余支、弓箭七百副、铠甲三十副、战马五百匹，收获甚丰。秦骁眼下的军队就属张辽统帅的农民军装备最差，论功行赏，农民军的功劳也着实不小，便将木枪换成了铮铮铁枪，农民军中开始训练弓箭手还有斥候、轻骑兵，更加方便兵种之间的配合作战。 秦骁坐在桌前吃饭，跟张辽、马超等一块儿喝酒畅饮，军中素来禁酒，但这次大获全胜，犒赏全军饱食一顿，喝点儿小酒没关系。 这时典韦走了进来，身后的五名士兵扛着几大血淋淋的麻袋，似乎装了什么东西。秦骁笑道：“典韦，派人出去打了什么野味回来下酒？” 典韦道：“哪里是什么野味了，这是各军士兵收上来的军功，已经登记完毕，特来献于相国一观。”说着一摆手，那五名士兵将麻袋的口袋解开，翻转过来，堆成一堆。 秦骁一看，差点儿干呕起来，这成堆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只带血的耳朵！他瞬间没了食欲，将桌子一推，骂道：“你是不是疯了？这耳朵哪儿来的？” 张辽知道典韦粗莽，居然趁相国吃饭之时就把这些东西带上来了，忙道：“相国勿怪罪，典韦将军是无意的，这些右耳都是曹军的，士卒皆以杀敌取右耳呈交作为军功。” 秦骁毛骨悚然，不会吧，这割敌人的耳朵当作军功，这也太残忍了吧？不过他依稀记得，史书上常说的“献馘万计”，就是割了一万只敌军的右耳，代表消灭了一万名敌人，而且只能是右耳，若以左耳，则视为冒认军功。 若是换作以前，以他那书呆子的性格，定然会严令禁止这事，但多年的南征北讨，因秦骁而死的军民恐怕都不在二十万之下，早已看惯了生死，而且割的右耳也是尸体上的，并不存在“虐待俘虏”一说，死了都死了，割一只耳朵最多也就血腥了点。 “好，这些都是军功，一个个登记下来。不过下次吃饭的时候，不能将这些恶心人的东西拿上来，否则未赏先罚，打你三十大板再说！”秦骁恶狠狠地瞪了典韦一眼。 典韦挠着后脑勺直憨笑，“不敢了不敢了，这不是打了胜仗兴奋吗？” 秦骁笑骂：“你这个大老粗，来呀，坐下吃酒。” …… 当这一边其乐融融时，曹cao却是郁闷得很，他趁秦骁出城剿黄巾时，兵不血刃的占据了汝阳县，还以为能令秦骁没了根据地，谁知道刚占据一座空城，董卓听信了王午的话，携大军就杀了过来。曹军与西凉军大战在一块儿，最终虽然打跑了董卓，却也折损了不少的曹军。 曹cao暗自大怒，心想董卓竟敢提兵来犯，派细作探查，得知是汝阳县的王家士族造的遥。曹cao是个阎王脾气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派许诸将王家士族捉了个精光，十五岁以上的尽皆斩首于市。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前线的曹仁、夏侯惇二人狼狈而归，报诉战果，说秦骁已经逃跑，三万曹军已经灰飞烟灭了。 曹cao勃然大怒：“我派你二人专门盯着秦骁，他兵微将寡，尚能一鼓作气的将你们击败？” 曹仁苦笑道：“那些黄巾军都是秦骁手底下的士兵假扮的，他混在我们军中，里应外合，我军难以结成队形，唯有溃败一路。” 曹cao面露惊奇之色：“竟有此事？”猛地里站了起来，喃喃道：“秦骁逃脱了，始终是个大的灾难，用兵如此厉害，一日不除，我一天不安。” 夏侯惇浑身缠满了纱布，兀自不肯消停：“等我恢复过来，自当请愿杀秦骁之头！” 曹cao脾气缓了过来，负手而立，说道：“对付秦骁是迟早之事，不过眼下不急，迎献帝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这秦骁不是经常打着勤王的旗号吗？若迎了献帝以令不臣，便能扼住秦骁的手脚了。” …… 洛阳，王府。 王允独自坐在院中，眼睛中透露着疲惫。 自董卓入京以来，颠覆了国政，祸及天下，成为东汉最大的隐患，眼看着大汉覆灭在即。 王允愤恨不已，他是一个十足的爱国者，即使眼下已经年迈，仍梦想着成为卫青、霍去病那样的英雄。他暗中联结如杨勋等忠义之士，在朝堂之上与董卓明争暗斗，杀机四伏。 王允深知董卓的可怕，尤其是那席卷天下的军队，当今之世根本没人能成抗手，虽然最近秦骁几次出兵，打得西凉军接二连三的吃了败仗，但在他看来也只是小打小闹，真是要消灭董卓没有那么容易。为了铲除这一颗依附在东汉王朝身上的肿瘤，王允不惜曲意逢迎董卓，甚至经常除了原则性的问题之外支持他。董卓自然也欣赏王允，并将其视作心腹。 王允知道，他的机会到了。 “老夫年近花甲，百死不足惜，只可怜了大汉数百年的基业。”王允默默地长叹一声。 “义父，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今日上朝又受什么气了？”貂蝉掀起珠帘，悄然走了进来。 王允下意识地抬头，望着自己这义女，虽然不过十七八岁而已，生得却是一个美人胚子，世间任何女子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没事，为父有些倦了。”王允挠了挠头，说道。 “义父，有没有秦相国的消息？”貂蝉只觉自己的心里揣了一只小兔子的，心脏怦怦直跳，脸上也是浮现一抹红晕，在飘忽不定的烛光之下，更显娇艳欲滴。 王允摇头道：“秦相国内外交困，有董卓、曹cao之流与其纠缠不清，只怕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呀。” 貂蝉的心顿时一紧，说：“那……那他能渡过难关吗？” “不好说，秦骁这人，虽然治军是天下奇才，但为人年少轻狂、血气方刚，容易犯冲，董卓恨不得杀了他。”王允直摇头，心中也觉得秦骁这个人可惜了，当年在洛阳，他最为看重秦骁，对他给予厚望，没想到风云变革，天下动荡，眼下的他只能苟且度日，命运二字，实属难言。 王允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这个义女已经迷恋上了秦骁，心里也长叹一声，后悔自己当初cao之过急，硬要把二人凑成一对，以婚姻作为连接秦骁的关系网。也不知道那一晚二人发生了什么，但想来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要说没发生什么，王允都不信。 貂蝉叹了一口气，幽怨地望着院子外乌沉沉的夜晚。 王允想要劝阻些什么，不要让她再傻等下去了，但是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呀，我当初看中秦骁，就是因为这人血气方刚，容易为美色所折，所以才有意撮合他们。近日观来，吕布、董卓二人皆是好色之徒，若是让貂蝉施美人计，令二人自相残杀，岂不妙哉？” 一想到这儿，王允激动地站起来，拍的一声，直挺挺的跪在貂蝉的面前。 貂蝉吃了一惊，急忙伸手相扶：“义父你这是怎么了？” 王允不为所动，说道：“义父今日只有一事相求，唯有你一人能救天下苍生，救汉室不遭董贼欺凌，国家不遭灭顶之灾，你若不同意，我便长跪不起。” 貂蝉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能拯救天下苍生？”她只觉义父一定是气得糊涂了，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能为天下苍生出什么力呢？ 王允眼中露出精光，一字一句地道：“我观董、吕二人都是好色之徒，欲让你施美人计，使二人自相残杀。吕布是个无谋之辈，徒有勇而已，我只须好言相劝，以利结之，拉拢此人。事能不能成，皆在你的一念间。” 貂蝉一惊，只觉天旋地转，一时间愣在那儿，颤声道：“我——我，这，怎么能行？” 王允闭上了眼睛，只是长跪不起。 “义父……” 貂蝉两行清泪滑落脸庞，想到自己孤苦伶仃，被王允收养了，养在府中，还认为义女，即便不是亲生父母，也有了养育之恩。若是换了以前，王允说这话，她一定是不会拒绝的，立刻就会报王允的恩情。但此时一听到自己竟要强颜欢笑的去伺候那个肥胖丑陋的董卓，还有那个有勇无谋的吕布，只觉死的心都有了，不禁想起了昔日的秦骁，那个善诗歌、通文武、有权变的大男儿，暗想：“董卓、吕布哪能及得上他的万分之一？” 眼看着王允还跪在那，貂蝉心中犹如天人交战，一会儿是自己的心上人，一会儿又是当年落魄时被王允收留时的画面，心里苦笑一声：“秦骁！秦郎，贱妾屈身于他人，清白之身不保，今生惟有负了你以报义父的养育之恩，若有来生，再来相见了。” 貂蝉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跪在地上道：“义父，您起来吧，我答应就是。” 王允大喜，抓着她的肩膀，呵呵笑道：“很好，很好。倘若事情败露，我满门都要遭到抄斩。” 貂蝉叹了一声，又是一阵低声抽泣，好半响才缓了过来，竖起两根手指，惨然道：“贱妾定然不负所托，如有违愿，苍天为鉴，教我死于万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