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各显神通（3）
韩遂阴沉着脸，听完了探路兵收回来的“消息”，帐中的一个个羌人豪强首领均是心怀怨恨。 “马寿成这厮，难不成真的被秦骁这小子给招降了？”一个手持双西瓜大铁锤的羌人问。 另一个红胡子地羌人道：“不好说，秦相国虽然式微，但是马寿成收了好处，铁了心的要帮他就糟了。马寿成作为细作，把咱们的机密偷偷转手给了秦骁，到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腹背受敌，免不了马腾会背后捅咱们一刀。” 韩遂一拍桌子，额上青筋暴突，恨恨道：“不要这么快下结论，捉风捕影之事须信不得，我这义弟，素来重信义轻名利，他若真投了秦骁，他儿子怎么留在咱们这里？此事勿再重提，否则伤我结义之情。” 红胡子羌人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道：“韩将军，他儿子在，万一他暗中受命其子，趁我等起兵之时作乱，秦骁发兵打了个咱们措手不及，请问到时，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也称是，那手持西瓜大铁锤的羌人喝了一杯酒，说道：“韩将军，不可儿戏。我等深知你重结义之情，但大是大非上须慎重，万一马腾联络秦骁造起反来了，咱们就要在中原大地上一败涂地了。” 韩遂闭目沉思良久，内心也有些动摇了，是啊，马腾跟自己再重义，也可能被秦骁收买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尤其是这个混乱的时代，既须重信义，也须轻信义，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当下他缓缓道：“诸位放心，今日一过，三日之约就没有了，马腾被释放时，咱们就暗中调查，看看马腾会有什么动作，倘若他真跟秦骁有瓜葛，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说到最后，声色俱厉，“义弟”二字也改口成直呼名字了。 众人不尽欢而散，各自守口如瓶，保守秘密，决不能让羌军联盟中的马超听到。 挨到第二日，韩遂派兵五万，前来虎牢关下要人。马超打第一个冲在前头，来回张望，问韩遂：“叔父，这些狗贼不会加害我父亲吧？” 韩遂斜了他一眼，心想：“加害？人家恨不得将你爹当祖宗一样供着呢！”嘴上却懒得回答，只摇了摇头。 马超吃了个闭门羹，只觉所有人都在疏远他，似乎一夜间的事情。他自讨没趣，便拍马赶到队伍的前面，命人擂鼓，大声呼喊。 虎牢关的城门打开，秦骁与马腾并肩出来，二人都是笑容满面，就如老友一般。吊桥一放下，秦骁站在城门边挥了挥手，大声道：“寿成兄慢走，他日再会，只希望你能帮兄弟这个忙，感激不尽了。” 马腾一拱手，走下吊桥。吊桥再度缓缓升起，虎牢关大门再次闭合。 马超迎了上来，抓着父亲的手臂嘘寒问暖，直问：“那些狗贼没伤害你吧？” “没事，他们怎敢伤我？”马腾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携着他的手，向韩遂、红胡子等一干羌军首领说道：“各位兄弟们，今我打探到一个重大消息，咱们私下说说。” 韩遂心中不悦，倘若马腾被扣在虎牢关里，就是被打伤了打残了，他还觉得正常，可马腾不仅安然无恙，反而还胖了一圈，这就说明问题了，难不成真跟秦骁勾搭上了？听马腾有话要说，心里已先有三成不信，问道：“什么消息？义弟深入敌营，探听到什么机密了？” 马腾脸色肃然，说道：“这小子再三讨好我，酒宴不停，似是已有投降之意，但绝口不提，想来是为人高傲，不肯服软，义兄只需联名董公，以招安纳顺之名，这小子定然欣然接受，不费一兵一卒，可取虎牢。” 韩遂一听，差点气得火冒三丈，暗想：“这等蠢话也说得出口，秦骁兵强马壮，整日秣兵历马，一看就是个不屈服于人的枭雄，怎会招降？若是降了，也定是诈降，这马腾看来十有八九是喝了秦骁的迷魂汤，人也糊涂了。”当下摆了摆手，说道：“义弟错此言差矣，这秦骁桀骜不驯，哪会轻易投降？你刚从敌营出来，受累了，赶紧回去歇息吧，这儿由我讨贼就是。” 马腾道：“不可，一纸文书便可劝和，哪需如此大费周章？” 红胡子冷笑道：“那倒不如由寿成兄代表十余万将士、羌军联盟、董公的意思，去跟那秦骁好好聊聊，这虎牢关一回生二回熟，劳烦您当一回说客！” 马腾听他言语中甚有讥讽之意，长剑刷的一声抽了出来，喝道：“你这什么意思？” 那红胡子的几个手下跟着抽剑，马超也是拔剑在手，马腾的部将庞德也昂然站了起来，眼看着就是一场血战。 韩遂大怒，喝道：“都住手！红胡子，少说一句。” 马腾将剑插在地上，怒气兀自未消，说道：“再敢胡说八道，我手中利剑即时取你人头。” 说罢恨恨而去。马超、庞德二人也统领着羌军走了。 韩遂脸色铁青，向众人道：“今日只来赎人，不宜作战，分部各军，四处抓些百姓，来帮咱们填河，填城。” 红胡子抚须冷笑道：“有马腾在，我们几个可不安心！” 韩遂大怒，他仗着兵多，十余万羌军联盟差不多有一半是归属他的，俨然以老大自居，被红胡子一顶嘴，怒气上来，喝骂：“狗东西唧唧歪歪，马腾的剑再钝，我的剑总能取你首级吧？” 红胡子冷笑道：“好哇，那你们就继续吧，羌军联盟也可以解散了，我不干了，哼！”他拨转马头就走，带着自己的两万兵员就走。 韩遂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羌军联盟本来就松散，今逼走红胡子，无疑自断其臂，想出声挽留，碍于几万手下都看着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只倔强着不理会。 韩遂的心腹爱将成公英道：“大人，由我去劝他回来吧？” “去吧，尽量安抚好他。”韩遂懊恼地挠了挠头，向诸将道：“走吧，退兵！” 成公英纵马追向红胡子的军队。 …… 虎牢关上，秦骁已窥见了全部情形，暗自窃喜：“他妈的，蛇鼠一窝，终究我要把你们一网打尽，乱吧，继续乱吧。” 郭嘉说道：“相国的离间计使得虽好，恐怕还是太缓慢了些。” 秦骁点了点头，他只不过是学了三国演义里“曹cao抹书问韩遂”的桥段，不同的是曹cao问韩遂，他问的是马腾。 眼下马腾一家和韩遂已互有猜疑，这第二步就要学曹cao那样“抹书”抹到家了，当下笑道：“奉孝放心，我自有计能搞垮它们。” 士兵取来纸笔，秦骁修书一封，在重点字句上写过后，涂抹得字迹不清，然后再改写，一篇文章写下来洋洋洒洒千余字，给涂得斑斑点点，内容都是夸赞马腾的，以及大肆说大动兵戈百姓无辜受累、送上多少礼品，文章读起来是没什么，但是抹去的字迹总教人浮想联翩。 郭嘉接过来一看，啧啧称奇：“相国计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不得不服。” 秦骁呵呵一笑：“临时想到的一点雕虫小技罢了，奉孝可不要嘲笑我呀。” “卑职怎敢。” 接下来就差一个送信的了，秦骁左思右想，要找一个镇得住的，又要胆子大的，也唯有赵云一人了。立即将那些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等等包好，载为两大车，秦骁吩咐道：“子龙，今劳烦你奔波一趟，这次的任务有点艰巨，你押这两车礼品送给马腾，沿途需在别人眼里显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而你又要做到让人察觉到你，能办得到吗？” 赵云想了一会儿，道：“我命押车军人扮作脚夫，沿途押送的时候，故意透露姓名，教人得知，若是韩遂派了人劫东西，我就遗下东西，他自明白是相国贿赂马腾，若是无人劫，书信交到马腾手中时，我就命人发动一场不大不小的sao乱，韩遂闻声而来，见到马腾有大人的书信、金银珠宝，想必当场两人就会决裂。” 秦骁心想计划说得容易，想要完成又是一个难题，于是拍了拍赵云的肩膀，沉声道：“如事成，我重赏于你，事若不成，你千万不能折了进去，这赤血卫的军队还须由你当将军。” 赵云心中不禁感动，说：“相国放心，小人就算死了，也要保证完成任务。” “呸，净说些不吉利的话，送完东西你就给我好好的滚回来。”秦骁笑骂道。 赵云专门挑了从神箭军里的佼佼者，堪称精锐中的精锐，共三十人，押着两大车就过去了，为了足够这份礼物充满诱惑力，秦骁几乎将自己的老底都翻遍了，包括战利品，皇帝赐予的九锡之礼的物品，全部装得满满一车，心里已想到韩马二人决裂、羌军联盟土崩瓦解的场景，不禁血为之沸，暗想：“有了离间计，还不足以尽数摧毁，大丈夫行事就要更狠一点，打到他们逐个灭亡，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