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投机倒把
秦骁见他们俩要争吵起来，索性再火上浇油，假惺惺道：“二位不要争了，在我的老家幽州，有句话叫作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今天是赌马盛况，二位何不到马场上驰聘一回，一绝高下呢？当然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袁绍、袁术眼前一亮，纷纷吵着要比试，秦骁的最后一句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二人到了赌马场，将那十五名骑手拦住了，不许放闸。 秦骁心里笑开了花，场中不少人指责袁氏兄弟，他赶紧跑出来解释，说道：“这个呢，今日赌马场开张，袁本初、袁公路二位愿为大家助兴，亲自上马，各位要押谁，可尽量押。” 众人一听，顿时大声鼓掌。到场的无一不是腰缠万贯的主儿，平时民脂民膏也捞得多了，一押就是十万数十万不等，排成一路长龙，收银所几乎要被挤爆，负责收银的拿着笔一一登记，有的买袁绍，有的买袁术。秦骁又说了，只有两人赛跑，不够尽兴，于是又安排了八名骑马手下场。 袁氏兄弟整装待发，骑的都是良马，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谁也不服谁。坐在外场观看赛马的袁隗摇了摇头，叹道：“此二子皆烂泥扶不上墙也。”旁边一人问道：“太傅，您押谁？” “我这两个侄子，各押五十万。” 秦骁亲自下到场中，一吹哨子，喊道：“开始！” 这一声“开始”出了口，十匹马直奔而出，互相竞逐，刚开始尚能并驾齐驱，到了后来，则袁绍、袁术二人赶在前头，两人完全是死对手，马臀都被抽肿了。 场中的文武百官不由得大声喝彩，可这时一匹不起眼的黑马却从旁窜了上来，风驰电掣，迅速越过二袁，直奔终点，居然让这名不见经传的黑马给赢了。 众人嘘声一片，黑马骑手帽子一摘，是郑友三，他四下里拱手，说道：“各位，承让了！”如果此时李儒在场，定能认出这匹黑马，就是那一头照夜玉狮子，可怜一头浑身没有半根杂毛的白马，愣是涂成了黑色，身上也披了些假毛，看起来一副病怏怏之态，哪里有人肯押这一匹马。 袁绍、袁术二人分不出高下，怒气未消，直接溜了出去，背地里又要如何较劲，却是无从得知了。 仅仅一轮赛马，秦骁共获利四百二十九万钱，赚得盆满钵满，心里乐开了花，这要是继续赌下去，皇帝老儿让位给我都不要了。 赌马是秦骁暗中cao作，要哪匹赢，哪匹便赢，别人不押的、押得少的，就专门开这几匹，保证每一把利益最大化。 在场的都是达官贵人，输几个钱伤及不了皮毛，这种赌法反而让众人都沉浸在兴奋与亢奋之中。 秦骁抓紧时间，又在洛阳中设了三个马场，专供普通老百姓赌，这些老百姓的赌资都是小面值的铜子，一天赌到晚也能收上一担担铜子。 郑友三也没闲着，按秦骁指导地办，命赤血卫分成十几路，押着牛羊到各地的市集上卖，价钱放得低低的，瞬间引起抢牛抢羊之风，大肆抢购，市集中的牛贩羊贩的价儿都被压了下来，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一口气将全部低价的牛羊统统收了回来，一时间洛阳陷入缺牛缺羊的境地，又以高出两倍的价格抛到市场上销售，想吃的也只好照着价儿买。 东汉帝国官方圈养的牛羊以数十万计，他借官职之便，左右市场的牛rou羊rou价格轻而易举的事，这一来二去，低价收入，高价售出，赚到的差价相当可观。 秦骁暗自惭愧，他心里想着改变这个时代，还天下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可眼下自己囤货居奇，吸得都是民脂民膏，有什么脸说要砸烂这个旧世界？ 周芸芸看出了他的闷闷不乐，安慰道：“哥哥不必自责，现今天下十三州的百姓皆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所由皆是帝无道、官无德、民造反。哥哥为解天下百姓的倒悬之苦，必然举大军讨四方而平定，几万大军又不能断了粮食，出此下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上了几个月的私塾，读了诗经子集，跟在秦骁身旁耳熏目染，对政治、军事、文学、民生已有了大概的认识，说起话来竟是头头是道。 秦骁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小芸说得不错，百姓为我苦一时，却不能苦一世，待他日我平定四方，扫除一切贪官污吏，定然四海升平，永无战端。” 周芸芸脸上微红，小手抽了回来，说道：“哥哥一定能做到，先吃饭吧。” “你对我如此有信心，我怎敢自暴自弃。”秦骁微微一笑，拿起碗筷夹了一口菜吃，这些菜都是小芸煮的，四菜一汤，有鱼有rou，心下一动，向小芸道：“你等等。” 小芸见他急匆匆地跑进厨房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停下筷子不吃，等了一会儿，秦骁端着两个盘子进来了，笑道：“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一盘糖醋排骨，一盘糖醋鲤鱼，味道香喷喷的，令人食指大动，周芸芸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排骨吃了，入口即化，rou既甜亦咸，连骨头差点都忘了吐，赞道：“真好吃。” 秦骁用面巾擦拭了一下她嘴角的油渍，笑道：“知道你馋嘴，喜欢吃甜的，哥哥才做给你吃的，以后有空，天天给你整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周芸芸脸上微红，说道：“哥哥你每天处理那么多大事，哪有空做饭？你教我嘛，我学会后也做给你吃，对了，哥哥这些菜你从哪里学来的？” 秦骁道：“都是一些家乡的家常菜。”他最喜欢的就是糖醋排骨、剁椒鱼头、西红柿炒鸡蛋，可这三样之中，辣椒跟西红柿还未传入中国，按原先的历史发展，要等到明朝才会从美洲传入中国。 要促进历史的发展，加速中华民族走向富强，促进东西方文化交流，取长补短，建设丝绸之路也是重中之重。 可眼下的东汉开战在即，战端一开，没个十年平定不了，即便停了，整个帝国也摧残的千疮百孔，剩下个烂摊子，等休养生息完毕，那就是更加漫长的时光了。 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秦骁愣愣地举着，脑袋里净是想着其他的事，周芸芸见他吃个饭都没时间，忍不住夹了一筷子塞进他的嘴里，笑道：“要不要我喂你？” “恩，也行。”秦骁吧唧吧唧两口吃了，拿起账簿聚精会神地读了起来，完完全全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周芸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知道哥哥是个较真的人，一旦起劲了，忙得昏天黑地都不停，要不喂他吃饭，他还真有可能不吃了。 正吃饭呢，郑友三门都没敲就走了进来，见到他们如此亲密的喂饭，吓了一跳，心想这妮子不是大人的meimei吗？咋跟小老婆似的？他干咳了一声，周芸芸脸上微红，放下碗筷。 秦骁抬起头，微笑道：“友三，怎么了？” “是，大人。那个，前豫州刺史有请。”郑友三头也不抬地道。 秦骁一愣：“前豫州刺史，谁呀？” “回大人，他的奴仆自称其主人为王允，是并州的名门望族，眼下无官无职。” 秦骁腾得站起来，擦擦嘴角的油渍，说道：“那人呢？快带我去见一见。” 郑友三愕然无比，这大人怎么一听到王允便兴奋成这样，即便在太傅袁隗、西园校尉，还是威风八面的西凉军面前，大人都是从容不迫，今儿怎么换了个人似的，心里称奇，却不敢问，忙道：“那人在厅上做客。” 秦骁饭也顾不得吃了，将账簿塞到怀里，就准备出去，周芸芸道：“再多吃一点吧。” “不了，这姓王的找上门来，定有大事商议，估摸着还要设宴款待，留个空腹。” 秦骁赶到客厅，那名奴仆青巾头帽，粗布长衫，一见到他，一揖到地，恭恭敬敬道：“秦太仆，吾家主人有要事与你商议，正在府中恭候，劳烦秦太仆玉趾，马车也已备好了。” 郑友三忍不住道：“你家主人好大的气派，有什么重要的事，居然要我大人亲自拜访？天下没这个道理。” 那小奴不为所动，说道：“请太仆恕罪，我家主人有要事，特邀太仆一人，至于其他人……则不宜过多。” 秦骁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带我去吧。”郑友三小声道：“大人不可糊涂，万一有诈，岂非送羊入虎口？” “不怕，危险再大，我也自保之能。”秦骁胸有成竹地一笑，随奴仆出了门，坐上马车，赶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