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端方实在想笑,忍的肚子疼,“你娘是你爹的媳妇儿,他们两个好了天经地义啊,他们好了只会更爱你,你这小脑袋瞎想什么呢?” 咚咚思考了一下,神色才轻松起来,“端方叔叔说的有理,叔叔,你为什么不找媳妇儿?” 端方点了一下她的小脑门儿,“小屁孩儿,cao心真多。”抱着她送回了太太的院子等着,让碧竹她们陪她。 心里却不禁浮现起一个娇柔却硬气的小女人,他会有自己的春天吗?大概是不会了。耸耸肩,无所谓。 宁沐夫妻回了府里,以往咚咚看见宁沐肯定是要上前抱抱的,这次却没有,上前小手拉住母亲的手,拖她进屋,踮起脚尖在里面把门插上,她生爹爹的气了,谁也不要劝她。 咚咚在宁沐面前就是个小透明,宁沐一看她的小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呢。摸摸鼻子回书房做事去了,他怎么这么惨?家里有大小两个娘娘需要服侍,却还甘之如饴。 咚咚和娘躺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把和端方说的话给如琳学了一遍,如琳抱着她的小身子,再三保证,她永远也不会抛弃她,永远爱她。这孩子虽说被大人娇惯了一些,到底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如琳这么想着,心里就又犯了疼。 咚咚又问了如琳,为啥端方叔叔不找媳妇儿的问题,如琳是知道这事儿的,却不能讲给她小孩子听。 端方心系的不是别人,正是素娘。 素娘不足十岁的时候村里被强盗洗劫,她不幸被强盗糟蹋了,在封闭的小山村里,爹娘承受着流言蜚语最终也容不下她了,答应了村里在夜里把她投河。她就连夜偷了家里的最后一点值钱的物件,偷偷逃出了大山,一个人在山里行走了三天三夜,几番生死,才走了出来。辗转乞讨到京里,后来阴差阳错被小如琳所救。所以她和端方一样都算是在薛府长大的。 素娘是薛府的怪人,她看似柔弱,却个性坚韧,又极其敏感,防备心极重。端方和她表白过几次心意,她都不答应,最后一次,她甚至拿簪子划伤了自己的脸,说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嫁人,让端方彻底死了这条心。 后来如琳发现她有些才华,就放了她出去到铺子上施展。至此,她和端方再无任何交集。 端方和宁沐不同,宁沐的性格重情,这种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就算被伤了一万次,心上的每道划痕只会让那份爱更加深刻。端方却不同,死了心,就放了手,从此海阔天空尽是自在逍遥。 半个月后,院试放榜的日子的到了,思安思齐一大早就去看榜了,牢牢的占据了告示牌前的有利位置,眼巴巴的等着告示张贴出来。终于盼到了大榜张贴,没等榜单张贴完,思安和思齐就冲破重重包围骑上快马回府禀告了。 少爷是案首!大红榜单堪堪打开,他们就看到了,第一个!宁绍!宁家有喜,还不快快回去领赏? 宁沐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他有自己的途径。只是没告诉如琳和宁绍。 等待而来的惊喜和作弊得知的惊喜是不能比的,他不想破坏他们这份激动的心情。 如琳喜不自胜,赶紧让人通知老太爷老太太。 老太爷特意为宁绍在祠堂办了祭祖仪式,晚上全家围聚一桌,为宁绍庆贺,祝他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李氏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出席。江氏站在如琳身旁伺候着。 如琳脸上如常,桌子下的手却不老实,江氏一给她布菜,她就在下面狠狠的掐宁沐大腿,偏父母儿女在场他又不敢表露出来,真是无妄之灾。 终于被掐了七次之后,他受不了了,转头对江氏说,“太太吃的差不多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吃些吧。” 江氏一脸感动的退了出去,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别人看不见,她站着却能瞧见一二,老爷和太太在桌子下面算账呢,这是嫌她碍眼了。 碍眼怎么了?碍眼太太也得受着,她是良家女子,她对老爷有恩,她不像杜氏那个蠢货,只要她不犯错,就没人能拿她怎么样!老爷太太的脾气能好的了一时,她不信他们能好的了一世!能屈方能伸,他们这些‘贵’人能屈的了几时?
今年的赏春会是辰王妃主持,辰王是皇上的庶弟,是一个闲王,不只自己喜好玩乐,娶的王妃也是个爱热闹的。自己的王妃举办赏春会,有这热闹辰王能不想着往前凑?就撺掇着辰王妃大办,夫妻二人一拍即合,准备了大笔银子,请了大量的人,不只有夫人小姐少爷们,还请了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儒和老爷们。 今年的主题不再是小打小闹的游玩相亲,而是要办成一场大型的涵盖多重意义的交际活动。辰王妃不知不觉就提升了现有的活动层次。 如琳和宁沐都收到了请帖,上面写明了活动的大概流程,涉及了几样比赛,邀请如琳当女子组评审,宁沐被邀请当男子组评审。 如琳去信应下了,顺便替宁沐婉拒评审一职,当天他有安排走不开。 晚上,如琳在灯下缝着什么,忽然双眼被人蒙住了。吓了一跳,针差点扎到手。 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嘴角翘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松开!宁老爷可真幼稚。” 宁沐笑开了,松开了手,就要去拿她手里的绣活儿,“你弄什么呢?这么入神?我瞧瞧。” 却被如琳闪了开来,她动作迅捷的连针线一起把东西塞进绣笸箩里,用盖子盖好。 “什么都想看,偏偏不给你看。” 宁沐另有其他事,就没和她在这上面纠缠。 “你不是要去当那个赏春会的评审吗?我送你件礼物,过来看看。” 他竟然要送她礼物?他送她的上一件礼物她还记忆犹新,是一条清脆碧绿的小蛇,吓得她当场面无血色,夜里还发了高烧。父亲从不因为调皮捣蛋罚他,总是装作没看见,那次也罚他抄书抄了好多遍。 她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就算到了如今,她也害怕条状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