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通阴路
我的这一举动成功的吸引了“毒牙”的注意,因为听到了身后的枪声以及越野车发动时粗犷的轰鸣,我奔向不远处的树林,那里的地形对我十分有利。 当钻入树林的一刹那,子弹从我的头顶飞过,射进干枯的树干,脑袋颅腔一阵耳鸣,好险。 危急完全没有解除,越野车虽然无法开进来,可那些人纷纷下车追了上来,我只有灵活的来回闪躲,方能避开身后不长眼的枪子。 奔跑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回头一望,身后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虽然被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可却并没有完全摆脱。 说起来我的体力和从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换做以前别说跑了半个小时,就算跑了五分钟便早已气喘吁吁了。 起初我以为这充沛的体能是泡了人骨血浴之后的奇效,可实际上它的效果只是让人灵魂与rou体剥离。 那我身体的变化是怎么回事?不仅如此,我喝了加了驭魂散的粥、长时间待在充满尸气的养尸地以及一开始被数种毒虫叮咬,也都没有半点中招中毒的迹象。 看来所有的答案应该追溯到一开始,我被活埋在养尸地,被无数的毒虫啃食,被“山神”咬伤,之后濒临死亡,武陵山中发生异象··· 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我还会再回到如同梦魇的桃源村,寻找这些答案。 大概又跑了半个小时,我的体力也渐渐有点不支,这两天我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能够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我身后的尾巴已经被彻底的甩掉,走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中,紧迫感放松后,渐渐困意袭来,一头栽在荒草丛生的地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天已经黑了,我身上没有手机没有手表,无法知道具体的时间,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朝着迷惘的方向走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我看到了一点光亮,我快步走了过去,是一条公路,道路两旁的路灯昏暗无光,我看不到起点和尽头。 我有些失望,虽然找到了路,可这个时间恐怕不会再有客车,就算有私家车经过,谁又会在大晚上帮助一个陌生人呢。 索性,我躺在地上等待着第二天的清晨,寒风刺骨,我蜷缩一团,愤恨、悲伤和无助。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我抬头一看,一辆小客车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我连忙上了车,找个空位坐下,忽然间我觉得有些奇怪,一般上车前售票员会问我去哪,向我收车费,可这个售票员却只说了两个字“上来”。 我问车到不到武隆县,多少钱,售票员却头也不回的说:“到地方我会叫你。” 我不再多问,小客车平稳的行驶着,我环顾了下四周车厢里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大部分都是年迈的老人,他们都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的坐在座位上,木讷的注视着前方。 我打了个哈气,看了一眼车上的挂钟,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一分,这也难怪车厢里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可转瞬间我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那就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困意,我回忆着从前在深夜坐车的情形,那时人们都哈气连天,东倒西歪的靠在车座、车窗或是亲人的肩头睡着了。 想到这里,我困意全无,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恐惧,越琢磨越觉得气氛诡异非常,我想起了过去在磁带里听到张震所讲的那个《末班车》的鬼故事。 我坐在客车的中间座位,背后不自觉地发冷浑身寒毛直竖,我真怕前座的人突然回头,更怕后座的人冷冷的凝视。 我望了一眼漆黑一片的窗外,心想这辆客车应该开不到武隆县吧··· “请问,这辆车到不到武隆县,要是不到我可就下车了。”说着,我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缓缓的回过头看向我,可他们的脸上还是看不出有任何感情色彩,客车还在行驶,那个售票员大妈这时也回过头来。 我这才看清她的长相,脸上苍白的像涂了一层白粉,嘴唇和脸颊红的吓人,“啊”我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的大叫了出来,忽然身后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刹那间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意识渐渐··· 我再次睁开懵懂的双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辆灵异的客车上了,而是躺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周围的灯光很昏暗,不远处站着几个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衣,有两个人正呐呐细语,依稀听到什么,身后、天魂、出窍和是不是活人之类的话。 我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坐起身来,感觉这一切就像在梦中一样,这时其中一人向我走来,苍白的面具下只露出一对黑色的眼睛,显得更外诡异。 他看了我一眼,回头对另外几个人说,赶紧去叫赵阴司,这个人醒了。 不大一会,房间里走来一个人,由于我现在还处于迷糊状态,所以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是他与别人不同没有戴面具,好像衣服也有些不同。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对我说:“一会我送你回去,记得这只是个梦。” 那人说着伸出食指向我额头点了过来,但当他看到我手上的青铜戒指时脸色微微一变,忽然抓着我左手惊讶的说道:“你···你是天。” 那人说到一半,脸色由惊讶变得有些生气和憎恶,冷冷的说:“哼,既然你自己有本事闯进来,那就自己出去吧,如果再让我和我的手下看到你,便把你打入黑绳大地狱。来人把他扔出门外。” 不由我丝毫的辩解,那个叫赵阴司的人当看到我无名指上那枚青铜戒指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命令手下把我扔出房间。 我被几个面具人扔在冰冷的地面,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枚青铜戒指果然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厄运,当初墨镜男便因此认定我和父亲私藏银色箱子,在那个贱货的煽动之下,以meimei的生命和清白威胁我们,最后酿成了如今家破人亡的悲剧。 我很难理解为什么墨镜男说,“只有那伙人能够佩戴上这枚戒指”,难道平常人戴不上吗?为什么戴上它摘不下来,难道是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从地上爬起,在经历了刚才所遭遇的一系列诡异的事件后,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会不会在这个地方,碰到父亲? 我现在身处于一个宽敞的走廊里,除了灯光有些昏暗,并没觉得与正常世界有什么不同,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惨白的光芒,我快步按墙面上的指示灯向出口奔跑着,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黑绳大地狱”是阴间的八大地狱之一,我记得生前是犯了不尊父母长辈,背叛师门,见利忘义等罪过的人,死后会投入这个地狱。 我不知道赵阴司说的话是在吓唬我还是真的,我只知道我要逃出去,回去。 走廊两侧每隔不远都会有一扇门,给我的感觉,这里就像一座办公大楼,没走多久,我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大门,但我不敢再往前走,因为在大厅前台处,有一个戴着白色面具身穿白衣的人正坐在那里守着。 我该怎么办?出口只有这一条吗? 我屏住呼吸思索着逃脱的办法,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叫了出来,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伸了过来捂住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