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夺舍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胡伯配制的药浴药材中怎么会有人的骨头呢,不可能啊。 我疑惑的仔细看了看,那骨头已经被剁成了桂圆大小的碎块,其实也有可能是动物的骨头,像是虎骨啊,羊骨啊都可以入药,也许是我最近发生的灵异事件太多,我多想了而已。 当然这只是在安慰自己,人的骨头和和动物骨头区别很大,想想刚才我沐浴在那一大桶的人骨汤药里,想想那红色粘稠和鲜血一样的液体,我便一阵反胃作呕。 但我还是相信胡伯,既然僵尸骨头粉末混合尸魂草都能解毒,那人骨头配上药材也自然能够疗伤。 我定了定心神,去旱厕撒了泼尿,可就在我放水的时候,院墙外好像有人在说话,而且那声音也很熟悉。 当我听到对面谈话的内容后,我吓得尿了一半便不敢再尿了,生怕发出动静让对面听到。 “凌晨三点前,你们几个务必把干草和汽油拿过来,切记不要惊动村里的任何人,手脚麻利点,不要发出任何响声,如果能顺利除掉他,你们便是村里的大功臣。” 这声音我听得出,是之前要抓我的丁村长,他这是要干嘛,放火烧死我吗?我到底做了什么,山神的死根本与我无关,再说如果真的放火把这里烧了,不怕连累胡伯吗?他可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 我把耳朵附在墙上,丁村长小声的又对另外几人嘱咐了一下,约定在凌晨三点等他到了之后再动手放火,之后他们好像便各自散去了。 我顾不得再把另一半尿撒完,便拉上拉链,偷偷的出了院子,远远的尾随在村长的身后,胡伯对我有大恩,如同再生父母一样,我一定要设法阻止他们。 桃源村的夜晚没有路灯,道路四周一片漆黑,我的脚步很轻,不敢跟的太近,怕发出声响惊动到前面的丁村长。 走了一分多钟,忽然前边的村长停了下来,我吓得连忙躲在附近的一家院墙后面,探头望去发现其实他是在避风点烟而已。 我舒了一口气,不经意间看到了别家院墙下杵着的一根木棍,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偷偷的来到了丁村长的身后,他似乎听到了响动,刚要回头,我连忙用力的敲晕了他,找来绳索将他捆了起来,扛着他来到了附近一个废弃的仓库中。 很奇怪,我背着一个大活人又走了将近三里路,竟然没怎么吃力,难道是昨天泡的药浴有神奇的效果?还是另有原因。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醒来,丁村长看着自己被绑,大声的叫嚷质问我要干什么。 “丁村长,我和你无冤无仇,山神的事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你为什么不信,还要放火杀我,你不怕殃及到胡伯吗?”我有些恼怒的说道。 可丁村长听了之后,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小伙子,你搞错了,我要杀的不是你,而是那个姓胡的,我跟你实话,我带着村民去闹,不是要害你,而是要救你。”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姓胡的是什么好人吗?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吗?他其实是个歪魔邪道,他这么帮你,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好实施他的计划。” “什么计划?你最好说明白,在我看来你更像是个坏人。”胡伯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尊敬的人,听到他在那说胡伯的坏话,我自然很反感。 丁村长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面色十分平静,“你听过夺舍吗?” “你有话直说,别在那卖关子。” 丁村长对我的态度微微有些不满,不过还是长舒了口气,平和的对我继续说道:“夺舍,是道教和密宗的一种邪术,有点像借尸还魂,姓胡的计划,就是摧毁你的心神灵魂,从而占据你的身体。”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对他的所说嗤之以鼻,但一转念间,我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在药浴时,胡伯有些略微反常的表情和行为··· “你不相信这些,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那个姓胡的把全村的人的骗了,更别说是你。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姓胡的今年多大。” “看起来大概七十多岁,你什么意思?” 丁村长冷哼了一声,“七十多岁,这只是他表面看起来的年龄,他十年前来到桃源村,那个时候他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可是这十年间为什么衰老的这么快,那是因为被夺舍一方假如心存抗拒,夺舍后的rou体便会急剧的衰老,姓胡的rou体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他急需要一个心甘情愿的把身体献给他的人。” “胡伯衰老这么快,其他的村民怎么会看不出来?” “村民们怎么能看不出来,只是姓胡的善于欺骗伪装,他谎称自己患了怪病,所以受到他恩惠的村民们没有丝毫的怀疑。但我清楚,只要山神一死,他没了威胁,很快就会暴露真实的一面。我们家族很特殊,在精神上与山神大人存在着某种联系,其实山神大人早就发现了姓胡的这些隐秘,在它死后将这些讯息传达给了我。” 丁村长言之凿凿合情合理,这也解释清楚了为什么之前山神的死我没告诉任何人,而丁村长却知晓的原因。
坦白说此刻我的内心多少有点动摇,当初我和父亲也天真的救了那个可怜的女人,最后却没想到她会恩将仇报陷害我们一家,如今的世界,人心难测。 “小伙子,你快放了我,这件事不但关系到你,也关系到其他村民的安危。”丁村长见我犹疑,焦急的大声喊道。 “我···”他这么一催促,我心里一阵为难,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很为难,有件事可以证明我的话是真的,姓胡的是否为你准备好了驭魂散和人骨血浴,一旦你喝下驭魂散,便会被控制迷失心神,到时候你就完全成为了他的棋子任其摆布,像一具行尸走rou,而人骨血浴会让你灵魂与rou体剥离。” 我本来对他的话还有三分相信,但听他这么一说,我渐渐打消了对胡伯的怀疑,反驳道:“我没喝过什么驭魂散,并且我泡过药浴后,反而神智十分清醒,伤势渐愈浑身充满精力。还有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情红口白牙没有一点真凭实据,让我怎么相信你。” “这不可能,你真的喝了粥,泡了药浴吗?”丁村长面露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村长,我现在倒是怀疑你和胡伯之间有什么私仇,好了,你也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说着我转身走了,现在我更担心胡伯的安危。 “你快回来,我还有更多的证据,快···”村长还在那仓库中不断的对我大喊着。 赶回了村子里,远远地看到胡伯的房子四周了许多干草,我连忙推开大门,跑进了正厅。 屋里没有开灯,周围漆黑一片,借着月光我看到此时胡伯正静静的背对着我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提溜着冒着烟的烟袋。 我长舒了一口气,关心的问了几句,可是胡伯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我望着他手里燃着火星的烟袋锅,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气氛有些诡异渗人,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我暗叫不好,跑到了胡伯身前,惊讶的发现,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把胸前的衣襟染得鲜红,他的脸色惨白,整个人已经死透了。 我伤心的留下了眼泪,可就在这时,黑暗中浮现出有一张人脸,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而更可怕的是死去的胡伯脸上嘴角忽然上扬,也作出了同样可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