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追击
几个班长伤心欲绝，并没有注意到龙焱已经下山了。 乌黑的夜晚下着蒙蒙细雨，龙焱身上的军装很快就湿透了。他拿着手电，穿梭于乱石和松柏之间，黑亮的眸子，一直追寻着前方的亮光。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龙焱满腔的热血，内心中的仇恨，让他使出了洪荒之力。漫山遍野的荆棘，划破了他的裤子，泥泞的腿上不时的流淌着血水。 龙焱几乎忘记了身上传来的痛楚，奋力追击着前方的人。比起哨所牺牲的几个班长，我身上这点伤算什么？父亲是军人，我不能给父亲丢人，不能给祖国丢人。 眼看马上追上前面的人，龙焱连忙关闭手电筒，悄悄地朝着他们后方摸了过去。 对方一共有五个人，肩膀上都背着枪。每个人还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双肩包，他们小心翼翼的朝山下走，似乎并不担心部队追赶他们。 下山后就是一条快速公路，快速公路另一侧是一条河流，滇池。下午教战友叠被子的时候，听说滇池为西南第一大湖，也是中国第六大淡水湖。 滇池流域位于云贵高原中部，地处长江、珠江和红河三大水系分水岭地带。也难怪这些人走的那么悠闲，他们完全可以从水路撤离。 只要在滇池准备一艘快艇，下山之后他们就会消失在这个地方。 龙焱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枪，打还是不打？他有些犹豫。打，就一个弹匣，黑天半夜，还是大姑娘坐花轿第一次摸枪，打得准还好说，打不准分分钟被人家灭了。 不打？难道就这样发这群畜生走了？那些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的兄弟怎么办？放他们走，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龙焱脸色突然聚变，****的，跟他拼了！ 敏锐的感觉和听觉确定了凶手的方向，龙焱猛地打开手电筒，远光照在一个男人背上，接着举起枪瞄准。 “哒哒哒” 抛壳窗里抛出几枚弹壳，密集的子弹头穿透男人的双肩包，那男人停住脚步，手迅速摸向背上的***。 手还没触及到背上的枪，他人已经倒了下去。 他身边的几个男人迅速关掉手电，找到掩体，朝着龙焱所在的位置密集射击。 “哒哒哒——” 龙焱机灵的往下缩了缩身子，嘭嘭的声音从耳朵旁响起，黑夜中密集的光束打在身后的岩石，溅起无数火花。 双手握着手里的枪，龙焱脑门上出了一眉头的冷汗。关了手电，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卸下弹匣，看着差点被自己秃噜净的子弹，心一下子凉了。 山坡下，穿着军绿色冲锋衣的男人，趴在岩石后面，冰冷的双眸偷窥着刚刚亮光的地方。他慢慢起身，半蹲着身子：“action！” 4个男人从4个方向，悄悄地摸向龙焱所在的位置。 龙焱背靠着岩石，听着哗啦啦的树叶声，滴滴答答的风雨，还有轻轻地脚步声。继续坐在这儿，只会死的很惨。 拿起身边的手电，龙焱用手捂着光源，仔细的分辨着山上传来的各种声音。 心里计算着脚步声与自己的距离，突然，龙焱觉得差不多了。打开手电开关，猛地朝另一个方向扔了出去。 “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从耳边响，空中旋转的手电也瞬间变成了废铁。 这时，龙焱猛然起身，举起枪扣动扳机。 “哒哒哒——” 暗黑色的枪口喷出蓝色的火焰，龙焱抱着枪扫射了一遍，“啪”的声，似乎卡壳一样的声音传来，龙焱投头皮有些发麻。不是卡壳，是没子弹了。 丢下枪，龙焱拔腿就往山上跑。麻痹的，刚刚怎么没有多拿两个弹匣！ 穿着军绿色冲锋衣的男人蹲下看了眼腿上淌血的伤口，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他半蹲着身子，举起步枪，瞄准一路狂奔的龙焱。 下雨路滑，龙焱两次摔倒在地。但都很快爬起来，在树林之间跑着S型路线。 “嘭嘭” 子弹在龙焱的脚后跟边溅起一道火光，龙焱脸上不知道流的是汗，还是雨水，拔腿就往山上跑。 黑暗中，总有人被人从身后用枪指着的感觉。龙焱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倒下的那个人是自己。 “咻，咻——” 两声沉闷的枪声响起，穿着冲锋衣的男人，以及他身边的一个男人怦然倒地。山下的一颗松树上，一个戴着斗笠，穿着吉利服的人，抱着一把高精狙。高精狙使用的是热成像瞄准镜，深夜中能看见所有的活物。 瞄着一路狂奔的龙焱，那人冷冷一笑，纵身跳下松柏树，朝山下走去。 直到听见山坡下面传来枪声，一班长才发现自己的枪和龙焱不见了。赶紧留下两个战士等待连部接应，带着其他人朝山下追击。 那密集的枪声，听得几个班长肝都在颤。万一新兵蛋子出点事儿，他们肯定要承担责任。他们还是新兵，新兵三个月的训练期还没过完。 听到山下面有脚步声，几个班长立刻停止前进，抬起抢瞄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二十米、十米、五米，“不许动！”刘海涛瞬间点亮强光手电，刺眼的灯光直接照射龙焱的眼睛，几个班长手里的枪也跟着瞄准龙焱，随时准备击发。 “班，班长——” 龙焱大口喘着粗气，总算是看见自己人了。他瞳孔慢慢地放大，紧接着嘭的声倒了下去。 “龙焱！？” 刘海涛赶紧把枪收起来，伸手抱住龙焱，“臭小子，你醒醒！” 龙焱手指慢慢地指向山下，接着昏了过去。摸着黑，顶着被击毙的风险，风里雨里往山顶上爬，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他不知道摔倒了几次。 “三班长跟我来！” 二班长举起枪，朝着龙焱上山的地方，摸索着下山。 两个人打着手电，举着枪，小心翼翼的搜索下山。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们感到十分震惊。几乎每棵树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弹坑。他们是军人，能想象到龙焱刚刚经历过什么，说死里逃生，，一点不过分。 半山腰处躺着几具还有些余温的尸体，二班长捡起步枪，检查了下弹匣，空的。 随后增援部队赶到哨所，并对大山进行了全面封锁。受伤的龙焱，以及牺牲的战士被送上直升机。 …… “首长，这件事儿怪我，是我没有掌握好分寸。” 连部的办公室传出赵晓飞坚决的声音，“请求上级处分我。” “处分你什么？”那一道锐利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处分你没有未仆先知的能力？还是处分你换岗的士兵没有准时抵达岗哨？赵晓飞上尉，我希望你能认识的问题的所在，而不是只要求上级对你的处分。 如果这次没有那个列兵，你的人早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