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笑对死亡

    聂小倩没有发怒，她双眼直盯着罗天阳手中的天残刀，过了一会，才冷哼道：“你这个狂徒，本事没有，嘴巴倒是挺硬。你以为凭这把刀，就能挡得住我的攻击了吗？”

    “呵呵，”罗天阳笑道，“聂小倩，我还没有像你那样自恋。只是在面对死亡时，我比你来得更从容些。”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现在我就杀了你。”罗天阳再次讽刺聂小倩，终于激怒了她。

    聂小倩长袖一挥，就见一团nongnong的阴煞之气挥洒而出，像狂风暴雨般奔涌而来，看那碾压之势，就比那弹手一指不知厉害多少倍。

    罗天阳刚开始打算往边上躲避，可又见那团阴煞之气正呈喇叭状快速扩散，将自己逃跑之路都笼罩在内。那速度之快，他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脱，只得急速往后退去。

    阴煞之气呼啸而来，很快逼到身前。罗天阳挥起手中天残刀，快速劈砍。刀气相击，发出一阵“嘭嘭”激响，一小团阴煞之气被刀光击散，而罗天阳的手臂也被震得巨痛。他不看有丝毫怠慢，一边急退一边不停挥劈。

    好不容易才将那团阴煞之气全部击散，罗天阳已累得气喘吁吁，执刀的右臂几乎已经失去知觉。

    罗天阳的表现倒是出乎聂小倩的意料，她本以为像罗天阳这样不会道术之人，只须弹手一指就可以将其击杀，谁料到自己连出三招都无法将其击伤，更别提击杀了。最令她恼怒的是，罗天阳手持的并不是什么厉害法器，而仅仅只是一柄质地不错的古刀而已。

    聂小倩顿感自己大失颜面，于是马上就展开更加残烈的攻击。只见她身形一晃，马上就到了罗天阳面前，双手往前一展，双袖呼啸而出。

    这可恶的聂小倩，没有一丝《倩女幽魂》里那小倩的善良，它分明是个女煞星，一个变态的女煞星。

    罗天阳大惊失色，只得硬着头皮故技重施，马上将天残刀交到左手，在抽身急退的同时，在自己身前挥舞起一张刀网。

    刀袖双交，顿时暴出阵阵金属切割的巨响，一声声震憾着罗天阳的心灵。虽然非常艰难，但他并没有放弃，本能地舞刀切割着聂小倩的双袖，一直到乏力才停了下来。

    天残刀虽然还抓在手上，但罗天阳再也无力将它提起来，更别提挥舞切割聂小倩的衣袖了。他苦笑着，眼睁睁看着两只衣袖击中自己的胸膛，就像遭到一记重锤重击一样，胸口顿感一闷，身子倒飞了出去，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罗天阳重重地摔倒在地，痛得呲牙咧嘴。欲待起身时，却感全身酸痛无力，无奈只得躺在那里等死。

    小青知道自家小姐已经暴怒，罗天阳能抵挡三次攻击已是万分侥幸。小姐这次出手，恐怕非得要将罗天阳打得魂飞魄散才会罢休。

    她不愿违背小姐之命，但更不愿眼看着罗天阳死在自己面前。她凄惨一笑，在聂小倩衣袖再次击向罗天阳之时，飘身挡在罗天阳身前。

    “小青，你……”聂小倩见状，连忙收回衣袖，对这个伺候自己六百余年的贴身丫环却是不忍下手。

    罗天阳届不愿令小青为难，待身子稍一缓，就轻声说道：“小青姑娘，请你让开。”

    小青没理会罗天阳，双膝对着聂小倩跪了下去，磕头求情道：“小姐，罗公子无状，理当该杀。小青愿以自己的性命换取罗公子之命，请小姐放罗公子走，让他自生自灭吧。请小姐成全。“

    罗天阳没料到小青会有如此举动，聂小倩同样没料到。她愣了一下，忽地哈哈大笑，说道：“小青，没想到你竟会喜欢上这个废物。呃，这个小白脸虽然没什么用，长得倒是挺俊的。既然你喜欢，那我现在就杀了他，保住他的灵魂，让他做你的男仆伺候你。”

    小青脸上一红，急忙出言否认：“小姐，我并不是喜欢罗公子，而是佩服他为家族牺牲的莫大勇气。”

    聂小倩摇摇头，笑道：“小青，你跟我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吗？就这样定了，我成全你的心愿。”

    “小姐，真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请小姐成全罗公子的心愿。”小青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罗天阳艰难地爬起身来。从聂小倩主仆俩刚才的一番对话，他也明白小青是喜欢上自己了。

    他心里只有苦笑，别说自己马上会身死魂灭，就算能逃出邪阵也不可能与小青在一起，毕竟自己不是宁采臣那样的书生，而是一个身负家族重担的罗氏拯救者。

    高祖奶奶是狐仙之身，因此罗氏族人都不歧视鬼妖。但鬼与妖毕竟还是有所不同，它不但无法在阳光下生活，并且会夺人阳气而令人衰亡。所谓的人鬼之恋，不过是小说家笔下的美好愿望而已。而自己也绝不会成为亡魂，留在阵中过那种卿卿我我的日子。

    罗天阳暗叹一口气，身子忽地往边上一蹿，远离小青，对着聂小倩大声道：“聂小倩，你这个自恋狂，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我罗氏子孙岂会留在这里苟且偷生？”

    聂小倩愤怒道：“小子，枉小青对你一片倾情。既然你如此无情，那我就杀了你。”说完，她双掌推出，一股强大的阴煞之气直射过来。

    聂小倩双掌刚推出，罗天阳就已经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他自知无力抵抗，索性将刀插回刀鞘，等候死亡的来临。但他笑了，他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笑容。

    “小姐，不要！”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小青已来不及护卫罗天阳，又看到他不作抵抗，急得哭喊道：“罗公子，你快逃啊！”

    罗天阳反而哈哈大笑：“列祖列宗啊！天阳无能，今日就追随列代先贤们去了。”

    “罗公子，你小心保护自己，待我击你出阵！”小青忽地也是双掌一推，一股阴煞之气随即击打而出。

    罗天阳苦笑不已，聂小倩是要将自己击杀，而不是用巧劲推送自己出阵，小青却一厢情愿地认为两股力量简单加成就可以达到推送的目的。

    两股阴煞之气几乎同时逼近罗天阳，他感到自己全身都要碎裂似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飘飞了出去，一大口一大口鲜血直喷而出。

    忽然，罗天阳感到自己丹田之内正有一股精纯之气凝聚，随后它沿着经络快速流遍全身，抵御着侵入体内的阴邪之气。而与此同时，他又感到有一股更加强大的纯阳力量击中自己，它却好像用的是巧劲，似乎是谁在帮自己。

    可这一切来得太晚，罗天阳感到自己的身子飘飞得更快，眼睛一闭，整个世界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