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宇宙
心中怀着担忧，美杜莎在分神戒备方南天的同时，一双妙目紧紧盯着陆离。 而此时的方南天，他虽然口中说对陆离绝无恶意，但是心中也是犹疑不定。 在之前的断山，他虽然是二哥，可这“二哥”却是整个断山山贼团伙的幕后老大、无冕之王。 陆离来到之后，他虽然仍是二哥，却也只能就是二哥了。 第一、第二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倘若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问他这元力大陆上的第一高峰是什么。相信很多人都能一口道出昆仑山的昆仑虚乃是世上第一高峰。古时候有一位仙人，诗剑双仙，李太白曾经赋诗一首，赞叹此峰之高：山高万仞，手可摘星辰垂眸噤声，恐惊天上人。形容此峰高绝，只要再高一丈，就可以刺破苍穹。但是要问这元力大陆上的第二高峰是什么……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学霸能够回答上来了。 但是这个方南天又是一个很讲义气的铁骨汉子，不然的话，断山上上下下这些山贼也不可能如此佩服他。 陆离在炼制丹药之前，曾经言道，要炼制些让修为在元动境界之人，突破到元丹境界的丹药，给方南天的手下人服用。这句话深深的打动了方南天须知道，他们这些山贼，根本就没有什么底蕴，虽然在盘踞在此，可以在过往的行商身上，收取一些过路费。但是这些过路费不过就是些金银财宝，间或能有一些贵重的药材，但是也不成体系、气候。所以，这些山贼们在修炼的秘籍、资源方面，是甚是欠缺的。自然在修炼的过程中，也难以捅破关卡。 这个时候，陆离许下诺言，要给方南天一些破障丹药。可谓是雪中送炭。 而且，方南天眼见陆离为了炼制这些丹药，都快变成球了，心中也甚是感动同时也觉得，太子殿下，您也太能吹了吧，还说炼制这种丹药，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此刻看来，殿下炼制这丹药，也是苦难重重。 不过愈是显得危险，却愈加叫方南天感动。而且，方南天心中还想，这太子殿下看起来，真是心地纯良，不懂得帝王之术。既然他炼制这丹药如此吃力，又何必当着我的面来炼制呢？就不怕我一时暴起发难？还不如直接炼制好了，找一个机会，直接赏赐给我等。……或者是故意叫我看着炼制这丹药的不易，好让我打从心眼里感动？但是不论是何种原因，方南天实在是没法对陆离下手。 是以，方南天也只能紧皱眉头，跟美杜莎一起忧心忡忡的看着陆离炼制丹药。 陆离也是有苦说不出来，按照他从世界巨兽传承记忆中获得的经验，炼制这“两纹破障丹”，不应该如此吃力才对。 陆离觉得自己浑身紧绷绷的，就要破裂开来，只能不住加强“霸体九转神功”。 但是这“九转霸体神功”的运转，也是需要远离支撑的，陆离催动的越厉害，身体对于元力的需求也就越大，他运转“霸体九转神功”需求的元力，虽然跟八卦炉需求的元力比起来，乃是九牛一毛，但是毕竟也是加重了他的负担。 压垮骆驼的，往往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这个时候，八卦炉忽然七彩光芒大盛。 “嗡” “嗡” “嗡” “嗡”…… 随着这“嗡嗡”的响声，八卦炉的封盖之处，不断显现出宛如实质的光影来。 这些光影乃是字符。还有一些很是玄妙的符号。 方南天眼睛眨眨，心道这些鬼画符一般的符号是什么？不过这些字符倒是能够认识一些，但是也是有些得很，比方说着乾坤两字，离字，他都是认识的。具体是什么意思，却不知晓。方南天虽然不认识这些符文，可是符文中的缥缈仙气，他却是能够感知的。他心中震惊：“太子殿下这是炼制的什么绝世丹药，怎么能引起如此异象” 美杜莎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是心中一震，她才是妖族中的贵族，知道一些上古秘辛。是以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乃是八卦。 莫非这八卦炉果然是真的？ 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分别代表着天、地、风、雷、水、火、山、泽。 这些光影字符不住的从八卦炉的炉封处冒出来，又回归到八卦炉之中。 这些符文，却跟陆离炼制的丹药无关。此时此刻，与其说陆离是在炼制丹药，倒不如说陆离乃是在祭炼八卦炉。至于那“双纹破障丹”，倒是陆离祭炼八卦炉的额外产物了。不过虽然只是额外产物，但是也比一般宗师水平的炼丹师炼制的丹药要强上不少。 分割线 此时此刻，陆离浑身的肌肤、筋脉、肌rou、骨骼都要炸裂开来。但是他却还在苦苦坚持。 陆离紧紧咬住牙关，他的皮肤有些地方早已破裂开来，鲜血汩汩涌出。看上去就跟一个血人无异。 美杜莎站在一旁，看着陆离的情况，心中焦急。她狠狠横了一眼方南天，心中杀意滔天：太子殿下于我就救命之恩，他若是死了，我绝对不会独活。可是，太子殿下却是为了给这姓方的炼制丹药而死，我绝对不能饶恕他，一定要将断山上上下下所有的山贼，都变成石像，给太子殿下陪葬！ 不过，美杜莎却没有想到，陆离还有一个世界巨兽的分身。就算他的人类本尊果然死去，他的世界巨兽分身还是能够继续存在。只是那个时候，陆离就不能再称之为人类了，而是彻头彻尾的时间巨兽了。 方南天也感受到了美杜莎的杀气，只觉美杜莎的双眸将他锁定，而此时的美杜莎，就跟一块千年寒冰一样，往外散发着森然寒意。 方南天忍受不住，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不要动，乖乖待在这里！”美杜莎冷冷斥道。 “……”方南天甚是无语，只好说道：“是，是。” “轰轰” 陆离只觉他丹田中，蓦地发出一声滔天巨响。 “罢了，罢了。”陆离叹道：“千算万算、还有老天一算。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陆离心情低落，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跟美杜莎两人，都没有想到，他尚且有一分身留存世间，就算本尊死在这里，也不算真的消逝于世间。 陆离丹田中的一声震天轰鸣响过之后，过的片刻，陆离眨眨眼睛，却惊讶的发现，他并没有死去，而且浑身的鲜血，也迅速的回归身躯之中，原本被元力撑的要爆掉的rou身也迅速复原但是他体内的脉络、气海、丹田，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陆离的脉络，此刻比之前粗壮了千百倍，脉络晶莹如玉，元力在其中畅行无阻，绝无一丝滑涩。 陆离的气海应该说不是海了。普通人站在大海旁边，会感叹大海的浩浩汤汤、碧涛无边。但是陆离此刻的气海，倘若有人能够亲眼目睹，却会认为这是一片蓝天。也只能感叹宇宙之浩渺、时空之无量。 幽蓝的蓝天。 恍若一块翡翠。 目力所及，都是蓝天。 由此可见陆离气海之大。 至于陆离的丹田，刚才的那一声震天轰鸣过后，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的时候，陆离的丹田之中，有五个元力漩涡，还有一个暗金色的珠子，潜伏在陆离的丹田深处，但是经过这番震天轰鸣之后，陆离的丹田被严重挤压，甚至成了一个奇点，尔后奇点发生爆炸，陆离的丹田中，原先的五处元力漩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却是五个圆球。 这五个圆球，颜色各异。 第一个圆球，乃是金铁之色。 第二个圆球，乃是原木之色。 第三个圆球，乃是蔚蓝之色。 第四个圆球，乃是烈焰红色。 第五个圆球，乃是土褐之色。 在这五个圆球之间，就是之前藏匿身形的那枚金色珠子。 可是这个时候，这枚金色珠子，却也跟之前大大的不同。这枚珠子，看上去正在燃烧着熊熊火焰。陆离双眸注视着这滔滔烈焰，在这烈焰之中，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六丁神火的气息。 熊熊燃烧的金色珠子，就如太阳星一般，其余的六枚圆球，围绕着金色珠子，缓缓转动。 就仿佛是一方混沌初开的宇宙。 而陆离的气海，就仿佛是这宇宙的一块蔚蓝天空。 “这是什么情况？”陆离奇道。他有世界巨兽的传承记忆，但是搜遍所有的记忆，却也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情况。“若是三足道人没有陷入昏死，那就好了，我还可以跟他商量一番。” “呼！”陆离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浊气看上去通体洁白，凝结不散，撞击到脚下青石板子，竟将青石板子洞穿。 “束气成箭。”陆离暗惊，他眼角抖动，心道：“虽然看不出我目前的情况，但是似乎实力有了长足进度，这倒是间极好的事情。我只有实力快速增强，才能早日救出师妹。” 陆离浑身上下，虽然还是甚是疼痛，但是这疼痛之感，却在慢慢消逝。而且，陆离只觉自己头脑清明，精力充沛，似乎自己的修为实力，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他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元力，觉得自己任然是元丹三重天境界的修为，并没有什么进步。 此外，陆离还能感觉到那八卦炉，觉得八卦炉跟他似乎有甚么血脉联系。 “奇怪，奇怪。真是奇哉怪也。”陆离喃喃说道，摸不到头脑。 “太子殿下！”眼见种种异象消失，陆离的身量也不再是皮球，恢复到原来大小，美杜莎猛然大叫一声，几步抢上前去，抱住陆离，涕泪俱下，哭泣道：“殿下，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想，倘若陛下真的就这么薨毙，我一定要将这断山所有两条腿的活物，统统杀死，给陛下陪葬。杀了他们之后，我再自杀，跟陛下黄泉相见！” 陆离听得这话，是又喜又气，所喜的是，想不到在帝江陵墓相遇之后，这段时间以来，美杜莎竟然都对他生死相许了所气的是，你怎么如此小觑于我，不过是炼制一次丹药，哪里会有性命之忧？ 到了这个时候，陆离早就忘记了他在炼制丹药时，所承受的种种痛苦。 不过，他的这种思想也甚好，曾经有个怪侠，叫做小丑魔的，在历经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盛苦之后，道心稳固，勘破红尘，取出一把尖锐匕首，将自己的双颊划开，形成一个笑脸形状，哈哈笑道：“从今往后，我跳出红尘，不在五行，这世上的种种痛苦，不能再让我悲苦。任何不能杀死你的事物，都会叫你越来越强大！”他之前的外号，叫做“小丑”，自此之后，遂成为小丑魔。 陆离怀抱美杜莎，感受到美杜莎胸前的隆起，忽然心中一荡这人跟蛇女相亲相爱吗？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有些期待了。况且，他不是还有个世界巨兽分身吗？倘若人身不成，完全可以让巨兽分身来上。 陆离夺舍世界巨兽之后，两者虽然只是精神共同，但是陆离的思想在变得荒古沧桑之后，他的身躯也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更加长身玉立，更加高大起来。他现在不过是13岁的年纪，之前身高只是1.6米，现在却高达1.75米。 美杜莎倘若算身长的话，自然是比陆离高上很多毕竟拖着一条小尾巴。但是她的蛇躯却是平铺在地，是以平时的身高看上去，也就是接近1.7米，此刻投身在陆离怀抱中，身躯更是矮上一块。 陆离一低头，恰好可以看到美杜莎娇艳的脸庞，迷蒙的双眸，鲜艳欲滴的双唇。此刻美杜莎被陆离结实有力的臂膀，圈在怀中，她的双峰感受到陆离坚实厚重的胸肌，心中一荡，呼吸登时急促起来。 美杜莎吐气如兰。 陆离嗅到美杜莎呼出的气息，只觉这气息甚是香甜，忍不住就好亲吻她的双唇。 “咳咳。” 就在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咳嗽声音传来。 好事被打搅。 陆离甚是生气。 美杜莎也甚是生气。 “是谁？！”陆离怒气勃发，怒声问道。 “是谁？！”美杜莎呼吸急促，媚声呵斥。 “是……属下。属下该死，也不知道怎地，属下的眼睛突然盲了，被困在这里，心中担忧，这才忍不住咳嗽一声，却没有想到惊扰了太子殿下，是属下该死，请太子殿下降下责罚。”方南天口中说该死，心中也是暗骂自己该死，真是笨死了，这个时候，干嘛要咳嗽，应该悄悄溜走才是。 陆离松开美杜莎。 美杜莎也离开陆离怀抱。 两人似乎都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嗯，你的眼睛不妨事，我看你瞳仁清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怕是昨晚酒色过度，累着了，歇息一天就好。”陆离说道。他这是给方南天一个台阶下，总不能叫方南天此后在他面前装一辈子的瞎子吧？ “是，是。”方南天连连点头，说道：“太子殿下医术通神，殿下说我什么时候能好，我就什么时候能好。” “丹药炼制好了。我这就起开丹炉，将这破障丹给你。至于你要分给谁，就不用向我报备了。” 方南天大喜，大声说道：“谢谢太子殿下。” 陆离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表明，允许方南天培植自己的势力。这样一来，方南天在断山上“二哥”的地位，较之之前，又有了一些提升。虽然还是不如之前的无冕之王，但是见识到了陆离炼丹之后，方南天觉得，陆离如此豪爽，似乎身居他之下，也没什么打紧了。 陆离心念一动，就将丹炉打开。 “吱呀” 顿时，一道光华从八卦炉中喷薄出来。 “唰” 光华散去。 “倏” “倏” “倏”…… 几声轻响过后，十枚丹药从八卦炉的炉口处跳将出来，排成一线，往上空飞去。 “丹来！”陆离轻叱一声，伸手一招，这十枚丹药都落入陆离手中。 每一枚丹药都有大拇指指甲般大小，通体浑圆，撒发着晶莹的光泽，在陆离的手中，滴溜溜直转。陆离瞧的分明，每一枚丹药的表面，都有两条龙纹，呈双龙抢珠的图案。 这就是……“双纹破障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