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解惑
许阳看看不相干的人都走出房间，他郑重的整理了一下自身的衣服。对这众人深施一礼，说道：“众位先生在此，许阳心中有一件大事情难以决断。还望四位先生能够教我。” 罗隐等人也正襟危坐，说道：“朱公子，有何事不妨直言。我等虽不能称得上高名大儒，但是胜在有些人生经历。你说出来，或许能有些自己的感悟与你共同分享。” “诸位先生能否设想一下，加入你能够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你们是否会去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比较坏的结局？比方说罗隐先生遇到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你在几天前就能预知到这件事情的结果，你是否回去采取一切的手段来避免这种结局？”许阳试探着问道。 “这种情况下吾等当然竭尽全力要避免对于自己不利的结局。趋利避害乃人之本能。”罗隐正色答道。 司空图等人在半边频频点头，附和道：“昭谏兄言之有理，任何人都会选择趋利避害的方式来生存。若我等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自然会小心一点，以免掉入其中。” 许阳看他们说得肯定，心中稍安。但是这种表述方式并未达到他想说的最终目的。于是他又换了一个角度来说明。 “诸位先生年纪已不算太小，我想请问诸位自出生至今可有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发生？如果你有机会回到当时，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人生如坎坷旅途，年青时总会有任侠施性之事。后悔的事情却有不少。若能回到过去，或许会有不同的选择。”李道殷心中似有愧色。 “若能回到年少之时，或许能改变许多不应为之事。只是往事不可回首。而今惟有努力弥补前时之过。”郑云叟凝重的说。司空图和罗隐皆点头附和。 “这样，若再远一点。如果能回到开元年间玄宗朝时，诸位先生皆能得坐高官显位，安史二贼未曾谋反之时。诸位可愿竭力阻止这一悲剧的发生？”许阳进一步问道。 “如果吾等能与安贼未显之时得意察知必会尽一切力量阻止叛乱的发生。”司空图有点激动的说道。其他三人皆盯着许阳思索。 “如果这么坐会改变以后的历史先生也要这样做吗？”许阳不放弃继续问道。 “改变那就改变吧！如果明知道有危及国家社稷之事而不阻止，有违圣人教诲，非吾辈所求。”罗隐毫不犹豫的答道。 “若能阻止安史之乱，我大唐国力此时仍然能雄霸天下。不像此时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不尊朝廷调令。”司空图忿忿的说道。 “若是再往前，诸位回到五胡乱华之时可愿倾力抵御外族？阻止那些事情的发生？前提是若阻止则再也没有后来的隋和唐，更不回有现在的诸位？”许阳继续问道。 “若吾等真能回到当时，必会粉身碎骨亦要阻止异族入侵中原。若有能力当将这些异族尽数诛灭，以显我华族之威名。”司空图神情有些激动的说。 许阳看其余三位的反应似乎都认可司空图先生所说。许阳心中叹口气，这几位都已经归隐山林，却还是一味的想要为天下做些事情。看来他们是因为不得志受排挤才遁世不出。 “朱公子问了这许多，难道天下又将有大难要起？黄巢之乱刚刚扑灭，这朝廷再也经不起****了。”司空图似乎对于天下大势仍然关心不已。 “黄巢之乱，已经将国家最后一点元气耗尽。朝中已经无力调度各节度使。各节度使相互之间私相攻伐，朝廷禁止不得。诸位难道不觉得这一幕似乎与春秋战国之势极为相似。大家虽然都称臣与李唐，但朝廷的影响力已经微乎其微。国家已至生死存亡之际。”许阳大胆的说道。 听完这话，四人都默默不说话，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众人随都不得志于朝廷，但是从小就被告诫的忠君仁孝的思想仍然停留在他们深深的脑海中。而此刻许阳将天下局势比喻成春秋战国深深的刺痛他们一颗报国爱民的心。 “公子此言骇人听闻。当前局势尚未如此混乱。”李道殷试探着说道。 “李先生所说之言，炙不敢苟同。此时此刻之朝廷还有几人能够拨乱反正的手段。朝廷诸公皆为自己功名利禄为念，为自己家族考虑。何时将天下黎民纳入自己考虑的范围？司空先生曾在朝中多年，为何此时却隐居不出？”许阳反驳道。 司空图叹口气没有说话，他知道许阳所说的都是实情。朝廷被田令孜一手把控，凡是不屈从之人皆被他寻个理由贬去。况且黄巢入长安之时，田令孜挟持天子直奔川中，宗室大臣绝大部分被遗落在长安。后来被黄巢派人大肆屠杀。真正有才能之人几乎无人幸免于难。此刻的朝廷中充满了田令孜的走狗和爪牙。 罗隐等人也都不再说话，正直的人在朝中收到挤压，他感受最深。这个十次科考皆不中第的著名诗人彻底领教了高官显贵和世家大族的丑恶嘴脸。索性著书来讽刺这些士大夫们。使得他在那些士族们的眼中更显得另类。空有一颗报国心，却被排挤的无处施展。 许阳看这沉默的诸人，忐忑的说道：“小子一时乱言，当不得真。只是天下乱象已起不得不防备。” “朱公子所说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我等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已。而今的世家大族依然占据了朝廷中的绝大多数官职，贫民子弟极难进身。公子可有方法解此社稷倒悬之危？”司空图沉重的说道。 四人将目光投向许阳，想要知道他来此处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许阳看着众人，缓缓说道：“诸位先生皆是性情高洁之人，从来不屑于去做那些人正在做的事情。只是若要能够拨乱反正，解黎民于倒悬，只能采用那些人的方法。招兵买马，积蓄粮草，征战天下。只有如此才能更好的护卫黎民和社稷。只是若不得朝廷诏令而如此做，怕是要落一个造反的罪名。” 众人心头都极为明白，为今之计似乎这是最后的一个办法。司空图和罗隐心中也颇赞同，只有郑云叟不以为然。 “郑先生似乎不太赞同，可有更好的方法？”许阳始终对这个抛妻弃子的家伙没有好感，这种人既然对家庭都不负责任更不要说对社稷黎民负责了。 “公子所说确实很有道理，只是时间万物消长自由规律。不是我等可强求可得。若能得一幽静山头悠闲度日，何必去惹那些烦恼事。”郑遨有点轻蔑的说道。 李道殷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袖子，却未能阻止他。 许阳冷笑一声道：“郑先生好不潇洒，抛妻弃子隐居于山林。一心只顾自己快乐，却不顾家人伤心。你不在父母跟前赡养是不孝，不能上报朝廷是不忠，不能训戒儿孙是不慈，不能照顾妻子是不仁，不能善教乡邻是不义。似此等人还有何脸面在此。”不知从何处起来的一股无名火烧得许阳失去理智，对着郑云叟大声责问道。偏偏郑遨似浑不在意。 司空图和罗隐等人相互对视片刻放生大笑，：“哈哈..。朱公子你既然心中有这社稷黎民为何还要进山寻找我等。便按照你心中所想去做既是。吾等皆不善经济和军事，只能发点牢sao聊以自慰而已。” 许阳这才明白，刚才郑遨之言只是试探自己。他的愤怒告诉众人心中最真的想法。他不忍看生灵涂炭黎民遭殃，故而被郑遨轻蔑的态度撩拨的失去从容。 “炙一时视察，还望郑先生莫要怪罪。”说完他深深的对这郑遨鞠躬道。 “不必如此，你心中满是一腔热血。此来你只是想要一个肯定你想法的人而已。若我等皆说不可做，难道你就回罢手不去管了不成？”郑云叟笑眯眯的说道。 “先生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即使不能寻到众位先生，炙也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改变一些事情。”许阳有点羞赧的说道。 其实许阳自己心中明白，既然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他肯定要好好的在这个世界里打拼一番。届时想不改变这个世界都不可能。只是他碍于来时金教授的告诫而不得不小心求证。而几位先生的回答去掉了他心头的最后一丝犹豫。为了民族后面几个世纪的安乐，为了民族的未来即使改变了历史进程又算得了什么呢。 后面的世界没有便没有吧，即使能够稍微减少一些这个民族的苦难也是好的。他心中依然决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使以后的中华民族少一些苦难，多一些欢乐。 他对着几位先生施礼道：“多谢诸位先生为炙解惑。若有朝一日炙希望能够得到众位先生的辅佐和支持。我不愿求高官显贵，只愿能够使得我华族子民能够不受他人的欺压和凌迫，能够有一个人人吃的饱穿的暖的大同世界。” 罗隐等人皆对其称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