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奈菲（二）：命运

    菲特，FATE，其名为“命运”。

    这一天，是菲特·泰斯特罗莎命运的转折点，终于得知了自己不过是一个“道具”——赐予自己生命的“母亲”普蕾希亚，为了复活其“真正的女儿”艾莉希亚，开始禁忌的魔导生命研究，参与代号为“F.A.T.E”的研究计划，将成功品命名为“FATE（菲特）”，甚至将艾莉希亚的记忆灌输给了菲特，以期望自己的女儿能用这种形式“复活”。

    虽然，记忆是人格的基础，不同的记忆会衍生不同的人格，但是，这并不代表相同的记忆会衍生相同的人格。

    发觉菲特终究不是艾莉希亚的事实，对待菲特也不再像是对待“女儿”，而仅仅是一件“道具”——普蕾希亚亲口这么说，在与时空管理局“阿斯拉”舰长琳蒂提督对话时。

    而此时，菲特正好在场。

    无法承受如此巨大打击的菲特陷入了绝望。

    与此同时，普蕾希亚为了复活女儿，将会使用其认为最后的手段——同时激发抢走的二十一颗“圣石之种”，引发“次元震”，前往“失落的文明”阿尔哈札特。

    当初一颗圣石之种引发的小规模“次元震”，都令“阿斯拉”如临大敌，火速赶来地球这个“97号管理外世界”彻查真相，更何况是二十一颗圣石之种同时引发？

    于是乎，阿斯拉上下进入一级战备，临时编外成员——高町奈叶和尤诺也要帮忙。

    当然，在出发前，奈叶用温暖的话语，再一次向菲特发出了“交友”的邀请，随之踏上战场——如同士兵与爱人告别，奔赴边疆。（朴树的《白桦林》）

    空荡无人的医护室中，只剩下被“母亲”抛弃的菲特，无神的酒红色眼眸，空洞洞地看着天花板。

    突然，一个强大的思维，瞬间“接通”了菲特不设防的脑海——不是魔法中的“念话”，那是AAA级天才魔导师完全不能理解的力量——她“看”到了一幅画面：

    那里明显是时空庭院，但自己却从未到过的场所。

    一边，是赐予自己——无论是以何种方式——生命的“母亲”，普蕾希亚。而在她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培养槽，其中的存在，是与菲特，准确的说，是与5岁时的菲特，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小女孩。

    从未见过，但菲特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原型”，艾莉希亚·泰斯特罗莎，母亲真正的女儿。

    而在另一方，与其对峙的，是自己的使魔，艾尔芙，以及……

    那个时时都在微笑，与自己拥有相似命运的男孩，赵樱空。

    为了寻找母亲，独自踏上世界之旅的少年，想要学习次元传送的魔法而不得。此时的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几乎是画面传来的一瞬间，菲特“听”到了如下对话：

    “很厉害呢，只言片语，就将菲特‘洗白’了。”赵樱空的声音。

    “你是……赵樱空？艾尔芙，是你带过来的？”熟悉的声音，是母亲，普蕾希亚。

    “……”艾尔芙没有说话，无视了强大的魔导师，只是下意识地护在了赵樱空身前。

    赵樱空微笑道：

    “‘道具’，‘木偶’……多么冷酷的词语，多么残酷的事实。丧心病狂的科学家，为了一己私利，肆意玩弄一个人工制造的生命——无论是谁，从你的话中，都能听出其中的含义，包括时空管理局。对吧？

    “这样一来，只不过是受人控制的菲特，就从一个‘主动犯罪者’，变成了‘被迫犯罪者’，法官宣判时，可回旋的余地可就大多了。你看，菲特一下子就成了一个身家清白的好孩子，做坏事的只是她的‘制造者’。是吧？

    “9岁AAA级的天才魔导师，即便是时空管理局，恐怕也不多吧？既然将这个天才从邪恶犯罪者的手中拯救了出来，那么时管局顺带收编她，也是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了。

    “你说是不是呢？菲特的母亲，普蕾希亚·泰斯特罗莎女士？”

    赵樱空一脸玩味地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普蕾希亚。

    艾尔芙却是愣住了，一直以“最大恶意原则”揣测普蕾希亚的她，实在想象不到，不久前普蕾希亚亲口对菲特所说的的“我很厌烦你”背后还能有如此深意？

    而此时，以“上帝视角”观察这一切的菲特，也不禁又升起了一丝“母亲会肯定的回答”的希望。

    令观众失望的是，普蕾希亚没有肯定的回答，而是道：

    “这只是你的猜测。”

    赵樱空的不变，缓缓道：

    “你是在害怕。害怕终有一天，菲特会彻底取代艾莉希亚的位置……”

    “住嘴！住嘴！”普蕾希亚突然神色变的狰狞，紫色的雷电瞬间在手中成型，一甩手扔向赵樱空！

    知道小男孩完全没有抵抗魔导师的能力，艾尔芙当然不会让赵樱空受到攻击，娇叱一声用身体挡下了这道闪电。

    赵樱空没有因为攻击而中断自己的嘴巴，继续滔滔不绝道：

    “你在害怕。害怕你会因为第二个女儿，忘记了第一个女儿；你在害怕，害怕终有一天，当你完全将菲特当成自己的女儿，会将‘复活’艾莉希亚的事情，完全放弃……”

    一直以来，自小生活在母爱之中的赵樱空，都是以“最大善意”来揣测泰斯特罗莎家族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从艾尔芙口中得知的“事实”。

    而得知了艾莉希亚的事情，他一下子就为所有的事情找到了最接近真实的解释，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看到普蕾希亚明显是因为被说中了心事而恼羞成怒的表现，菲特无神的眼神，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

    “原来，母亲终究是爱我的……”

    画面中断。

    “巴鲁迪修……”

    “Yes,sir！（是，长官！）”

    “我们出发……”

    ************

    赵樱空怜悯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普蕾希亚单膝跪地，右手捂嘴，剧烈的咳嗽，咳出一滩滩紫红色的鲜血。

    随手治好艾尔芙的伤势，赵樱空轻轻道：

    “或许，我可以治好你的伤。”

    “不用了……咳咳……”普蕾希亚站起身，虚弱道，眼神中不再是狠戾，而是一种温柔，当然，是看向一旁“沉睡”的艾莉希亚。

    “你的力量，我从菲特的魔导器中了解了。或许将来你能够成长到挽回我即将消耗殆尽的生命力，更或许能够……但对于现在的你，太过不可能了……”

    赵樱空默然。

    确实，据他所知，自己目前的力量，是不足以治愈普蕾希亚的伤势，更别提……起死回生。虽然，若干年后，他的“治愈”可能成长到那个程度，但不是现在。

    “谢谢你，樱空，能理解我。这就足够了……菲特就交给你了……”

    说道菲特的名字，普蕾希亚冲赵樱空温柔一笑。

    艾尔芙呆住了，自她有记忆起，从未见过那个普蕾希亚有过如此温柔的笑容。

    “时空管理局要来了……你们快走吧……”普蕾希亚轻轻提醒。

    点点头，赵樱空道：

    “艾尔芙。”

    “啊……哦，好。”

    艾尔芙与赵樱空脚下，闪起了红色的魔法阵，一阵光芒过后，两人消失。

    轻轻抚摸装有艾莉希亚的培养槽，普蕾希亚又一次露出温柔的笑容：

    “艾莉希亚，你的meimei——菲特的未来，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我们启程吧，去寻找……”

    不知何时，二十一颗圣石之种环绕身周，弥漫着毁灭的气息。

    “寻找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