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药庄来客
我现在的生活,甘于平凡却早已不凡。江湖中事我从不过问,无非是些打打杀杀。勾心斗角。所以我选择在这不起眼的边城落户,开着一个药庄,过的倒也惬意。终日的无波澜的生活我不会厌烦,每天都面对着许多莫名而来求医的人,我都很乐意的为他们一一化解病痛,这成了我活着的唯一乐趣。 我的药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有三不医,第一,武林中人不医,第二当权者不医,第三恶人不医。这三个规矩看似简单却也有着无穷的玄妙,武林中人自有神医谷医治,如果武林中人都找自己医治,神医谷就没有了意义。师妹的医术虽不及自己,但绝世神医薛无伤的弟子岂会有平庸之辈?当权之人自有皇室御医医治,而且自己本就厌烦那些权贵。只有那寻常百姓才是自己真正愿意就值得对象。 药庄受到了百姓的爱戴和拥护,武林中人虽然极为不满,当世药神可遇,而不可医…..的确是一件极为纠结的事,但是“索命金兰”的威慑下三年间也并未出过什么大乱子。自视甚高的皇室中人,根本就不削与我们这些江湖人为伍,这正是我所求的。 本以为会这样,每天忙碌着,终其一生。却不想命运还是不愿放弃它精心制作的玩偶。它既然造就了一个超越绝世神医的药神,什么会甘心只让他为一些寻常百姓医病?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的清晨下着细雨,药庄似乎永远不会受这些节日和气候的影响,因为前来求医的人不论刮风,下雨,下雪,中秋,除夕,永远都是人满为患…..而我也是不论何时,只要是符合规矩的患者从来都是来者不拒,除了必要的休息外,这些年我一刻也没有停息过行医,因为我需要那种忙碌后的疲劳,所带来的充实感来忘记那些不愿记起的事。 今年的清明,依然小雨….却出奇的没有了求医的人。似是习惯了每日的忙碌,此时没有病人医治的我竟然浑身不自在,难不成天下间已经没有病人了?我笑着给自己开着无聊的玩笑….…经历过如此之多事情之后的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比如现在,反常的背后必将会有事情发生。 清明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转眼到了近午雨还在下,却下得更大了,以往的清明也没下过如此大雨吧,对着窗外的大雨感叹。 我清楚的感知到,药庄其实已经被一股神秘的势力所包围了,雨中那些身穿蓑衣头带斗笠的都是一等一的武林好手,他们之所以没有闯进来,因该在等人。因为我亦不知道即将发生的是什么事所以我只能等,等他们进来了我就会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黄昏时分,要装终于迎来了第一批客人,数十位高手,众星捧月般的拥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女人闯了进来,老者很老,给人的感觉已经老的不能再老了,女人很妖艳,是那种妖艳的不能在妖艳的那种。如此极致的两个人战在一起不觉令人惊爆眼球,可是他们确实就这样闯进来了。 药庄的伙计已经被我打发回家了,此时我肚子面对着如此多的高手,只得以脸上的自信来掩饰心中的不安。最先开口的是那个女子。 女子:“我叫念凌纱,想请药神公子出手医治这位前辈。” 那个女子极为清淡的说出了来此的目的,一句平常相求的话在这位女子的口中所说出时,竟然有这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这种感觉就像是她让你医你就应该去医,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云瑞这些年来都在不停的为天下各地络绎不绝的患者医病,对那些江湖似是都淡忘的差不多了。 念凌纱,云瑞的脑海里还是从那片模糊的记忆中迅速的想起了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与这个名字重合。不是因为云瑞的记忆力好,而是应为这个名字曾经是那么的响亮。 毒后,念菱纱。 号称花神之后的天地所诞生的有一位制毒天才,不知道她的毒术是不是已经超越了曾经名动天下的花神何小红,但是她的名望已经远远的超越了当初的花神,因为一个狠辣嗜杀的人往往比一个行侠仗义的人名望大得多。念凌纱,号称天下制毒第一人,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能配出“索命金兰”呢?云瑞随意的想着… 会制毒的人不一定会解毒,但从这一点上她就远远不如云瑞。 云瑞一点也不高兴,这些人赶走了前来他药庄求医的寻常百姓,而且用他极为讨厌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就算对方是皇帝老子他该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何况她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辣女人,虽然她有一个很响的名号“毒后”,但又能怎么样? 云瑞不但不高兴,而却还有些厌恶,因为一个狠辣的的女人,往往比一个狠辣的男人让人厌恶的多得多,一个妖艳如花,却杀人如麻的女人,或许有人会喜欢,但是云瑞就是厌恶。 既然不高兴,既然厌恶后面的事就很简单,那就是逐客。 “药庄的规矩,武林中人不医…..诸位还是离去吧..”云瑞并不为对方的身份所动。 念凌纱却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样子,“当世药神医术冠绝古今弑成名,如今却自逐神医谷,埋没在在一小小的药庄中,岂不怪哉…”一脸的嘲讽之色。 云瑞见对方似要诚心找茬,饶有兴趣的笑了,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毫无相关的问题,“毒后可知我这小小的药庄有三毒?” 念凌纱思索了片刻,“药神敢冒天下之大不为手刃恩师,可谓人毒…只是不知其余的两毒是什么? 见对方一针见血,云瑞冷冷地道,“天下之药无不有毒,无论何种药材在我药庄之中不但是救人的良药,同样也是随时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药毒可谓我药庄三毒之二,至于第三毒,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当他把这句话说完,刚才冲进屋内的人,就像没有立稳的木桩,随着一阵木桩倒地的声音,每一个声音发出就一个人倒地,而确实再也站不起来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甚至死的时候脸上还保持着那恒古不变惟命是从的神情。 因为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了什么毒,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在眨眼间屋内所能站着的加上云瑞也只有三人了….云瑞盯着两人,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不满意,因为他在叹气……. 念凌纱的额头冒出了细汗,她甚至没有看到云瑞是何时以什么手段下的毒,她之所以站着,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中了毒,如果毒后知道自己中了毒,当然很难被毒杀了,幸好所中之毒并不是什么聊不起的剧毒…. 最可怕的毒莫过于中毒者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中毒而死的…. 一个可以杀死自己恩师的人不论做出什么事都不会有人感到惊讶吧。何况是一个能配置“索命金兰”这样的绝世奇毒的人? 没有人能在面对这样一个人不高兴的时候,不仍然不为所动,哪怕是毒后也不能。但是此时竟然有一个人却丝毫不为所动,那个人此刻就在屋内,是和念凌纱一起前来的老人,此刻念凌纱正向老人投去询问的目光,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在征询父母的意思。只要那个老人的一句话,哪怕是让她死,她也会立刻执行。 那个老人只是很不满的看了毒后念凌纱一眼,念凌纱立刻就脸色发白,便悄悄地退到一边,再不敢多言…. 老人再看向云瑞的目光竟然充满了笑意… 老人道:“药神果真好风采,只是不知能否医治老夫所染的毒?” 看着神情自若的老人,云瑞无力的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能力所外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老人家所中的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知前辈是不是深感心力憔悴,动而无力,茶饭不思?” 老人:“是。” 云瑞:“是不是夜夜噩梦缠身,夜不能寐,心神不宁?” 老人说:“是。” 于瑞:毒已经进入了全身各处,与每一处情绪神经所结合根本无法拔除了。 云瑞:“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奇毒,在下也实属无能为力” 老人:“为何?” 云瑞:“这种毒已经超出了毒术的理解范畴,以简单的几味药材为媒介,不知加了何奇物,居然引动人体本身所具有的情绪,人令人憔悴而死……
老人听后似乎很开心,“天下竟然有贯古绝今的医术第一人也解不了的毒?” 云瑞无奈的说:“是的。“ 老人道:“那也就是我必似无疑?” 云瑞又叹了口气道:“凭老人家深不可测的功力造化,再活五年是没有问题….五年后一切就难说了……” 老人笑道:“你记住了这种毒叫做“情人有泪”?” 云瑞说:“好名字。” 老人说:“既然医不了你就只有死了,死在我唐门第一剧毒暗器“情人有泪”之下你可以瞑目了。” 一个水滴迅速在云瑞的瞳孔里放大,在放大…..必无所避,水滴瞬间没入眉心,传遍全身,他笑了,一滴晶莹的泪滴,从他眼里滑落….“情人有泪”这一刻他终于懂了,但是他也要死了…. 老人对着云瑞阴冷的道,“不肯救我,那就先救你自己吧。。。” 随着老人的声音的泯灭,“情人有泪”也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情绪,这一刻他懂了,中此“毒”的人其实并不是被毒死的,因为“情人有泪”本就无毒,而是被“情人有泪”勾起的情绪折磨而死的,任谁也逃不高自身情绪的折磨,所以这不愧为终极之毒。 云瑞开始思念他的师妹,他摊在只想见他的师妹,但他已经渐渐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力随着回忆的痛苦,迅速的憔悴着。如此的自己,有何面目再见师妹? 见了也只是让她徒增悲伤罢了,若是师妹得知自己无药可医必死无疑,想必她也不会再活下去罢,他又如何能让师妹再因自己死去呢。 他终究还是在死去之前留下了一个上古奇方,一个不可能凑齐药材的药方,“珊瑚泪”、冬虫夏草王、千年人参、龙舌、天山雪莲王…….每一样都是玄之又玄或是早已失去踪迹。或许这个绝世药方真的能解“情人有泪”,也或许这不过一个善意的骗局,留下一丝希望,人就不会绝望了…. 云瑞的尸体被带到了神医谷,五年的时间,那个不可能凑齐的绝世药方,居然在莫小小手中变得可能了,然后唐门果然来了….只是唐门想不到,云瑞服用了“碧踯躅花”虽说并不能解“情人有泪”之毒,但也因无比神奇的药效暂时的活过来了,只是这时云瑞的秘密。 “情人有泪”无色无形,甚至无毒,却是天下无药可解的至毒。凡中毒者,轻者则心神不宁,心烦意乱,夜不能寐,食不得味,幻觉丛生,日夜煎熬,根据每人的自身情感经历和功力的不同,所能存活的世间长短不一,但终逃不过心,心力枯竭而亡。重者会因极致的情绪而产生终极的痛苦,最多不过三日就会因受不了情绪的折磨自杀或是心痛致死。 世界上最痛的伤,不是武器所导致的伤口,而是真情泯灭后所残留的的心伤。世界上最苦的不是肢体的劳累,而是欲求不得的思念之苦。没有人能摆脱情的困扰,就像没有人能杀死一个无敌的人,但是无敌的人能不能杀死自己?能杀无敌人的毒,是不是无敌的毒? 孤星残听着云瑞毫无保留的讲着他自己的故事,原来最想去唐门就那个懒女人的是这个,秀气文弱药神云瑞。有情人终于可以终成眷属了,孤星残的很开心,那个懒女人今年或许就能嫁掉了罢…..习惯性的仰起头,灿烂的星空。 一团光芒从北方夜空的深处里闪出后,逐渐增强光芒,拖着一条长长灿烂的尾巴,划过天际,奔向元边无尽的南方——彗星! 七十六年一现的彗星终于出现了。 它的光芒,没有任何一颗流星可以相比拟。它的灿烂辉煌虽然短暂,却足已照亮了永恒。它虽然很快地消失于南方夜空深处,可是她美丽的震撼,却还留在孤星残的心里。 “美丽。”孤星残喃喃自语:“这种奇观又岂是美丽两字所能形容的。”很多极致的美丽相对应的都是等价的灾难,就像这颗臭名昭著七十六年出现一次美丽至极的彗星,不知道又会带来何种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