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当月老
魔术追踪印记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位于市中心的市民会馆。 之所以会是市民会馆，就不得不提一下冬木市的四条灵脉了。其中最大的一条便是圆藏山，在圆藏山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而在那个空洞的四壁上则刻画着巨大且复杂的魔法阵，那便是圣杯战争真正的核心大圣杯，别名“天之杯”。爱因兹贝伦家的那位“冬之圣女”便坐镇于魔法阵的中央，维持着魔法阵的运行，即便两百多年过去，她的残魂依旧滞留在魔法阵中。 只是上一次圣杯战争的尾声，周小宁召唤出了圣杯，导致“此世之恶”泄露，虽然周小宁及时的让小莫和将“此世之恶”吞噬，却也对圆藏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污染。直到现在，圆藏山依旧是寸草不生的荒山，而且除了那个空洞之中有魔法阵疏导灵气还算稳定之外，其他地方的灵气都狂暴无比，在那里别说施法了，如何保证自己的魔力不暴动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所以说，冬木市名义上虽然还是有着四条灵脉，可实际上能够有效应用的也就只有那么三条。而其中的两条分别在远坂家和间桐家的手里，即远坂宅和间桐宅坐落的位置。如此一来，真正可供外人使用的灵脉也就只剩下一条了。 在过去的近两百年里，远坂家和间桐家也都在打那条灵脉的主意，不过两家相互牵制，谁都不能得手。最后因为城市发展的需要，由国家出面拿下了那块“荒地”，并且在上面建造了市民会馆，使得两家谁都没占到便宜。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处理办法，毕竟要是再争下去，两家非得火拼一场不可，到时候无论谁输谁赢，都会元气大伤，届时造成的损失，可就不是一条灵脉可以弥补回来的了。 但也正是因为远坂家和间桐家这种有意无视的态度，才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这不，远坂凛就尝到了自己先祖埋下的苦果。 “可恶，这些龙牙兵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远坂凛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烦躁，实际上，自从零点的镜像结界展开之后，她和红A已经连续战斗快半个小时了，可以就停留在市民会馆门前的广场上，进退不得。 刚开始的时候，阻挡在他们面前的龙牙兵只有十来个，但这些龙牙兵一旦被打散，就会分化，一化二，二化四……越打越多，现在广场上的龙牙兵已经不下三百个了。 龙牙兵只是一种低等召唤魔物，实力也就比不拿热武器的特种兵强点，但是那种无限分化的能力实在是太恶心了，于是攻击数量越多，若是没有清场型的攻击能力，迟早是会被它们拖到死的。 通常，想要破解这种魔术，要么杀死施术者，要么切断或者耗尽对方的魔力源。只是这些龙牙兵显然是以市民会馆地下的灵脉作为依托召唤出来的，所以想要耗尽魔力源基本不可能，所以只能从施术者身上下手了。 “龙牙兵可是只有失传的神代魔术才能召唤，而且能将整个会馆布置成工坊……不，应该是更高级的神殿，这种魔道造诣，一定是Caster！” 远坂凛其实一直有这样的猜测，只是现在确定下来了而已。 “Archer，你难道就没办法干掉那个Caster吗，要知道Caster在所有职介中可是最弱的了。” “如果对方现身的话，我倒是有把握射杀她，可是现在她一直躲在她建造的‘神殿’当中不出来，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依我看，我们还是暂时撤退，叫上两位盟友，再来找Caster算账吧。” 红A手持一对黑白短刀，轻描淡写的将一个龙牙兵斩成了两截，虽然他的基础属性在英灵当中算是最低的一档，但是收拾这群充其量也就是初入三阶水准的龙牙兵还是很轻松的。 “不行，绝对不行！” 远坂大小姐心里名为自尊心的东西被激发了出来，想都没想就连连摇头道：“这件事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你不许给我擅作主张，听到了没！” “好吧好吧，听你的就是了。只是你打算怎么做？” 红A一脸的无奈，他也就纳闷了，为什么远坂凛一提起和周小宁有关的事情，她就无法保持冷静，将远坂家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完美的家训完全抛到脑后了。 “这……你只要在我施法的时候保护好我就行了！” 远坂凛心疼的拿出一颗璀璨的红宝石，那是她成功释放第一个魔术的时候，她的父亲远坂时臣奖励给她的，那是一颗相当极品的宝石，十多年来她每天都往里面灌输魔力，时至今日已经储存了相当多的魔力了，若是以其作为施法媒介，足以发出一道威力堪比B级宝具解放的魔术。 这样的宝石即便是身为远坂家大小姐的她，手里也只有这么一颗，就这么拿出来，她还真有些心疼。 “既然舍不得就不要随随便便拿出来用了，这些龙牙兵我来搞定。” “什么！” 远坂凛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周小宁那个讨厌鬼还能有谁。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周小宁和阿尔托莉雅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而且周小宁身前还悬浮着九行古怪的文字，似乎是某种法术。 “闪电之魔龙！” 九阶雷系暗术就这么被周小宁随手施展出来，由于施法的过程中运用了一丝雷系法则的奥秘，使得这个暗术威力大增。只见九行咒文化作流光没入天际，引来阵阵雷云，片刻之后，一条雷电神龙从天而降，在广场上盘旋一周，所接触到的龙牙兵尽数气化，连个骨头渣子都没留下，没有了媒介，分化自然也就无法完成了。 消灭了所有龙牙兵之后，雷电神龙余势不减，径直撞在了市民会馆的大门上。 然而预想中的市民会馆被夷为平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一个紫色的防御魔法阵挡在了雷电神龙前面，最后两两抵消，消失不见。 “啪啪啪。” “真不愧是师从魔术女神赫卡忒的巫女美狄亚，九阶暗术虽然不会我的全力，但你能挡下，也足以说明你的施法能力已经远超寻常魔术师。” 周小宁一脸的赞赏，单以施法能力而论，美狄亚绝对是他所遇到的所有女性施法者当中，最高超的一个。 “什么，她就是那个背叛魔女！” 远坂凛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大门口，并且挡下雷电神龙，身披黑色魔法袍的女人，这可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啊，到底是哪个混蛋把她召唤出来的！ 像是“背叛”、“魔女”这样的字眼在美狄亚这里可是禁言，结果远坂凛倒好，一下子全提到了。 美狄亚的表情顿时一变，变得狰狞起来，不过由于法师袍的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漏出了一张嘴，是以外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变化。不过从她体表突然涌动出狂暴的魔力也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其实美狄亚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啊。” 周小宁不禁叹了口气，纵观美狄亚的一生就会发现，其实她也是被希腊众神玩弄的众多棋子之一。 在希腊神话中，有一个英雄名叫伊阿宋，他原本是一个国家的王子，但他的国家被珀利阿斯王夺走。伊阿宋为了夺回自己的国家，和珀利阿斯王进行了谈判，双方约定，若伊阿宋能赶赴极东之国科耳喀斯，将金羊毛带回，珀利阿斯王便将国家奉还。 而当时金羊毛就在美狄亚的手中，当时的美狄亚还是擅长魔道的科耳喀斯王埃厄忒斯之女，科耳喀斯的公主。虽然学习了魔术，但其性格却还远不至于被称为魔女。 原本她是可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的，但是伊阿宋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当时伊阿宋得到了女神阿芙罗狄蒂的支持，她见科耳喀斯王很难被说服，便控制了美狄亚的心，让她变成了一个为了伊阿宋不顾一切的少女。使得美狄亚为了这个压根就没见过面的男人，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亲人。 甚至，为了帮助那个所谓的“爱人”伊阿宋逃走，美狄亚不惜当着父亲的面，将自己的弟弟亚比西托士分尸。 之后，美狄亚甚至还帮伊阿宋夺回了王国，可以说为了这个名叫伊阿宋的男人，美狄亚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换回来一个美好的结局。 因为以前的种种行为，伊阿宋和美狄亚被逐出了王国，他们两个在外流亡了一段时间，直到到达了柯林斯，才被柯林斯王接纳。 柯林斯王很欣赏伊阿宋，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而伊阿宋这个渣男也果然不出所料的抛弃了陪他一路走来的美狄亚，选择了更加年轻漂亮的公主。 经历了这些，美狄亚理所当然的黑化了，她出现在了伊阿宋和公主的婚礼上，用魔术杀死了除伊阿宋之外的所有人。并不是她不想杀了伊阿宋，而是女神阿芙罗狄蒂的神力依旧在生效，令她无法对伊阿宋下手。 细数这些前因后果，实在很难将所有过错都归结于美狄亚一个人身上，只是神灵是完美的，不会也不可能有污点，英雄也注定只能有光辉的一面，所以所有的黑锅都只能由美狄亚来背，“背叛魔女”这个称号可以说是世人强加给她的，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可怜女人罢了。 周小宁的话让本来打算对远坂樱痛下杀手的美狄亚楞了一下，一直以来，她承受了太多来自于别人的职责和谩骂，要不然就是无尽的漠视，就好像和她接触的多了就会被她污染一样，帮她说话的，这还是第一次。 “哈？你竟然说美狄亚是可怜的女人？” 远坂凛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小宁，这简直就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难道不是吗？” 周小宁耸了耸肩，毫不示弱的回视远坂凛道：“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倾尽自己所有，哪怕是和远坂家决裂，帮助他成就了一番事业，结果他一回头有喜欢上了其她女人，要把你甩了，请问你会怎么做？” “哼，我远坂凛的眼光可没那么差！” “我是说假如。” “好吧，假如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会把那个人两腿中间多出来的玩意切掉！” 远坂凛恶狠狠的往周小宁腰部以下瞟了一眼，顿时让周小宁有一种下半身凉飕飕的感觉，该说真不愧是远坂大小姐嘛，这话说的简直太彪悍了。 “咳咳，看吧，这样的事你也接受不了。有关美狄亚的神话你也应该清楚，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下，你难道不觉得美狄亚不可怜吗？” 周小宁干咳了一声，同时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他没想过打远坂凛的主意，否则他的下半生性福可就要离他而去了。 “额……话是这么说没错了，难道你还要因为觉得她可怜，就放过她吗，别天真了！” 远坂凛觉得自己被周小宁绕进去了，连忙回到自己的节奏上。哪怕她确实觉得美狄亚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怜，但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她们毕竟是敌对的关系，总不能因为同情她就不打了吧。 “也对，这胜负还是要分出来的，不过并不一定要打生打死的。” 周小宁径直走到美狄亚面前，兴许是之前周小宁帮她说话的缘故，她对周小宁的感官还不错，并没有出手攻击他。 “美狄亚，我知道你现在唯一的愿望应该就是陪在葛木宗一郎身边，我可以帮你实现。可能你还不清楚，其实我更盖亚和阿赖耶还是挺熟的，只要你答应贡献出你所有的魔力，我就可以让你变成一个普通人，陪着葛木宗一郎相守到白头，怎么样，很划算吧。” 周小宁微笑着，给出了一个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也算是给美狄亚和葛木宗一郎当了也一回月老，现在就等美狄亚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