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三章 敌?友?
孟雨道:“之前多谢将军舍身救孟雨,这次特来还马并感谢。” 沈炯烈憨憨地一笑:“说谢干什么,是你送我meimei回来,那个时候以多欺少杀了你,要是让人知道了,以后我沈炯烈还怎么混?” 孟雨道:“大人的伤好了吗?” 沈炯烈嗨了一声:“打仗的人,皮rou伤算个什么,一切都不影响。” 孟雨犹豫一下,对于沈家这一家,他除了公事公办,真的不想问他们的家事,但是以沈赫昌之威,还是担心沈炯烈:“大人放了孟雨,镇国公没有火责怪大人吧?” 沈炯烈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不好意思再称沈赫昌为镇国公,对外人称爹又还有些不顺口:“爹,他从来没对我过脾气的。” 孟雨笑了一下,看着远方的山峦。这里依山傍水,而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确是驻军的好地方:“沈大人,你和镇国公驻扎在这里不少日子了,应该知道皇上对这些事情很忌讳的。” 沈炯烈脸暗了一下:“孟公子,你的意思我明白得很。其实虽然爹如今是国丈,但并没有只靠着皇后尽享国戚之福。爹爹和我,都为国朝卖命打仗的。只是爹爹心太大,不懂朝中复杂,又凡事不肯让人,总是逾权,和很多大臣都有利益上的争抢,得罪了很多人。其实我最知道的是,” 沈炯烈低头看着地上的黄土和新冒出的草芽,半晌才抬头道:“孟大人心里,是看不起爹爹的。我也知道爹爹有些言行,确实令朝中掌权的大臣,甚至皇上轻视,甚至我自己也常常替他羞愧。但是,这个世上,爹爹是待我最好的人。别的大臣将军,是为国朝卖命,为皇上卖命。而我沈炯烈,就只为爹爹卖命。” 孟雨点头道:“大人一直的所为,也都是这样的。孟雨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只是大人完全听命于父亲吗,您是他惟一的儿子,也是可以劝说他的。” 沈炯烈笑笑:“我劝的,也只能适可而止,但从不和爹爹冲突。其实我也有三个儿子,最大的还不到十岁,爹爹很开心。但是他却不想,若是他有事,这些小孙子会怎么样。他就是这样的直脑筋,但爹爹对我太好了,我不能违拗他,也不能在任何时候不站在他一边。” 孟雨想起沈赫昌那么快就放弃了真真姐,完全就是为了沈炯烈这个儿子。日后沈炯烈只会对沈赫昌更加死心踏地。 沈炯烈站起来道:“孟雨,你能来聊一聊真好。只是知道因为爹爹的原因,我们也不能成为好朋友了。若是有一天我们有事,婉华还要拜托你关照。” 孟雨一惊,沈婉华再怎么样,也是皇后的meimei,要轮到自己去关照,得是多大的事情。 他对沈炯烈抱拳:“大人放心,婉华姑娘做你的meimei也是很幸福。当然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炯烈笑了一下:“那我就放心了。爹爹其实也动摇了,今天我再劝他回军江南。” 孟雨嗯了一声又道:“前阵也多亏大人帮助江承天大哥,也救了程财夫妻俩。” 沈炯烈叹了一口气:“那件事,我确是看不过去,爹爹实是太欺负良民了。但其实,帮了江承天,他却只会更恨爹爹。爹爹做事太不靠谱了。但其实,有件事你不明白,爹爹当时是拼命要拆散你和江绿萍,不是想真的要攻击孟大人。他嘴上不说,心里是为婉华考虑的,用攻击孟大人作借口,想让婉华还能有点希望。但是怎么可能呢?拆散了你们,你也一样不会选择meimei。” 孟雨不由吃惊:“竟然是这个原因?” 沈炯烈道:“你可以想想,在他心里,谁能配当他的女婿?何况婉华真的那么喜欢你。” 沈炯烈又说:“要不是这次爹爹真的恨透你,要将你杀了,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你,反正你们也是生死的仇恨了。” 孟雨知道沈赫昌会盯着爹爹和自己,随时抓住孟家每一点错攻击诋毁,但原因是为了沈婉华,却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可怜可笑这当爹的,如此伤害无辜,又怎么可能心愿得逞呢。 孟雨对沈炯烈道:“大人,其实孟雨与婉华无缘,只是性格的原因。镇国公的行事,一向是为了做成一件事,不惜伤害一堆人。当然这样对大人说,或者大人听了不好受,只望您能多劝自己的父亲吧。”
沈炯烈没有吭声,确实有这样一个爹,在别人面前,自己真是不光彩。但是自己的父亲,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不罩着,又能怎样? 他躇踌了一下才道:“孟雨,你说的都是对的。然而他毕竟是我父亲,别人不体谅,也只有我这儿子体谅了。” 孟雨不再说其他,和沈炯烈抱拳告别。 孟雨回来才知道生了这样的大事。好在孟定国急派太医去给隆玮诊治了,确实病势凶险,再晚可能真的救不回来了。 孟定国随之去了宣政殿,赫然看到李忠义在那里女里女气地弹着古琴,皇上还吹着竹笛和他合奏。孟定国差点气疯了,皇上吓得赶忙让李忠义下去。 孟定国道:“皇上可以杀掉隆玮,却不可以有病不给医治,这不是仁君之道------和那个妖妖调调的男人在这里鬼混,就简直是荒yin!” 皇上脸上讪讪的:“舅舅,朕不是不给他治。是一时生他的气,原本就打算一会儿就叫太医去的。” 孟定国一挥手,殿里的太监和宫女全都迅而无声地退下。 后宫的太监和宫女并不怕孟定国,这个国舅从来也不会无故惩罚这些下人,但这种场合还是退得迅比较识相。 孟定国把皇上拎起来,扔到龙椅上:“这个位置才是你该坐的地方,跟那个李什么东西一起坐在小板凳上弹琴合奏是怎么一回子事!” 皇上躲躲闪闪地:“前阵二王叛乱,朕也是殚精竭虑,只是今天偶尔想放松一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