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相思怎熬
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郑德辉 宋明和蒹葭看到主人抱着安姌出现,既是惊讶又是害怕,躬身施礼后,便知趣地选择默不作声。安陵康像拽死狗一样提着一个人,吩咐说:“将这畜生带下去。” 蒹葭看到怀溓右手的包扎,暂时忘记自己的“欺君之罪”,担心地问:“尊主,您这是?您的手怎么受伤啦,宋叔,您快给尊主瞧瞧。” 怀溓瞪了她一眼没说话,蒹葭自知欺骗尊主理亏,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宋明撇了一眼安姌的脖子:“没事,一点点破皮。还好尊主您的手快。” 蒹葭张大嘴巴:“姑娘她...想要自杀?到底发生了什么?” 怀溓淡淡地说:“你不是说她由白露陪着在国公府休息么?怎地跑到靖州皇宫要给老头子当皇妃了?” 宋明皱眉道:“谁给她下了这么重的亡魂撒,不只是亡魂散,还有...” 怀溓叹道:“她把所有都忘了,只记得自己是中容国的公主,活着就是为了要杀我报仇。为此,宁可委屈自己跟老头子当什么见鬼的妃子。” 蒹葭用手掩住了嘴巴。 怀溓淡淡地说:“你帮她医治吧!还有,也许亡魂散不应该再存在于世了。” 宋明点头:“是,尊主。只是亡魂散可以解,但是她头脑中控制记忆的银针和其他药物不太好办...我想不到这个世上除了我,还有何人有如此医术。” 怀溓顿然紧张起来:“她头脑中有针?控制着记忆?” 宋明点头,“我不太确定,我用针灸磁石感应到的,应该八九不离十。本来微臣也可以用开颅术来医治,但是姑娘她这两年先是坠湖撞到头,去年又进行心脏修复,以她的体质实在无法再进行大的手术了。” 怀溓皱眉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何人能用针灸药石控制人的想法?” 宋明摇头:“属下也惊讶万分。这个我自认可以做到,却不知道定宁大陆还暗藏有其他高手。” 怀溓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怀彦,冷冷道,把他弄醒,由我来审。 怀彦觉得身上冰凉,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类似刑堂的大厅,更加糟糕的是自己像一个即将被屠宰的羔羊一样,捆绑在架子上。 对面宽大座椅上端坐一人,玄青色宽袍长身玉立,银色长发飞扬洒脱,金属制成的面具幽幽发着寒光。在他左右各站立一个宫装丽人。两侧围绕着二十来个高大强壮的侍卫。 怀彦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在家由侍女姬妾陪着饮酒作乐,怎么突然间就到了这种可怕的鬼地方。真希望是在做梦,他轻轻咬了一下舌头,有痛感,希望是做梦的理想瞬间破碎。 见他睁开眼,一个侍卫模样的放下手中的水桶。 难怪浑身冰冷呢,原来是冷水浇身的结果。 “好汉饶命,你们要金钱珠宝都好说,我统统都可以给你们,要什么给什么...只求你们放了我。” 没有人搭理他,他自己继续唱独角戏:“你们不要钱?那就是要官坐?没关系!想做什么官,包在我身上。” 依旧没有人搭理他。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钱,也不做官?哦,你们是中容、巴国或者的盈民国的亡国之...的壮士?你们别来找我,我就是一闲散王爷,这不关我的事,都是我那三弟...对,是那该死的秦王,他才是罪魁祸首。好汉,你们去找他吧!真的不管我的事呀。” 玄袍银发的男子冷冷吐出几个字:“你选个死法。” 怀彦吓得肝胆欲裂,浑身颤抖:“求好汉饶命,只要放了我性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玄袍银发旁边的宫装丽人(蒹葭)冷笑:“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不把凤鸣宫放在眼里,阁下您可算是第一个呀!真想刨开你的五脏六腑,瞧瞧你的胆是不是比别人大十倍百倍?” 怀彦都快吓尿了:“凤鸣宫?姑娘,您就是给我一千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呀。这...从何说起?误会,绝对是误会。” 宫装丽人冲旁边点点头,便有两位宫装丽人带来一个女子,那女子边走边挣扎:“放开我,本公主自己会走。不就是刑堂么,本宫怕一下就不是好汉...好女子。” 怀彦泪眼模糊,定眼一瞧,脱口而出:容烟儿! 那名女子看到他也很吃惊,柳眉拧成了倒八字,道:“晋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秦王那狗贼呢?” 怀彦忙打断她:“公主,休得胡说!这里是凤鸣宫的尊使们。” “凤鸣宫是什么东西?是秦王那混蛋的行宫?那本公主也不怕。” 玄袍银发男子示意下属:“太吵了。” 便有宫装丽人伸手点了安姌的哑xue。 一名宫装丽人指着安姌问怀彦:“这女子是你何人?什么关系?” 怀彦道:“他是我的...我的姬妾。” 玄袍银发男子道:“挖出他的心。” 不等怀彦说话,便有侍卫上前按住他,接着胸前的衣服被撕下,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拿着一把银白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他面前。 怀彦想大叫求饶,怎奈嘴里滚进一颗药丸,接着又被布条堵住,实在发不了声音,求饶不得。顿时,胸前一阵刺痛,怀彦眼睁睁看着有鲜血从自己胸膛流出。他受不了,想晕过去,怎奈却出奇的清醒。 眼睁睁看着血流满了一茶盅,那位老者将茶盅递给侍卫,伸手点了他的xue道,又为他涂上可怕的墨绿色药膏状东西。 怀彦既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 只见有人将药炉搬到怀彦面前,那位老者从怀里拿出几位中药放进药炉,又将怀彦的心头血到了进去,慢慢地熬制了起来。 大殿雅雀无声,怀彦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已吓得肝胆俱裂。安姌也吓得浑身发抖站立不稳。 大约小半个时辰,老者掀开药炉,有放进去了些红色的粉末,将熬制的液体倒进精美的玉碗里。亲自端着走到安姌近前:“姑娘,请趁热服下。” 安姌花容失色惊恐万分,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绷紧嘴巴,满脸惊恐,挣扎着摇头后退。 众人不敢对安姌用强,只是无奈地望着玄袍男子,等待他示下。 此时,那位玄袍银发的男子从座位上走下,来到安姌面前,伸手往安姌下颌一捏,安姌吃痛,不由自主地张开嘴,银发男子一手托着安姌的后脑,一手接过药碗,径直灌了下去。 男子手松开,安姌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男子伸手在安姌腰间一揽,接了过来,说:“扶她去休息。”便有两个宫装丽人扶着安姌离开大殿。 银发面具男走到怀彦面前:“可以说实话了么?” 怀彦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反倒不会说话了。只觉得下身衣袍被一股热乎乎,带有腥臭味的液体淋湿。
宫装女子们皱皱眉,纷纷有纤纤素手轻掩口鼻,脸上一脸的鄙夷厌恶。玄袍男子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 瞬间,怀远嘴里的布条被拿下。 那名宫装丽人问:“刚才那位女子是你什么人?” 怀彦不敢再撒谎:“她...她是我献给我父亲的小妾。”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发现?没有发现,她是天毒国送给我的。她是中容国的公主容烟儿,按理说...也算是我的逃妾,天毒国发现她后,通知我去边境接她。” 蒹葭回头看了一眼主人,见后者面无表情,继续问道:“这么说那晚天毒国和季厘国的人都醉酒后,发动突袭的人就是你们喽?” 怀彦点头又摇摇头:“人的确是本王...是我带去的不假,可那却不是什么偷袭,是早就商量计划好的。以这种方式对外宣布有些该死的人已经死去了,是各国管用的手法。再说,我也可以要回我的逃妾,毕竟她是中容国第一美女。” “所以,你就给她下了亡魂散?让她醒后爱上你。” “不...不是的。药不是我下的,我也没有那种可怕的东西。是天毒国的人。不单单是她一个人,那天在场的三位公主都服下了此药。” 怀溓冷冷地瞪了宋明一眼,后者愧疚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银发男子冷冷道:“既然是你的逃妾?又为何送与你父亲?” 怀彦不语。 那名老者又拿着匕首向他走来,怀彦吓得大喊:“别别,我说...我说。” “我从容烟儿怀里看到一副画卷,打开后发现上面画的居然是我三弟,上面还有些相思爱慕的诗句,我猜想他们俩肯定有往来,所以...我把她送给我父亲。” 怀溓道冷冷地掷出一件银白色小东西,怀彦觉得头皮一凉,发现一缕头发贴着头皮掉下。不敢再有丝毫隐瞒。 “我说...我说,那日我正看着画像发呆,正巧我母后赶来,她看到容烟儿,就狠狠地说跟那个老贱人长得一模一样。老贱人...就是我三弟秦王的生母。母亲劝我把她送给父亲,一来讨他欢心,二来如果我三弟真喜欢她,自然会与父亲起冲突,这...对我大有好处。” 见银发男子冷冷盯着他,便喃喃地说:“还有。。。我。。。我解开她衣衫发现褥衣满是血迹,第一次都碰上倒霉晦气的月事,我想她大概不吉...”还没说完,两颗银钉刺到眼里,眼睛顿时失明。 隔了又大半天,怀彦觉得衣领被人提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咋耳边:“快说,她第一眼看到的究竟是谁?” 骤然瞎眼的怀远凭声音觉得依稀像是玄袍银发男子,吓得手捂住眼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我。” “要命的话,仔细想想。” “应该。。。是我父亲。她在我府上睡了半日未醒。既然要送就早些,免得被父亲误会。我把她送进宫时,她还没有醒,当时父亲看到她,又是震惊又是爱惜,时刻守在身旁。。。后来。。。” 旁边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