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不能高兴太早
回教学楼的路上，高二学生们都在讨论一件事。 “我去……去年就是我们打扫啊！去年我们是高一啊！今年我们不就是高二了！明年我们不就高三了！校长就是个坑啊！” “嗨，别嚷嚷了，每个班级负责的区域又不大，学校还有专门的环卫工人，其实蛮轻松的。” “还有借口上学迟到了，不挺好。” “我只能用中指推一下眼镜。” “唉，为了躲避这个死循环，我决定试试留级怎么样。” “你是成绩跟不上了吧？哈哈哈。” 木迁和几个男生也在笑闹着，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旁边听着，偶尔笑着点头或者摇头。 旁人一看，这应该是个很文静的男生，或者说文弱……虽然木迁算是精壮，但体型也是偏瘦的。 如果不是长得帅，就泯为众人的感觉。 上午，班里的旋律，就是一个字…… 乱。 “有新教材要发，每个班来三个男生啊！” “咱们化学老师的办公室要换，来两个男生帮忙搬东西哦。” “谁动了我的仙人掌！人家上学期养了好几个月呢！怎么都枯死了！” “呵呵，能把仙人掌养死，你也是没谁了。” 吵吵闹闹的开学第一天，一直也没能安静，木迁倒也不介意热闹。 …… 转笔，是因为抓着笔又不想写东西的时候，能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像是傻愣着。 木迁坐在最后排角落的位置，刚从cao场回来的他，因为出了一身汗而把校服外套脱了，穿着浅蓝色的球衣。 ‘下午还要去球社报道……好多事……’ 打了个哈欠，新学期的第一天就如同那些大人们每星期的周一，一些人像朱胖子那样无比兴奋，一些人像木迁这样没什么精神。 又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也没个转校生的剧情展开…… 好无聊…… 哒哒哒，胡娇娇老师小跑着从外面‘冲了’进来。她看到自己的这些学生们后立刻如沐春风般微笑着，有一种女班主任就必须母仪天下的责任感。 虽然大部分人类的高中生涯中，女班主任都是‘宫斗夺嫡大反派’的角色形象…… 一丈红，鹤顶红，考试不及格必见红。 “大家！” 砰砰砰，班主任一拍桌子，下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们先分好座位，一会各科的老师会陆续来跟大家交流的！” “好！”几个男生一起拍桌子，营造氛围。 前排坐着的任颖马尾辫一甩，扭头看向了木迁。 盯…… 木迁继续转笔看书，就当自己没注意这道视线。 “我一定！会和你坐到一起去的！” 任颖攥着拳头，小声呼喊，努力给自己提升士气。 胡老师还是挺利索的，安排座位表，制作标签，开始抽签，一气呵成，很有效率。 同学们对于今后一两个月的旁坐、邻桌还是很期待的，一个个跃跃欲试…… 木迁在看一本从旁边同学那借来的名著小说，身旁的人影走走来来，他恍若没什么感觉。 “大迁，我去那边坐着了哈。”抽完签的一男生过来打招呼，收拾着自己的书本画册。 木迁抬头笑了下：“那等会给你书。” “你看就行，哈哈，咱们离着也不远。” 这男生喜滋滋的，到了一个前、后、左三面被女生环绕的位置，右面是墙。 极品王座。 终于，到任颖了。 这个其实也是被许多男生暗恋的阳光系校花，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扭头看着木迁……身旁空着的位置。 一定要拿到！ 这次，木迁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她那张瓜子脸上。任颖立刻提了口气，咬着嘴唇，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这个……好尴尬…… 木迁用手遮住了额头，周围的男女生又有要起哄的迹象。 还是旁边站着的胡老师看不下去了：“任颖同学，快点抽签吧。不要总是对着一名男同学看哦，高中生还是不允许这么光明正大谈恋爱的。” 不能光明正大，偷偷摸摸不就行了…… “嗯！老师！”任颖扭过头就恢复了原本的从容淡定，轻笑的说了句，“不会给老师添什么麻烦的。” 胡老师满意的点头，算是达成了协议。 任颖是个很有主见，又敢于追求自己内心喜好的女孩，总的来说，以后或许会是个女强人吧。 抽签匣子里面的纸条已经不多了，还剩下十多个。 任颖伸手之前，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全神贯注、集天地之灵于指尖，屏息静神、凝万物之魂于眉心。 终于，她出手了！ 整个班级的目光，都随着她那能够弹奏高难度钢琴曲的手指，慢慢挪动着…… 嚓，轻响，那是指尖和白纸摩擦出的轻响。 打开，看了眼上面的座位号数字，任颖同学没有任何过激的兴奋和激动，只是轻轻地松了口气。 转身笑颜如花，把座位号对着老师展示了下，走到原本坐着的位置，提起她浅白色的皮包，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木迁身旁…… 坐下了。 她嘴边遮掩不住的笑容，不是得意，而是已经快喜极而泣。 “木木……”她小声喊了句。 “嗯？”木迁扭头一笑，刚好听到了讲台上老师的召唤，起身走了过去。 他还没抽签的说。 诶？诶？啊嘞？ 任颖那双好看的大眼瞪着，笑容瞬间凝固…… 木迁走上去、走回来，提着包，向前挪动了几个位置，到了中间窗户旁，很满意地点头一笑。 咚！ 任颖额头撞在桌面上，趴在那一阵泪流满面。 失策了啊……买通老师和所有同学，把那个座位号提前拿在手里面，用魔术手法扔进去再捡出来的计策……完全没用啊！ 他在自己后面抽签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忘记了！ 原本木迁坐着的位置换成了一个女生，对方轻轻一叹，给任颖递了一片纸巾…… 就算是班花在追他们的班草，也是蛮不容易的。 …… 木迁刚在新座位上坐好，视线余光就瞥向了他之前发现望远镜的那颗大树。 果然，那暴露在树冠外面的望远镜的镜筒微微挪动了下角度…… 在锁定自己？ 有人监视自己？ 木迁嘴角微微抽动，想起全校大会上捕获到、在楼顶的那个身影，感觉好像学校周围多了很多监视者。 暑假的余波未平吗？ 自己灭复魂的时候，对昆吾山的威慑力还不够啊看来。 嘴一撇，继续看书转笔。 既然今天的时间已经注定要荒废掉，那不如通过书籍，让这段时间变得充实而有趣。 “那个，同学，我能跟你交换下座位吗？” 背后，任颖那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些让人无法拒绝的祈求。 她也是挺执着的，而且这样的女孩子去低三下四的求人，本身就下了很大决心吧。 原本木迁背后的女生应了句：“好呀，我刚好去后面，这面靠墙太闷了。” 调整完了座位也是能互相交换的，任颖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劲，效果还不如这时候一声开口请求。 等她坐下轻轻呼了口气，看着木迁的背影，想着该怎么打招呼……最后决定拿笔帽戳一下，然后发表点‘宣战誓言’。 啪啪！ 胡老师一拍手，笑道：“有两位老师已经过来了哦，大家坐好，热烈欢迎未来两年的体育老师和美术老师！” 同学们都朝着前门张望着，鼓掌声稀稀拉拉。 两位老师人还没到，外面飘来了一缕白烟。 呼…… 木迁耸了耸鼻尖，他嗅到了…… 硬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