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对立
“怎么样，各位，考虑的怎么样了。” 头顶是软绵绵的白云，其距离近到仿佛触手可及。被莹绿色的细小植被包围着的这座小岛，有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干净风景。没有一丝一毫的污染和杂乱的建筑，干干净净的这座小岛，稀少的人数和并不茂盛的植被，组建起了和谐的自然风景。 就在这样的地方，却有着不合时宜的画面发生着。 身材高挑的的男子带着懒散的微笑看着身前的众人。 这是以老人和中年人为核心的群体，眼前的这些人便是小岛上的全部居民了，加起来不超过百人。每一个人都穿着或干净或脏兮兮的宛若睡袍一样的衣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表露着十足的愤怒！ 那份愤怒并非针对眼前这个正在进行威胁的高挑男子，而是在他身后，那一脸平静的老人。 虽然岁月在那老人脸上添加了诸多风霜，除了头发还是黑白各半的样子，他那长长的胡须到还是一片墨色。从穿着上来看，这位老人和与他对立的小岛居民居然一般无二，同样穿着漆黑的长袍，戴着同一款式的尖帽。 此刻发生的，是一件关于背叛的故事。 不论是哪个世界，哪个民族，哪个种族，对于背叛这个词汇，都不会有人喜欢，更不会有人原谅背叛这种行为。 身材高挑的男子穿着酒红色的干练西装，内衫是天蓝色，留着同样是酒红色马尾的男子，长着颇为刻薄的面孔。那细长的眼角和那薄薄的唇嘴宛若是刻薄这个名词的具现化，俗话说面由心生，一个人的长相决定着这个人的性格和命运之类的，可是希罗多德先生却是出了名的好心肠，和组织里另外一位宛若魔鬼一般的负责人不同。 就算是现在这样他能一只手撂翻所有反对者的场面，他也给了在场所有人话语权，尽量的想要用和平的谈话方式来达成目的。 这里是——空岛。 不，准确的说，是小空岛——维萨利亚！ 希罗多德所在的组织，其首领德·艾斯对于加雅岛附近的空岛传说有着异样浓厚的兴趣，那位首领似乎将未知的空岛当做了未被开发的宝地，哪怕至今为止已经有无数人用生命证明了空岛只是一个无稽之谈的传说，可那位首领如同一个疯狂的赌徒那样，每年都会安排人乘上那怪物海流，如果他的人能顺利到达空岛，那对他而言，是不可言喻的一次大机遇。只是遗憾的是，至今为止，只有一位杀人魔，尤金·奥尼尔侥幸去往了空岛，而更不幸的是，这位杀人成性的刽子手也死在了龙崎一煌的手上。甚至就连花了大代价请来的金狮子史基，也因为意外的因素而至今没有联络。 希罗多德先生所接受的任务当然不是那自杀式的怪物海流，能被选中去乘坐那海流的，全都是被组织制住性命的可怜虫，无可奈何之下才会去。希罗多德先生的任务相对来说更为安全一些。 在这伟大航路的前半段，他们组织所探到的情报之中，有着这样一个情报。 被旱灾所席卷的国家，一日之内突降大雨，救了全国人民数万的性命。亦或者是位处于特殊的航线上，被暴风雨多次蹂躏的国家，在接受了某个老者的帮助之后，国家再也没有遇到过暴风雨的袭击。 并且多次有目击情报，而这些特殊的情报之中，都表述了同样的特征。 不可思议的老者乘坐着神奇的道具从天而降，以金钱或者粮食或者其他资源为报酬，施展了神奇的魔法解决了这些天灾！ 更有人看到那老者离去之后，飞上了天空之中的一朵云彩之中，而那朵云居然会移动！ 希罗多德的首领，仿佛从这里嗅到了商机那样，命令希罗多德追查这情报的来源，那位神秘的BOSS自然不会相信什么魔法的无稽之谈，但是天空之上，自然是与空岛有关，他认为那朵会移动的云必然和空岛有着什么关联，既然情报中那所谓的老者可以乘坐不可思议的道具回到天空，那么事情就简单了。 他派出了自己的左右手之一的希罗多德先生，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根据最后的目击情报一路追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一路追查，最终理所当然的遇到了，在一个受暴雨所困的国家，那乘坐了不可思议的气泡，从云朵上降落下来的老者。 而这位传闻中的魔法师，在希罗多德的武力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甚至可以说这位老人并没有掌握什么攻击的手段。希罗多德作为组织内的二把手之一，他丝毫没有威胁这位老者，用言语和交谈和这位老者达成了共识，最后更是跟老者一起称作那气泡一样的道具，返回了这小空岛——维萨利亚。 这便是此刻希罗多德站在这小空岛——维萨利亚上的过程。 这座岛是个研究气象的国家，整座岛由大部分的云彩和小部分陆地组成。岛屿上的居民全是气象科学家。岛上的气候变化极快时而风雨交加时而阳光明媚，正是研究气候的好地方。这个国家的人全都是痴迷于研究的科学狂人，他们会时不时的邀请蓝海有名望的气象科学家，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一起在研究伟大航路诡异气象这个大课题上前进。 双方的对峙原自一通交易的不合，在来到这小空岛维萨利亚的路上，气象科学家塔嗄便给希罗多德解释了那些所谓的神奇魔法都是他们研究气象中的副产品，所谓的气象道具。而一开始，组织的BOSS，便是想要弄清楚那些改变天候的神奇力量究竟是源自于哪里，如果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他会不留余力的招揽，而气象科学的产物虽然和BOSS的预想所有差距，但是显然是更好的选择，比起恶魔果实那种个人的力量，能被掌握的道具自然是最优先的选择。在和BOSS通过电话虫之后，他们的方针便被改变了。 希罗多德对岛上的气象科学家开出了难以想象的丰厚报酬，丰厚到了几乎是个人都不能拒绝的地步。这个以神秘主义作为信条的组织，对他们而言，以蛮力进行交易绝对是最不可取的，虽然不可否认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武力才是最大的保证，只不过这个世界上，贝利才是第二大保证，有时候比武力要更加强大，这一点从德·艾斯请到金狮子出手就可见一斑了，有财能使磨推鬼。比起野蛮的武力征服，仿若商人一样的利益交换才是双方最大的信任基础。 要知道研究气象科学可不是一件简单单纯的事情，除了技术上的问题，最大程度的困难，是钱。 任何一个研究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作为储备，实验所需要的设备，资源，都是金灿灿的贝利！要不然这小空岛维萨利亚的科学家们，也不会每过一段时间便前往蓝海，以气象道具换取资金和所需的资源。岛上的气象科学家都是一群除了研究课题之外，无欲无求的宅男，因此他们在资金方面虽然不富裕，可是也并不紧缺。希罗多德开出的条件十分的丰厚，他们都很心动，但是也并非必不可少，更重要的是，在这份双方交易上，他们想要知道，他们的研究成果，究竟会被运用在什么上面。 希罗多德面不改色的说着会将这些技术运用在各种有利民生的救助上等等废话，空岛的老头们虽然单纯，可毕竟不是白活了半辈子，在这小空岛上也不是完全与外界隔离，当他们要求希罗多德能介绍他们组织的详细信息和对气象道具的运用时，事情便尴尬了下来。 希罗多德的组织是信奉着神秘主义的灰色组织，手下经营着包括海贼团，赏金猎人，佣兵集团等等的暴力机构，通过租借给各个国家的兵力，煽动国家内乱，通过战争等有效手段来获取报酬，甚至是帮世界政府完成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完成各种各样的灰色交易。而明面上的掩护，则是一家低调的酒店和几个并不起眼的赌场。 一家普通的酒店要气象道具做什么？耍杂技么？而且还能开出那么巨大丰厚的报酬，这是骗鬼呢？单纯却并不傻的科学家们对于连底细都无法透露的这种交易谨谢不敏，他们知道自己的技术有着怎样的价值，一旦被滥用，甚至会造成巨大的混乱与灾祸，他们甚至拒绝过世界政府的邀请，更别说这种来历不明的灰色组织了。 因此双方在没有谈妥的情况下，便是那位站在希罗多德身边的老者出面的时候了。 “塔嗄氏！给我们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座小空岛维萨利亚虽然是个和平的小岛，可是窥伺气象道具技术的家伙却一直没有减少过，因此他们是十分禁止除了气象科学家之外的人登陆这里的，更不用说，眼前的老者居然带着来历不明的组织人员想要换取气象技术。 “怎么回事？正如这位年轻人说的那样，这是一次划算的交易啊，哈雷达氏。” 名唤塔嗄的老者一脸平静的回应着脾气暴躁的中年男子哈雷达。 “别开玩笑了，塔嗄氏！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如果滥用了我们的气象道具，你不是不清楚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开玩笑？开玩笑到底是谁！哈雷达氏！我们不断的研究新的气象技术，却不将这份技术有效的利用，放在仓库里等着发霉么？！” 先前还一脸淡然的塔嗄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一样，愤怒的回应着哈雷达和同伴的质问！ 不满的种子绝非这一刻才扎根在塔嗄的心中，在这小空岛维萨利亚上，塔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与同伴们格格不入了，这次也是，他决不是畏惧希罗多德的武力或者被金钱那种俗物所诱惑，才同意带希罗多德来到这维萨利亚的，他是经过考虑过后，以自己的意志做下的这个决定。 维萨利亚中有人想过，如果将这里的气象技术向全世界推广，那么将会有多少受到天灾祸害的人能够因此得救呀，这份技术一旦得到推广扩散，那真的是为民造福。 这个假设之中暂时没有考虑到其技术成本，很快，科学家们被分成了两派。 其中一派，是主张将气象道具的技术作为产品向世界各地推广，他们可以从中获利，以后就不会因为资金和资源问题而四处奔波了，一心一意的做研究，更是会因为这种技术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另一派则不这么认为，他们并不关心自己的技术究竟有着怎样的利益，也不关系是否能帮助到别人，对金钱的概念更是淡薄，他们来到这小空岛维萨利亚的理由，便是这里神奇的环境，有利于他们做各种各样的研究，他们乐在其中，以不断发现新鲜事物和研究为乐，至于发明出来的道具，他们也会很快抛之脑后，很快的加入新的发现之中，以纯粹的研究者心态快乐的活在其中。 他们的技术或许可以利国利民，但是更有可能被用作战争或者阴谋之中，而希罗多德的BOSS德·艾斯，其目的就是想要利用这些神奇的天候道具，人为制造灾难性天候，借机牟利。因此另外一派并不同意前者的提案，对他们而言，只要乐于研究，偶尔去蓝海换取经费，保持着这样稳定的日常便已经很满足了，他们是科学家，是以研究天候为主，快乐的活在这个空间的科学家，他们不是阴谋家，政治家，商人，战争贩子，他们只是科学家，不需要做出多余的举动，他们的技术不是为了给谁服务或者造福百姓，他们只是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罢了。 以塔嗄为首的科学家们嘲讽着如此反击：恐惧技术带来的负面价值不是不推进技术发展的理由，这种想法是十分反动的。如果都这样想，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还在树上当猴子呢。 以哈雷达为首的科学家们平静的回应道：不利国利民，只做好自己就行，研究天候的我们，只是想得到那份知识，那些天候道具，只不过是这条求道之路上的副产品。 塔嗄对这种想法不以为然：为获取知识而获取知识是愚蠢的表现！如果不能转为实用，那么知识本身的作用也就只有装逼一途，这种想法更反动！ 哈雷达举起了个栗子，剥开吃掉后言道：举个例子，像是故事中的魔法师中或许最初只是为了探求知识和根源之类的东西，在这一探求过程中发明出了很多副产物，会爆炸啊，会喷火啊，渐渐的被人们视作攻击和战争的手段，魔法不再是追求神秘知识的手段，反而被人理所当然的利用来伤害他人。 塔嗄点了点头后吃个了粽子，说道：谁也没规定魔法只能用来战争与破坏，水系魔法师不能帮助建设灌溉法阵么？火系魔法师不能帮助炼金水平提升，让工艺水平更加强大么？人类获取知识的目的说白了是为了更好地开发利用大自然，为了逐步由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迈进。再者刀剑也可改铸为犁，不能因为恐惧未知就不迈出前进的脚步。 哈雷达氏摇了摇头：塔嗄氏，你是建立在了知识要实用，不然就是废物的这种基础上。我们则并不关心它是否实用，塔嗄氏，这是我们根本上的分歧。的确人类千年以来，从恐怖中迈步，渐渐发展成了现在的社会，武器的运用也受到了政府的管理，但是，塔嗄氏！我们的技术或许在百年之后，千年之后成为为这个世界增加一份色彩的帮助，可是在这一普及的过程中，究竟有多少人会利用我们的技术行善，又有多少会利用他们行恶，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掌握在普通人手中的，真正掌握这个世界的，永远是那些一小部分的权贵，他们的意志之下，为了巩固他们的地步，究竟又会有多少人要死在我们的技术知识之下？！究竟要流多少血我们的技术才能帮所有人？！ 在那之后数年，塔嗄将自己的技术借给了一个贫苦的小国做实验，他想要证明些什么，靠着这样的技术，这个生存于苦难的国家最终开始绽放花朵，国民不再活在痛苦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每一个国民都露出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的幸福笑容。 这个国家毁灭了，被邻国窥伺这份技术，战争理所当然的开始了，掌控天候呀！那几乎获取了神明一只手的权利，谁不想让自己的国家风调雨顺，敌人的国家雷霆暴雨？人类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分享这个单词，有的只是独占。或许现在会有人分享这样或者那样的东西，可是，难以抵挡的利益或者诱惑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会将之一分为二送给别人么？那个开花结果的国家，就是不愿意将那份掌控天候的秘密分享给邻国，才被毁灭的，双方惨烈的大战，两败俱伤。 这个实验并不能说明什么，人类的本性就是如此。如果这份技术是被仁慈的君主获得，或许他会无偿的分享给邻国，让双方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吧。但是这也是一个坏的开头，最终追随塔嗄的科学家们摇着头站在了哈雷达的一侧，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说什么了。不论是庸碌的君王还是贤明的君王获得这份技术，最终都逃不过他人的窥伺，哪怕你愿意与人分享，他人也不见得愿意这份神奇的力量被自己之外的人掌握。 塔嗄的转变是小空岛维萨利亚经费紧缺的时候，他带着天候道具前往蓝海互换所需，渐渐的，这一项技术的实用性以及可能的利益空间像猫爪子一样挠着塔嗄的内心，丰厚的资金和资源，这是他之前不重视，而当遇到经济危机时又十分渴求的，当他发现这一研究可能带来的潜在利益之后，他就转型为实用主义者，而非一开始的纯理论学家。 他们之间的胜负对错没有人能有资格插手，更没有人能判断谁对谁错。谁能说想要造福万民的塔嗄是错了，又有谁能说一心痴迷知识殿堂的哈雷达，其一生追求是毫无意义的？正因为这样的冲突，令他们的矛盾不断激化，最终站在了对立面。 甚至说塔嗄的心理更加倾向一个正常人的所思所想，他想要将自己努力的成果展示给世人，得到他人的认可，帮助更多的人，加快人类社会进步的脚步。至于这一过程中那些可能会死的，将要死的，必然要死的人，都被塔嗄无视了，科学发展便代表着要有所代价，他只需要证明自己的东西有用就好，至于如何去使用，是毁灭人类还是造福人类，或许他的内心是想要帮助更多的人们，但是那种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科学家所能决定的。至少对他而言，他的名字必然会被载入史册，成为科学领域上一座了不起的丰碑，对他而言，这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发展到现在，人类若是不图名不求利的想要做些什么，反而被视作异端。一心沉浸在探索的海洋之中，哈雷达对此之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一个人的良知令他拒绝塔嗄的提议，那或许是胆小的，怕事的，愚昧的决定吧，但对哈雷达氏而言，自己的技术或许能造福人类，但哪怕有一个人会因为这种技术而死，对他来说都是不能原谅的，更不用说天候科学的技术，足以影响这个世界的战争走向！一旦被滥用，那绝对是生灵涂炭的下场！ 希罗多德笑眯眯的看着这些老头子炸开锅，这些家伙怎么想的，技术怎么利用，这都不是他在乎的，甚至他们愿意与否也不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们可以决定的，对于组织来说，想要的东西，只有入手，或者毁灭这两条路可以选罢了。 如果谈判可以解决的话那么自然一切都会顺利下来，如果不行，虽然非他本愿，但是武力的手段，威胁，组织内有的是办法折腾这群冥顽不灵的老头子。就算他们誓死都不从，也没有多大关系。他们的BOSS德·艾斯，或许会遗憾那么一秒钟，但是下一秒他就能毫不犹豫的下令处死这些掌握着神奇技术的老头子们，非他所用者，就算全部毁灭也不能让他们的技术落到别人手中。 在希罗多德先生眼中，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些老头子也好，这小空岛的一切，都早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因此，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这座小空岛上的新鲜空气和风景令他颇为陶醉的闭上了双眼，已经大半年住在船上的希罗多德没日没夜的嗅着海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确松懈了下来，甚至已经做好了好好休假一阵子的准备。 因此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自己的脚下出现了一个细小的黑点，这个黑点越来越大，最终，随着破空的呼啸声，一艘船从天而降，刚好落在他的头顶，直接将他碾进了地面！ 随着巨大的动静在地面上划过一条深深的沟渠才颓然的停下…… 空岛的呆萌小老头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连先前的争执都被这震撼的一幕所忽略。他们能够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那艘船上响起。 “唔……这就是……你说的下空岛的好方法？” “啊哈，啊哈哈哈哈……不要在意这种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