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死难料
距离爷爷被蛇妖掳走，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这一整天里，葫芦娃们的情绪都异常低落，大家都很自责，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爷爷。但蛇妖之强，也是葫芦娃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昨天夜里的狂风和大雾，生动形象地让葫芦娃们知道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逢此大变，娃娃们顿时没了嬉戏打闹的心思，这一日里气氛都很是沉闷。 “哎，都怪我，那妖风太厉害，我只能勉强护住咱们兄弟，最后还是抵挡不住。都怪我，要是我更厉害一点，爷爷也不会被妖怪抓走了。” 六娃是七个葫芦娃里最自责的那个，因为六娃的能力，实际上是风。所以当妖怪使起大风时，六娃能与之抗衡一二。 蛇妖初至时，并未使力，所以六娃尚有余力护住那口蒸着热汤的锅。但等蛇妖发狂，使狂风起大雾，六娃那点本事就完全不够看了。 能护住葫芦藤安然无恙，已经是六娃拼尽全力的结果了，实在没有余力护住爷爷，所以爷爷被抓，六娃始终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老六你别自责，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大哥太没用了。”大娃恨恨地说道，“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把爷爷救出来的！” 沉默已久的五娃忽然开口道：“你们说爷爷，会不会已经……” 五娃话没说完就被二娃粗暴地打断了：“别说了，好好想想办法，早点找到蛇妖，把爷爷救出来。” “老二说得对，大家都振作一点。”大娃象征性地说了一句，随后大家再次沉默。 见葫芦娃们个个没精打采，齐明感觉自己这样没心没肺地好像有点不合群，斟酌了下语气便开口了：“哥哥们别急，爷爷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爷爷都被妖怪抓走了，你还说还没有危险！”四娃一听就不干了，登时跳出来反驳道。 “就是啊，这蛇妖这么凶残，害死了好多百姓！”五娃也附和道。 “蛇妖要是想害死爷爷，当场就能行凶了，但是蛇妖把爷爷抓走，一时半会肯定不会伤害爷爷的。”齐明开始给葫芦娃们分析道，“而且，昨天夜里，爷爷的反应，你们没有注意到吗？” “什么反应？”三娃疑惑地问道，“我记得那妖怪一来，爷爷害怕得碗都没拿稳，然后就被……被妖怪抓走了。” 六娃听着听着，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哎爷爷被妖怪抓了，肯定很害怕，都怪我，是我不好……” “你们别吵，听老七说。”二娃忽然出声，打断了六娃的叹息。 “妖怪明显就是冲着爷爷来的，否则不会留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里自生自灭。”齐明接着说道，“但是爷爷看起来一点也不怕妖怪，虽然被妖怪抓走不假，但是妖怪和爷爷好像以前认识，所以不至于痛下杀手。” “你怎么知道妖怪不会下此毒手！那可是妖怪！能那么好说话么？”三娃明显不信。 “因为你们没看到妖怪一来，穿山甲一点害怕的反应都没有吗？”齐明继续说道，“穿山甲是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平日里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跑得比谁都快。上次爷爷不在家，家里跑进了一只野猪，结果把它撵得到处跑，差点一头栽下山去，你们都还记得吧？” “记得！”“回来以后它好几天都不肯说话呢……”“太丢脸了。” 葫芦娃们纷纷表示记得这一件趣事。 “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猪，都能把穿山甲撵得火烧屁股似的，蛇妖这样的妖王来了，穿山甲反而这么淡定，要不就是有了慷慨就义的觉悟，要么就是有所依仗。”齐明继续分析道，“按它那胆小怕事的性子，肯定是认为蛇妖不足为虑，或者觉得蛇妖不会动手，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逃跑。” 齐明这么一说，葫芦娃们一想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结果蛇妖一动手，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我反正看到它立马朝着爷爷那里扑了上去。”齐明见大家纷纷认可，继续趁热打铁地说道，“普通的穿山甲，碰到危险第一时间都是蜷成一团，先保全自己再说。就拿野猪来说，穿山甲毕竟是修炼有成的灵兽，收拾一头野猪肯定不在话下，但它天性胆小，才愣是被野猪撵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蛇妖这么厉害，大家也都见识过了。穿山甲就算以前不知道，当时也见识到了。但它还是第一时间朝着爷爷那里逃了过去，至少在它看来，爷爷那里是安全的。” 二娃听完齐明的解释，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你觉得，穿山甲认为爷爷可以保全它的性命，所以它才没有转身就逃吗？” “没错，虽然不知道穿山甲追随爷爷多久了，但是以前爷爷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穿山甲在故事里出现了好多次，想来也和爷爷认识很久了，说不定和爷爷一样，也认识蛇妖。”齐明说到这里，还笑了起来，“就它那样贪生怕死的小滑头，肯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们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一下穿山甲活命的决心啊！” 齐明一番话语，顿时让葫芦娃们松了口气。 虽然对爷爷的担忧仍在，但却一扫之前沉闷颓废的心情，重新变得振作起来。既然爷爷暂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那么就意味着这件事还有补救的余地。 齐明在葫芦娃们眼里，虽然谈不上有什么威严，但一贯的智者形象，也让齐明说的话平添了几分说服力。 葫芦娃们原本低迷的士气总管是稍稍提振了一些。 齐明看在眼里，也不禁暗叹。 他初来异界时，也曾想过将来化形成人后，抛下爷爷不管，忽悠着一帮超级打手浪迹天涯去，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齐明发现葫芦娃们对爷爷的依赖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齐明也只能转而将目标放在了爷爷身上，先搞定了爷爷的安危问题，再鼓动葫芦娃们远走他乡。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没有料到蛇精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出手把爷爷一套带走。这样一来主动权便在落在了蛇精的手里，齐明即便不想和蛇精刚正面，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尤其是蛇精似乎和原著里想要毁掉葫芦娃不同，这里的蛇精纯粹就是冲着爷爷而来的，莫非是爷爷和蛇精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没解决？ 难道是这老头子对蛇精始乱终弃了？ 齐明心里不无恶意地揣测着。 收起纷乱的思绪，齐明见葫芦娃们总算是平静了许多，也暗自松了口气。他别的不怕，就担心这几个便宜哥哥们报仇心切，头脑发热就找上蛇精拼命。 原著里，葫芦娃们最初失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不就是不肯好好打团，非要一个个去浪么？ 这一次齐明绝不会让那一幕重演。 所以当葫芦娃们冷静下来之后，齐明一颗提着的心也算稍微放了放。 其实他也不敢确定爷爷的生死安危。 什么穿山甲第一时间逃到了爷爷身边。 是假的。 蛇妖掳走爷爷后，地上残留着的尚有余温的一点血迹，他看的分明。 破碎的鳞甲和血rou混在狂风里，与尘埃一同散去。 不过至少有一点他能确定，那个糟老头子肯定活着。 若说为什么齐明敢言之凿凿一口咬定，大概是爷爷最后一幕时展现出的高手气度，让齐明对其充满了信心。 简单地说，就是逼格满满，成功镇住了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