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收猎偶遇
哎呀，不管了。 辛若天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对事也从不细致。 “走吧。”穿戴好了，他便背起背囊，拉着月儿出了门。 门外的雪，比昨天的深，涌上了第一级台阶。 辛若天止住脚步，低下头看了一眼月儿。月儿也正仰着小脸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辛若天。 她这么个小人儿，踩进这么深的雪里，还能看得见人吗？ 辛若天想要打退堂鼓了。‘今天要不……就不要去收猎了。’ 可是……如果现在不去收猎，晚上要是再下大雪，那么真要一连几天没有收成了。没有收成，三五天还行，再长的话，家里真就没有rou吃了。 去，还是不去呢？ 辛若天愁眉苦脸的站在原地。他还在想，还在犹豫。 “哥——哥——”月儿的声音，打断了辛若天的思绪。 “月儿。”他蹲下身子，平视月儿的眼睛，柔声与她商量。“雪太深了。要不……你今天就先不要跟哥一起去收猎了。你乖乖的留在家里看家，好不好？” 月儿摇摇头，不愿意。 “嗯——你乖乖的看家。等哥收猎回来，给你带可爱的小松鼠，好不好？”商量不成，辛若天心生一计。 月儿没有回答，不高兴的嘟起嘴巴，大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十分委屈的样子。 辛若天最看不得小女孩儿这个样子。看见了，他就一定会心软。 有泪，你就流吧。她偏不让泪水流下来，故意的在眼睛里含着，样子比委屈更加惹人怜爱。 以前，小铃铛这样子过。他心里难受了一下，说上几句好话，哄一哄她就过去了。 此刻，月儿这个样子。他的心简直受不了，情愿为她做一切事情。 “好吧。哥背你去收猎。好不好？”辛若天彻底的让步。 能走多远是多远，能收多少是多少吧。 怎么办呢？只要月儿高兴就好。 辛若天疼爱的抚摸了一下月儿的小脸儿，想要逗她开心。 “嗯。”目的达到，月儿不再纠缠，抬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儿，三两下利索的抹掉了沾在眼圈儿上的那几滴眼泪。 “哥，我自己能走。”她坚持要自己走。 辛若天哪里放的下心，又心疼她，不愿意稍稍违拗她的意思。无奈，他只好牵着她的手，小心的试探着走进了雪里。 奇怪的是，辛若天踏在雪上踩下的是深窟窿。月儿踏在雪上却没有踩进去。她走在雪上，显得是那么的轻巧。脚印儿也极浅，只在雪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印痕。 咦——辛若天惊讶。月儿为什么在雪上走起来毫不费力？ 反而是他自己在雪地里费心拿劲儿的走的十分艰难。他内心顾及着月儿，不能专心于自己的脚下，脚步慢且东倒西歪的，倒要月儿常常回头来用力的拉他。 今天的路线与昨天不同。昨天，辛若天为了月儿早早的收了工，有近一半儿的地方没有捡收。所以，他们今天从另一条路开始，先去昨天没有去过的地方。 昨夜新下了雪。今天，动物不一定会出来活动。这些地方昨天没去收过，现在过去应该会有所收获吧。至少，他们去了，不至空手而归。 冬天，动物本来就少。昨夜的雪又下的特别的大。设卡的地方都被雪埋住了。有的埋的很深。辛若天一路仔细的寻找，挖了不老少的雪，才收到了一只野兔、两只山鸡，还有一只狐狸。 收成少，他有些灰心。可是，月儿的兴致很高，他又高兴起来陪着她向前走。 前面，顺着山势是一个长长的下坡。地方低洼，又是迎风坡，雪更深一些。 辛若天叮嘱月儿走路要小心。 月儿乖乖的点头。“嗯。” 其实，辛若天对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走在雪上，压根儿就不会陷下去。辛若天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如果有沟，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会陷进去的。 真是那样，就太危险了。 月儿人小。他拉她很轻便。如果是她拉他，他大她几倍，那么极可能拉不动。 辛若天心悸的向下面探身看了看，终于决定放弃。“月儿，要不咱们回去吧。反正……前面也没有几个卡子了。” 月儿仰头看了看辛若天，又回过来看了看下面的雪坡，点点头同意了。 她还小，不懂得什么是危险，只要是跟着辛若天，她就是快乐的。 至少，辛若天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回去的路，并不比来的时候好走。辛若天领着月儿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了一道梁。 忽然，林间的不远处，隐隐的，断断续续的，传来了鹿的哀鸣。 辛若天侧耳仔细的听。那声音依晰可辩。 辛若天低头对月儿说，“附近可能是有小鹿落在陷井里了。” 月儿懵懂的看着辛若天，似乎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他们一路上在陷井收的猎物都是死的。这个，现在还会叫的，应该是活的。 小鹿，活的小鹿。哈哈——辛若天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他心想，真没有想到，到了后面还有这样的好福气。 辛若天的兴致一下子就起来了。 “月儿，咱们去找一找，好不好？”辛若天兴奋的对月儿说道。 这只活着的小鹿，他志在必得。 月儿听着小鹿发出的哀鸣，觉得它很可怜。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辛若天的情绪里表现的不是悲伤同情，而是将要得到丰收的喜悦。 “嗯。好。”她心里也迫切的想去，想去救那个可怜的小东西。 时不我待，辛若天拉着月儿的手，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奋力的奔过去。 在一个向地下挖深的陷井里，他们找到了那只受伤的小鹿。它不知道已经呆在那里多久了，此刻正发出虚弱的鸣叫。 看样子，快活不成了。 辛若天看着小鹿的境况，心里不禁婉惜。 是先杀掉再拉出来？还是先下去弄上来再杀？ 辛若天有些犹豫，拿不定主意。他把一只手伸到腰带上，摸了摸那里别着的短刀。 月儿还在身边。现在，在她的面前杀鹿，她会不会害怕？ 这个陷井不算深。小鹿的个头儿也不是很大。可是，它真的要救不活了。 “哥。我想要小鹿。”月儿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