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好好过年吧
一场大乱，终于是在新年之前结束了，还有三天，便是新年了，京师里对于节日的喜悦气氛也是越发的浓烈，街上已经是可以看到各种的火红，行人们相互间见面都是已经是开始预先祝福了，而按照惯例，在新年前三天，各个衙门便是几乎全部放假，大明王朝这座庞大的机器在运转了一年之后，也是获得了难得的休息。 虽然是新年临近，但是依旧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会感倒开心，总是会有人欢喜，有人忧虑的，其中最难过郁闷的便是那大将军仇鸾了，原本是想借着那个机会除掉陆炜，剪除一个自己的威胁，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手下被污蔑为叛军，直接攻击了神机营和锦衣卫，这有着众多神机营将士和锦衣卫作证，最后被神机营打得损失惨重，而还只是开始，之后，此时被嘉靖皇帝所知，震怒异常，的确，不管是哪位皇帝，他在昏庸，这谋逆，都是没有一个会含糊的，于是乎，便是着令锦衣卫和东厂联合稽查军中再有无相关人员。 借此机会，陆炜和严嵩等联合，一下子便是铲除了不少仇鸾在军中的耳目，同时开始扶持自己的亲信，仇鸾明知道对方就是在借此机会整自己，但是却是有苦说不出，此时的他只能选择闭嘴成沉默，以免被迁入道更大的危机之中。 全聚楼，这京城最为豪华的酒楼之中，一件雅致的包厢之中，一位女子正在轻轻弹奏古筝，悠扬婉转的琴声，犹如流水一般在这房间流淌，“文孚兄，这回仇鸾的损失可是不小了，真是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会自己给自己挖好坟墓啊！”严世蕃微笑着放下手中的香茗道。 “哼，他损失不小，貌似我便是没有损失，我差点救就没了一个儿子！”陆炳眼中依旧是带着怒火。 “对对对，我疏忽了，贤侄现在可是我大明军中将星，加以时日，必将是成为我大明擎天玉柱，文孚兄到时候也是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啊！”严世蕃恭维道，那一只眼中，却是隐隐闪过别样的光芒。 “东楼兄，真是言重了，现在仇鸾虽然上了元气，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弄倒他，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皇上的脾气你是清楚的！”陆炳此时的言语变得无喜无悲，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我自然是明白，要砍到仇鸾这棵大树，非有利斧不可，然而纵然是有着利斧，而对于掌兵之人，通敌便是最为致命的利斧，却是依旧是不能一次性斩断，毕竟他是皇上扶持起来的，为了皇上的颜面，只能一点点消磨，不过就这位大将军，现在看来，自己也是在帮着我们了！”严世蕃说着，便是又是端起了那香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 裕王府里，此时已经是张灯结彩，在裕王的书房里，此时徐阶和高拱两位太字老师，分左右而坐，裕王端坐正中，三人道脸色似乎都是并不是很好，“这次看来，倒是让严嵩和陆炳捡了不小的便宜，尤其是严党的势力愈发的庞大了！”高拱一脸愤恨道。 “看来，陆炳这回似乎也是有些不智了，竟然是为了私心，将仇鸾势力如此强力铲除，陆炳他当不是这样的人，当是可以分出是非！”裕王此时有些恼怒道。 “不然，这次陆炳或许是有着报私仇的原因，但是他这也是有着为自己的未来的打算！”徐阶此时缓缓道。 “徐师傅，你这话怎么讲，陆炳执掌锦衣卫，但是终究是无法进入朝堂，这次又是军中之事，父皇又是怎么可能让他插手？”裕王疑惑道，在后世的一些故事里，总是会说什么东厂和锦衣卫的某某一手遮天，把持朝着，其实这根本做不到，因为依照大明律，锦衣卫和东厂只是监察百官，并无处置的权力，而那些故事中，锦衣卫和东厂可以那么骄横，以至于出现把持朝政的局面，主要是因为他们当时都是被司礼监控制，而司礼监首领太监，其实都是可以直接控制东厂这些机构，司礼监则是有着处置朝政的批红职权。 “殿下，陆炳不行，可是陆炜可以啊，陆炜少年成名，驱逐鞑靼，一身战力，已经是毋庸置疑，何况他才弱冠之年，这样的人物，翻遍史书也是不多见，现在鞑靼为祸，有了这样一个人物，皇上怎么可能放着不用？”徐阶道。 “徐师傅的意思是，陆炳这是在为陆炜铺路？”裕王小心的问道。 “不错，此番虽然是严党大肆安插党羽，但是军中之事，能否成事，终究是要看战功，而有着陆炳在身后，殿下认为，他人要想陷害他，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何况此人确实是有着真才实学，又得陛下隆宠，所以在未来，陆炜在军中崛起已成定局！”徐阶此时的言语显得异常笃定。 “那么这样下去，这陆家岂不是要把持朝局，父亲监察百官，儿子执掌军权，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威胁朝廷，一旦是他们要做乱，还有谁可以控制？”裕王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担忧之色。 “殿下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但是却是有些过早了，皇上对此，已经是有所防备！”徐阶道。 “父皇，已经是有了防备？”裕王疑惑的看着徐阶。 “不错，此番陆炜大功归来，却是只得爵位，反而失去兵权，这就是皇上的用心，皇上的睿智，自然是明白，一旦是陆炜崛起，对于朝廷便会是双刃剑，所以皇上现在必须对陆炜进行限制，使得他在军中的威望不至于积攒过快，同时让他明白，他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圣上，殿下，这也是皇上为陛下上的一课，日后，一旦是陛下承继大统，这柄剑必将落在殿下手中，殿下自当要好好驾驭！”徐阶道。 “不光是，如此，我已经是听说了，似乎陛下有意将杨博的女儿嫁给陆炜，想来也是为此，杨博秉性刚直纯良，与陆炳的脾性倒是有些相冲，而且杨博于辽东军中颇有威望，他们结亲，对于陆炜和陆家无疑也是一种监督！”高拱此时道。 徐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同时继续道：“此番，陆炳和严党势力大增，一旦是仇鸾彻底倒下，那么未来朝堂之上，那么便是主要由他们争斗了，所以殿下，我们此时也是需要坐下盘算！” “盘算，难道师傅的意思是，交好陆家？”裕王道。 “不错，陆家终究是与皇家关系更近一步，他们并不在朝堂，所以他们对于皇上的依赖更大，况且，陆炳此人虽有污点，但是从其当年执掌锦衣卫，大量平反冤狱，对于那些被陷害而关进了诏狱的忠良，一直都是礼遇有加，不曾构陷，足见其，还是有良知的，比之严党还是要好上许多，况且此时又出现这个陆炜，交好陆家，对于殿下日后自当是有着大用！”徐阶此时的言语再次透出一种笃定。 对于这些盘算，陆炜此时可是不知道，他也是不想去理会，此时他的只是每天趁着天气好，便是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毕竟他才受了伤，此时肩头上依旧是会传来阵阵刺痛，“伯言，现在伤势怎么样了！”沈炼此时缓缓的走到了陆炜身边，脸上带着关切道。 陆炜见状，此时急忙起身，想要行礼，但是肩头的伤势，还是使得他有些动作不自然，沈炼急忙安抚道：“你现在有伤，这些俗礼便是不要了！” “老师，你这是有事找我父亲吗？”陆炜问道，对于这段时间，他老子往死了整那仇鸾的人，他是心里再清楚的不过了，而沈炼是锦衣卫经历官，自然是也是要跟着忙的。 “不了，我这是要找大人辞行，回乡过年去了！”沈炼道。 “哦，那是应该的，只是老师您家在浙江，这来的及吗？”陆炜问道。 “无妨，大人，早早已经是为我准备了快马！”沈炼笑道，但是笑过之后，脸上的神情多少是变得有些郑重，陆炜一看自己老师这个样子，便是立即知道，后面还有事情了，“伯言，此番彻查军中，虽然是确实查出去害群之马，但是大人和严党勾结，之时大量严党之人进入军中，这无疑是在驱逐旧虫，再添新害，我虽然是知道大人有着难处，但是这终究是与虎谋皮，严党终将是成为我大明祸患，你之前在军中，当时见过民生之艰难，希望你可以劝劝大人，不要再与严党走的太近了！”沈炼语重心长道。 “多谢老师提醒了，学生日后会找机会的！”陆炜恭敬的回应道。 “这样便好，我已经是看过，大人不在，我便是先是告辞了！”说着沈炼便是告辞了，“月娘姐，送送老师！”陆炜吩咐道，一旁的韩月娘便是随即去送沈炼。 看着自己老师那远去的背影，陆炜不由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的这个老师，终究是还是会走上他应有的结局，这是秉性所致！ 转眼便是新年了，整个陆家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今年的新年显得比往年更加热闹，谁叫今年陆家竟然是出了一个侯爷，陆家正厅之中，陆炳带着自己的妻妾，子嗣齐齐向着自己老母亲范老夫人，行礼拜年，不过这回，陆炜带上特例，被老太太特许不用行礼，毕竟这身上带着伤，加上这段时间，这个孙子身上，就没有太平过，当下自然是心疼的紧。 “二哥，你现在身上的伤还疼吗？”此时一个看着在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此时趴在陆炜的大腿上，撑着小脸问道，这两个小家伙是陆炜的三弟和四妹，两个小家伙现在几乎就是陆炜的跟屁虫，只要是见到自己的这个二哥，就是一直跟着，小孩子都是崇拜英雄的，他们的二哥无疑就是他们眼中英雄。 “还行啊，陆，陆莞，你们两个小家伙过，现在书读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挨师父打啊？”陆炜笑着，逗着他们道。 “二哥怎么也是喜欢问这个，我听说二哥小时候就是不喜欢读书，老师挨父亲踢屁股！”陆此时嘟着一张小嘴道。 当即，便是引得一家人哄堂大笑，陆炜这被揭短，当即脸上也是挂不住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啊？”陆当即虎着脸训道，结果却是引来自己老子的训斥，“你小子，现在装什么装，自己嫌丢人，当初小时候不要干啊！” “是啊，二弟，你当初可是一点也是不爱看书，不过现在看来，你或许适合行伍，这读书倒是难为你了！”陆绎此时也是笑道，不过陆绎这话，则是显得很是有长兄风范，帮陆炜兜住了面子。 “就是啊，陆綵，你二哥我读书是不好，那么你的武艺怎么样了？”陆炜得了自己大哥的帮助，当即又是来气势。 这下，陆綵便是说不出话了，现在谁都知道自己二哥是打仗厉害，说武艺，肯定是不如二哥了，倒是一旁的陆莞此时突然插着小腰道：“二哥就是会欺负小孩子，这么大个人，还和小孩子计较，小心找不到老婆！” 接着又是一阵更加欢畅的笑声，这回连在一旁韩月娘等下人都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陆炜这下一张脸上，是一点也挂不住了，心道：“感情，这熊孩子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不得了的啊！” “你这小丫头，真是没大没小，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哥哥！”范老夫人此时擦着眼中笑出的眼泪道，虽然是说着是在责怪，但是那眼中的宠溺谁都看得出。 “文孚啊，那件事，你到时候就去办吧，毕竟已经是吕公公来说了，我老婆子也不能不知好歹了！”随即范老夫人道。 陆炳一听这话，当即便是松了一口气，“娘，儿子知道了！”陆炳满口应道。 陆炜此时自然是明白那件事指的是什么，不由还是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他无法反驳，更加无法反抗，就在陆炜微微低下头的时候，陆炜的眼前突然多出了四只稚嫩的小手，“二哥，给压岁钱！” 陆炜看着自己的那陆綵和陆莞兄妹两，当下只感觉头大了，“我说，你怎么不找爹娘要，先找我了？”陆炜问道。 “爹爹说了，你现在是万户侯，有一万户养着你，你最有钱了！”两个小家伙齐齐说道。 陆炜当即就看向自己的老子，结果自己的老子却是故意去和自己的大儿子陆绎喝酒，自己的母亲看着自己，便是不由得捂嘴偷笑，几个姨娘，也是如此，陆炜当即真是感觉自己牙都要咬碎了，嘴里嘀咕道：“爹啊，你不能这样，我这受了伤啊，你还来坑我？” “二哥，给钱！”两个小家伙此时还都直直的伸着小手，催促着，整个陆家整完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