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没死
京师飘雪，随着新年的将近，天气也是越来越冷，而此时陆炳的心却是感到比这寒冬还要冰冷，原本一直都是在为之担心的这个小儿子，认为他以后或许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现在却是为大明建立这般不世功勋，以为可以光宗耀祖了，此时却是得知生死未卜。 虽然说是生死未卜，但是事实上，在陆炳心中已经是做了最坏的的打算，如此寒冬，在那茫茫大漠，又是在经历那样的血战之后，能够回来的机会一斤是可以说是十不存一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人父母者，最大的哀痛莫过于此。 “陆大人，莫要如此，总是要往好的地方的想的，陆少将军，可不是凡人，自有上天护佑的！”身旁的吕方此时一边走着一边安慰着，“马上要到了您府上，大人切莫在露出悲伤之色，以免使得老妇人伤心，皇上可是极为记挂老夫人的身子的！” “多谢吕公公提醒，文孚自当小心！”陆炳此时回应道，但是话虽是这么说，陆炳的脸上的神情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直到到了陆府门前，陆炜这才是挤出一丝丝笑意，陆炳和吕芳直接是去了范老夫人的所居住的后院，刚一进院子，陆炳却是看见范老夫人在自己的几个妻室和丫鬟的陪同下正在院中赏梅，陆炳见状立即上前对着自己的妻妾训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可以让娘亲出来，受了风寒怎么办？” 陆炳的妻妾当即被训得不敢言语，一个个都是低着头显得战战兢兢的，“你少吓唬他们，老太太我在房间里呆着闷了，出来走走不行吗，我也算是苦出身，身子哪有那么娇贵！”范老夫人当即急忙训斥自己儿子道。 “是，娘您说的是，但是儿子也是担心啊！”陆炳急急应承道，对于自己的母亲，陆炳那是一百二十个的孝敬，老太太说一，他基本上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看着陆炳在老太太面前吃瘪，他的那些妻妾无不是捂嘴偷笑。 “老太太，老太太您老的身子骨可是一直都是硬朗，皇上可是没少夸啊！”吕方此时急急上前，恭敬万分道。 “哟，是吕公公啊，真是有失远迎啊，来来，赶紧进屋去坐坐！”范老夫人一见吕方竟然是来了，当即脸上露出笑意道。 “不了，奴婢这是向着老太太报喜，之后就要回宫里去了！”吕方推辞道，此时他很是清楚，在这里绝对不能带的太久，就是将好事说了就行，剩下的绝对不能说，呆的越久越坏事。 “报喜，我这哪里还有什么喜事啊？”范老夫人笑道，不过那仅仅是稍稍迟疑，眼中立即闪过一道精光：“怎么，是不是我家小二子立功了？”范老夫人一脸急切道，虽然陆炜打小就是家里最不省心的家伙，但是终究是自己的孙子，老太太还是十分疼爱的，尤其是这回自己孙子是上了战场，这便是尤为甚之。 “你老人家，当真是能掐会算，是啊，就是您家的小将军，立功了，不仅仅是立功了，还是不世奇功啊！”吕方急忙道，脸上已然是露出一种莫名的兴奋之色。 “不世奇功？”范老夫人，一听这话，当真是心法怒放，脸上的喜色简直可将寒冬驱散，“什么不世奇功啊？”此时一个衣着雍容的********人，急急上前，但是一看范老夫人在前，便是又是小心的退了回去，不过还是急切的问出了这句话，他她便是陆炜和陆绎的生母，王氏夫人，此间听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立下不世奇功，自当是激动万分。 “是不世奇功，小将军，率我大明雄师，在那大漠与鞑靼决战，小将军身先士卒，亲自杀到了鞑靼大汗的中军，吓得鞑靼大军只能是一个劲的逃跑，小将军还一直追了百里，将鞑靼赶回大漠去了，你老说说，这怎么不是不世奇功啊，小将军现在不过还不到二十岁啊？”吕方恭敬道。 “那真是祖上显灵了，我陆家的有传承了！”范老夫人当即便是不由得双手合十，像是在感谢陆家历代祖先。 “我儿当真是出息了！”王夫人此时这是一脸的骄傲，在身旁那些其他的妻妾只有艳羡之色，她本就是正室，又为陆家生下两个儿子，地位已然是超然，现在陆炜有此奇功，她在陆家地位自然是更加稳如泰山。 “二弟竟然是立下如此奇功，那么二弟何时凯旋啊？”陆绎此时刚好进了院子，听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是立下如此奇功，也是异常高兴，对于自己的弟弟他没有任何妒忌之心，他知道这是自己弟弟在战场上拿命换来的，自认自己未必能做到，所以他由衷的为自己弟弟高兴。 “对啊，我家小二子什么时候能回来？”范老夫人此时也是急忙追问道。 “额，这个便是不得而知了，这大军归来自然是有着许多安排的！”吕方一听范老夫人问这个，不禁微微一愣但是还是很快接了话，倒是还是自然。 “对对对，这是有着朝廷的规矩，老太太我高兴过头了！”范老夫人忙道，倒是没有察觉任何端倪，但是当她的目光转到自己儿子的脸上的时候，却是不由得神色微微一变，知子莫若母，他一眼便是看出自己儿子有心事，脸上的笑，太不自然了。 “炳儿，你这是不是有心事，说，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范老夫人当即脸上的笑容便是渐渐开始收敛，她毕竟是嘉靖的乳母，其眼力见识自然是不是一般女子可比，一看自己儿子，在听到自己的儿子立下奇功，却是笑的那么古怪，当即就已经是感觉到自己的小孙子一定是出了事情。 知子莫若母，同样又何尝不是知母莫若子，陆炳一见自己的母亲如此，便是知道自己瞒不住的，当即便是跪下，“娘，伯言，或许出事了，捷报里回奏，伯言一路追杀鞑靼大军，途中遇到暴风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此时寒冬十分，在那茫茫大漠，又是经此恶战，估计已经是······”陆炳此时没有在说下，因为他自己也是已经是说不下去了。 “小二啊！”突然只听见一声哀嚎，范老夫人当即便是昏死过去，陆家一片混乱······ 当吕方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吕方如实将陆家之事，回奏了嘉靖皇帝，嘉靖皇帝却是没有发怒，之事发出一声哀叹：“果然是瞒不住她老人家，也是难为陆炳了！”之后便是下令安排太医留守在陆府，为范老夫人诊治。 而此时在西暖阁内阁值班房里，严世蕃第一时间便是将此事知晓，他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他躬身在自己父亲的耳边轻轻的吐出这么几个字：“仇鸾这回死期来的更快了！” 之后不久，锦衣卫诏狱，一位衣着艳丽，显得趾高气昂的女子走进诏狱，她是去探监的，但是很快却是满脸恐惧的冲了出来，依然是疯了，后来有人认出，那个女子是仇鸾大奖局最宠爱的一个妾室，她姓张，据说为此，仇鸾大将军竟然是还到了镇抚司去讨说法，结果被陆炳直接轰了出来。 之后仇大将军自然是极为不甘心，便是去皇帝面前告状，结果却是得到嘉靖皇帝的冷遇，仇大将军为此很是不解，而他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命运却是也要由此陷入无底深渊。 茫茫雪原之中，一个身影缓缓的从学里面站了起来，陆炜手中握着自己的眉尖刀，撑着地，他眼前所看见了只有茫茫白雪，以及那被一些被白雪掩埋，还偶尔露出的身体的尸体，陆炜四周望了望，发现这里似乎就是他一个人站着，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原本陆炜为自己没死还感到有些许兴奋，但是见到这样的情形，也是在瞬间便是消失的一干二净，陆炜此时试着迈开脚步，毕竟这么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事，他总是要去寻找回去的道路。 可是刚迈出一步，便是感觉自己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感觉有些鼓鼓的，还是软软的，，陆炜当即一惊，不由得好奇的低下头，却是看见自己脚下的雪地似乎还真的埋了什么，当即便是小心的用着这自己眉尖刀的刀柄，去拨开那层白雪，却是意外的看见那白雪之下竟然是一张美丽的女子的脸庞，双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陆炜不由得一惊，同时他竟然是还感觉这张脸似乎很是眼熟，而就在此时他才意外的发现，自己一只脚猜的地方似乎很是敏感，当即吓得便是急忙收回自己那只脚。 然而就在此时，那张脸上，原本紧闭的一双眼睛，突然间睁开了，接着那个身子整个就从雪地里坐了起来，这还不算完，那人便是在做起来后，便是顺势往前一扑，从雪地里摸出了一把弯刀直接就是照着陆炜的下半身就是要来上一刀。 陆炜也是反应迅速，当即那眉尖刀一甩，便是用刀柄挡住那一下，“我去，真是够狠啊，差点就要进宫了！”陆炜当即道。 而此时那个女子却是没有停手的意思，竟然像是一只母狼一般，直接在此向着陆炜扑来，陆炜连连后退，之后两人便是打作一团，这女子便是那珠华公主，当时他阻挡陆炜，却是被王鏊缠住，看着陆炜向着王旗冲去，之后便是见到王旗倒下，明军在喊他的父亲已死。 她当时便是惊恐异常，便是舍了王鏊，向着陆炜自己父亲的方向冲去，不过所幸的是，她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死，于是便是知道这是陆炜的计谋，而这诡计却是真的使得他们战局出现颠覆，她对于陆炜的这样的狡猾自然是恨的牙痒，加上之前的又是输给陆炜，新仇旧恨一起来，便是决心一定要抓住陆炜，结果之后眼看着他就要靠近陆炜，暴风雪来了。 陆炜和那珠华打了一阵子，虽然是陆炜在马背上打不过这珠华，但是下了马。那就是不一样了，毕竟陆炜是有着家里传授，他虽然也是会写基本的骑射，但是平时打小练的更多是步下功夫，加上常年在街头带着一帮二世祖打架，这实战经验可以比他那马上功夫强多了。 于是这门一打，加上陆炜手里可是有着眉尖刀，比那珠华的骑士弯刀长多了，一寸长一寸强，隐隐那珠华公主却是反而有些打不过他了，打了一阵子，两人都是有些累了，毕竟自环球网Ian次啊是经历恶战，后来又在雪地里面埋了半天，人的体力早就不够了。 “停，不要······打了，你先······看看周·····围还······有······活人不，你就算是打死了我，自己一个人······也是估计活不下去的，咱们两个······暂时休战，还算·····是有个照应！”陆炜喘着粗气道。 此时珠华也才反应过来这里似乎就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他们现在究竟是在那里，她一时间也是不知道，故而也是选择了停手。 “好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鞑靼还有女骑兵吗？”陆炜此时见那女子没有动手，便是主动问话，他其实已经是想起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之前来阻拦的她的那个女子，从对方的衣着和身手，他就是已经是猜出对方的身份肯定是不一般，只要是在鞑靼地位的肯定是不低，而他那么问也就是一个试探而已。 “你叫我珠华就好了，我是鞑靼可汗的女儿，我知道你，你是陆炜，一个狡猾的男人！”珠华公主却是很是直接的回答道，同时给了陆炜一个她认为很是合适的评价。 “你是鞑靼公主？”陆炜对于对方的直白，当即真的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他真的有些想去问问对方，小meimei，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吧不要乱和陌生人说实话吗，当然他自然是压制了这样的冲动，他理智告诉他，那是个不好开玩笑的主。 “是的，我们草原的人，不说假话，不像你们汉人，都是狡猾的狐狸！”珠华公主再次给予个干脆的回答，同样也是再次强调他对于陆炜的评价。 对于这个评价，陆炜是极为的不舒服，但是心在却是不是计较这些时候，此时这茫茫大漠，他们两暂时就要相依为命了，尤其是现在天色已经是渐渐的暗了下来，夜幕下的大漠，将是更加的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