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缩头乌龟
陆炜大军顺利进驻大同城，迫使在城外的鞑靼大军再也不敢分兵突袭，一时间，双方十几万大军便是在这和大同城对峙，在刚开始，双方还是发生激战，但是明军凭借火器以及城池防御的优势，鞑靼大军在付出不少伤亡之后，依旧是只能铩羽而归。 而至此，双方那漫长的对峙便是开始了了，大同城楼上之上，马芳此时正在城头眺望，已经是连续一个月鞑靼大军没有再次来攻城了，但是依据派出去的斥候回报，鞑靼大军却是依旧是未有退去的迹象，“大将军可是来看过？”马芳问了一声身边的士兵。 “大将军之前已经是来看过了！”士兵如实回答道。 马芳此时只是叹了一口气，便是什么也没有说，不过从他的的叹息之中似乎还是可以柑橘到他的一种淡淡的不满，此时天气越来越冷，鞑靼大军不退，大同城的全城的供给都是极为紧张，他自从从鞑靼逃回大明，在周尚文麾下，一路征战到现在，他是有不少时间了，对于朝廷派来的这样一个少年统帅，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的，毕竟霍去病的那样的将才哪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而之前他也是知道这陆炜的一些事迹，还有之前的遭遇战，他也是早早的从援军士兵的口中了解的一清二楚。不过他只能是承认这位少年统帅或许不是一个纨绔，真的也是有着几分本事，但是真的统帅一支大军，他却是还是对于陆炜并不抱有太大的信心，反而他更加愿意相信杨博。 不过令他有些郁闷的是，杨博似乎很是愿意听从陆炜的意见，还有一点，就是他的老上司周尚文便是因为和严嵩一党对立，最后被严世蕃扳倒，而陆炜的父亲陆炳却是和严嵩他们是交好，这也是隐隐都在马芳心中有了一个心结。 不过稍微令他欣慰的是，至少为着统帅，还是会坚持每日来城头巡视，总算是像是一个统帅的样子。 “大人，这已经是一个月不见鞑子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反击，将他们赶回大漠去，这城里的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苦了！”一个士兵此时突然开口道。 “军机之事，自有极为主帅议定，行军作战，岂是儿戏，如今天气恶劣，出兵大漠，凶险万分，怎么能不慎重？”马芳当即便是喝斥道，“大人，我们也是只是着急啊！”那个士兵当即被吓了不由得一哆嗦，马芳在这边关多年，这些守军都是对其都是敬畏有加。 马芳也是不在理会那人便是自己下城而去，当他走道那大同的街道上，此时的大同城的街上，有的更多的是滚木礌石，火器弹药，随时都会被送上城头，无论是守军还是百姓的脸上都是露出一种疲惫之色，其中有着因为对于战争的厌恶和无奈，也有着因为吃穿的供给紧张。 马芳看着这城中百姓，不禁又是一阵叹息，他紧了紧自己的盔甲，便是向着一个方向纵马而去，那里正是陆炜的临时帅府所在。 此时大同有着自己难处，而在茫茫草原上的鞑靼大军此时也是日子不好过，之前的连番攻城失利，使得他们明白这大同已经是成为了他们所不容易啃下的一块硬骨头，但是此时若是撤军，那么他们今年的冬天或许就真的不好过了，由于之前对于大明军力的低估，他们以为这大同城可以很容易攻破，结果却是使得他们大失所望。 而之前的攻城以及这么久的对峙使得他们之前劫掠的物资却是被消耗不少，一时间，使得他们进退维谷，俺答汗的中军大帐之中，俺答汗此时和他的属下们都是一脸的阴沉，“真是想不到这样一个纨绔，竟然是真的能忍得住？”俺答汗突然莫名发出一声叹息道，语气之中透着一种意外，还有一种无奈。 “只是确定这回的主帅真的就是那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小崽子？”索坦那瓮声瓮气道，脸上尽是一种不忿憋屈的神色。 “当是不错，我们已经是打探清楚，那人名为陆炜，字伯言，是大明朝当朝嘉靖皇帝最为得宠的臣子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的次子，不过之前他在北京城的经历似乎一直被人视为是一个纨绔，除了在当初在城头射翻我军王旗，之前的经历实在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依据之前公主与之遭遇作战的情况来看，此人之前当是在蛰伏，想必也是有着几分真才实学！”郭杰此时补充道。 “郭杰，你也是太过于抬举他了吧，难道就是因为你祖先也是当年的汉人朝廷的人，便是这样抬高他？”索坦一脸不屑道。 “索坦住口！”俺答汗当即便是训斥道，索坦便是立即闭嘴，不敢言语。 而过节的脸上却是异常的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郭杰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按理说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在之前赢过我们，现在我们连连攻城失利之后，当时容易心浮气躁，急于建功，那么这么久他自当是会主动出击，但是却是可以隐忍这么久，即使是不是他的身边有能人相助，但是也是要他肯听良言才行，不管是是哪一种情况，这个少年当真都是不能小瞧！”俺答汗此时轻轻的捋着自己的那细细的胡须，眼中神色渐渐的变得深邃。 “哼，父汗，你们为什么就这样高看那个小子，我承认那个小子之前打仗是有着一手，但是那毕竟是在大明的土地上，现在是在我们草原上，他就是未必有胆量了，我看他就是在想当缩头乌龟，和我们干耗！”珠华公主说着脸上便是露出一种愤懑之色，那火红的唇角微微嘟起，有着一种别样的美丽。 “就是，公主殿下说的有道理，那小子一定是这样的！”索坦此时急急附和道。 “你啊，就是要强，输了一次便是念念不忘！”俺答汗此时怜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颗掌上明珠，但是随即他神情不由得一变，“不过珠华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们有着大同城，可以遮风挡雪，我们不行，现在这天气越来越不好了，要是真的再来上什么暴风雪，我们便是真的麻烦了，那小子或许真的就是在做着这个打算，我们是该好好盘算一下了！”俺答汗道。 对于这几位的猜测，作为源头的陆炜此时可是根本不会想到，在那茫茫大漠之上竟然是有着这么多人在关心他。 此时在他的对面，马芳此时脸色却是不好看，就在刚才，马芳询问大军是不是可以试探性进攻，尽快驱逐鞑靼，但是结果却是得到的陆炜的懒洋洋的一句话，不行。 此时的陆炜正坐在火炉边烤着火，脸上对于马芳总是保持着一种很是有好的神情，没有一点架子的样子，两边分别是监军黄锦和副帅杨博。 “大将军，现在已经是过了一个月了，那鞑靼在这大漠之中，呆了这么久，之前劫掠的东西也是被耗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我们完全是可以排除一支人马试探性进攻，看看对方实力几何，若是战事拖延太久，这大同城的供给恐怕也是难以久持了！”马芳还是不甘心的再次说道。 “马将军，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那毕竟是大漠，现在天气又不好，我不能拿着将士们的性命却赌博吧，都是娘生爹养的，或许这样耗着是费些钱粮，但是人命才是最重要的！”陆炜和颜悦色道。 “那么大将军要等到什么时候？”马芳追问道。 “这个就不好说了，这要看机会了！”陆炜很是干脆的回答道。 最后，马芳脸色阴沉的离开了帅府，而帅府之中，“我说大将军，你这就真的打算是这样了，皇上也是等着您的捷报啊，这朝廷里可是也是有些事情了，粮草钱粮可不是可以没完没了的供着你的！”黄锦此时一脸担忧的看着陆炜道。 “黄公公，这打仗打的本来就是钱粮，现在敌情未明，又是在茫茫大漠，这我怎么敢乱来！”陆炜回答道。 “唉，将军说的也是，毕竟是好几万的性命，不得冒险，但是皇上那边也是急啊，这可是两头为难！”黄锦不由得脸上露出愁容。 而一旁的的杨博的脸色却是也不是很好，之前的马芳的话，他感觉还是可行的，试探一下还是有价值的，而对于陆炜，他则是感觉陆炜还是过于年轻，有些妇人之仁，战争，有时候有些牺牲是必须的，或许那会很是残忍，但是还是要做，成大事的人那个手上不是会沾鲜血的，尤其是在这战场之上。 之前为了维护陆炜作为主帅的威信，他没有开口，现在他还是想劝一劝陆炜，“大将军，其实之前马将军所言并非不可行，行军打仗，自然是要死人的，妇人之仁可是大忌！”杨博道。 “杨大人，其实不感觉等着不是更加稳妥，要是他们熬不住了，要不就是自己回去，要不就是最后博一把，来攻城，那时候我们依仗火器城墙，还要怕他们，等着，我们最多是没有大功劳，但是一旦是失误了，这全城军民怎么办？”陆炜却是反问道。 杨博被这样一问，顿时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吗，也是不敢回答，是啊，一旦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大同城失守，这全城百姓怎么办，他之前还是只是考虑军事，想着成就军工，却是忘记自己来这里最重要的还是保护这里的百姓，而陆炜此时显然是在宁可不要军功，也是保住百姓，一时间，漾濞竟然是感到自己在这个十几岁的少年面前有些惭愧。 “将军思虑周全，杨博惭愧！”杨博坦言道。 不过似乎陆炜却是没有理会杨博，而是突然问道：“杨大人，我们是不是还有两个月就是过年了？” “是啊······怎么？”杨博被陆炜这么一问，当即有些感到摸不到头脑，不知道陆炜这事在打什么算盘，却是看见陆炜在那里掰着手指头嘀嘀咕咕的，耳边隐约就听见陆炜在说什么，天马上应该会更冷了，应该是有大雪了，对此，杨博眼中不由得的露出一种惊骇之色。 “将军，你刚刚说什么大雪要来了，您怎么知道？”杨博当即追问道。 “啊，我不知道啊，这不是在算啊？”陆炜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随意的回答了一句道，而此时杨博便是不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陆炜在那里自顾自地的说着什么，而一旁的黄锦此时而是看出一些端倪也是不敢在说话，静静看着陆炜。 之后的很多天依旧是平静，鞑靼大军只是偶尔在其他地区出去劫掠，但是规模都不大，而马芳又是来了几次，结果还是败兴而归，不过这几次却是被杨博挡了回去，而杨博回他的的只有一句话，大将军自有定夺。 连续的被拒，使得马芳对于陆炜的那些好感正在迅速的溃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jian臣为伍，他们怎么会真的为民着想，还是这样当着缩头乌龟好啊！”最后一次马芳是带着一丝苦笑离开的。 之后又是一连几天的平静，鞑靼大军依旧是没有来，但是却是迎来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一场大暴雪突然降临，将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战机，战机啊！”当马芳冒着大雪来到陆炜的帅府，见到的却是杨博和黄锦脸上异样的笑容，“大将军果然是料事如神，这天上的事情，您都是算出来了，你这就是一直在等着这场大雪吧？”黄锦笑颜如花，连连恭维道。 “大将军果然是人中英杰，我大明真的是有福了！”杨博此时也是满脸喜色。 尽管他们是笑的那么开心，但是有两个人却是显得很是尴尬，一个是马芳，不过他很快便是明白过来了，似乎这场雪早已是在陆炜的预料之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是会有这样的能力，但是看着杨博他们的样子，这就是事实。 “难道，这已经是大将军所算计好的？”马芳最后还是问出这句似乎已经是有些多余的话。 “是啊，那天你来找大将军的之后，大将军便是已经是推算出来了！”杨博点头道。 而此时，陆炜还是有些蒙，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当时他算着这些，只是因为他怕冷，他想着是不是该加衣服了，还有他可是没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这只是他的经验，陆炜在现代其实是南方人，大家都明白，在南方，冬天是不供暖，所以南方的冬天，陆炜就是硬扛，但是他却是极为怕冷，而没有想到的是到了明朝，他还是这个毛病。 就在小时候呆在陆家的时候，陆炜那天突然没事看了一本二十四节气，接着他便是灵机一动，想着算算这几百年前的天气变化是不是和后来一样，于是，他开始努力回想后世天气预报，做下记录，之后以春节为节点，因为在现代都是用阳历算日子，而在古代只有农历，所以陆炜便是只有选择春节被节点，便是综合此时的一些天气资料，加上自己的记忆，他开始慢慢推算，就这样一连坚持好几年，也是足见他是多么闲的淡疼。 在娱乐生活匮乏的古代，他倒是以此为乐，之后还真的被他算出一些规律了，倒是还真有些准，不过这个他却是谁都没告诉。 而要说观察天气，在古代也是将领所需具备的一项技能，但是古代对于天气的推算都是建立在二十四节气的基础上，而这起源春秋，成型于秦汉，主要适应范围是在黄河中下流域，而现在到大明朝，已经是过了近两千年，沧海桑田，自然是会有有些不准，而这些将领对于天气的观测主要是看着天色的变化为预兆，也就是说他只能观察近期很短的时间的变化，何况大漠地狱的天气又是出了名的换莫测，要算准就是更难了。 而陆炜可是结合后世的天气预报的卫星云图的所推算，卫星云图看见的是整个地域气流运动，这样所可以推算的时间周期便是更长，而当时陆炜也是只是说了一个大概数，结果就这么巧，大雪就来了，这样一来，陆炜在杨博他们眼中就是绝对的神机妙算，估计诸葛亮重生，也是不过如此了。 而这一次，陆炜却是也是终于答应了马芳的请求，这便是意味着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