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陈登的结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哈哈哈。” 陈登一边摇头,一边重复着陈平说过的话。 陈登指着陈平,大声道 “陈平,陈家之狗也,今日看来,你并非是狗,而是真正的狼。” “你的狠辣,你的jian诈,陈登不如也。也许,这惶惶乱世,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但是,我要告诫你一句。” “你之伎俩,乃术尔。术,终究是术,它不是道。” “你要想有一番真正的作为,只能以道御之。如用邪术处事,必遭天谴。” 陈登的这番话如当头一棒,直接敲击在陈平的心头上。 “我多阴谋,乃道家之所禁。。。” 先祖的遗言再次划过陈平的脑海。陈平浑身微颤,满脸彷徨,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先祖乃道家,却弃道用术,真是这样吗。先祖的感悟,真得与道,术,有关联吗。 在陈平惶恐之际,陈登怒喝陈平,又道。 “你一狗屠之辈,能进入士族家门,实乃天大幸运。” “大汉勇士何其多也,陈家不差你一人。” “陈家之所以收留你,只因你忠诚爱民。以道行事” “如今看来,忠诚是假,jian猾是真,爱民是虚,用术是实。” “陈平啊陈平,你要记住,今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以道义为先,而不是那术之伎俩。” 陈登的严厉训斥让陈平冷汗直流,陈平大口的喘着粗气,摇着头道。 “我不信,我不相信。” “陈元龙,你真是厉害,你刚刚的那一番话,我差一点就相信了。” 陈平指着陈登,再道。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智者,你以道御民,最后反被民众所累。如果我是你,我会一笑而过,驱除所有的不快和愧疚,什么德行,什么道义,都他娘的给我滚蛋。” “哈,哈哈,哈哈哈。” 陈平痛快的说完这些话,顿感一阵轻松,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 陈登看着大笑的陈平,摇着头,摆着手,道。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至于黄河的问题,解决之人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你。你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 陈登说完这段很有深意的话后,再不言语。无论陈平怎么追问,陈登都闭口不言。 陈登跪坐在地上,弓着腰,双手合十,似赎罪般,一动不动。 “元龙兄,陈登,陈元龙。” “啪。” 随着陈平的轻轻一推,陈登的整个身子如木头一般,瘫倒在地上。 陈平见陈登如此模样,大骇。 “来人,查看一下陈登的身体状况。” “报告将军,陈登大人有气息,有心跳,但瞳孔涣散,已经没有了意识和知觉。陈登大人嘴角处有白色粉末,卑职判断,陈大人应该是服用了某种毒药。” “报告将军,陈登大人的衣袖中藏有一封信,请将军过目。” 陈平看着护卫手中的信,道。 “你先行拆信,然后再交给我。” 陈平后退一步,默默的观察着陈登和那封信件。 此时此刻,陈平是恐惧的。 一个大活人,突然之间失去意识,像植物人一般,换了谁都会惧怕。 陈平可不想殃及池鱼。 一炷香后,陈平长吐一口气。 值得庆幸的是,经过护卫们极为细致的检查,无论是陈登还是那封信件,都没有大问题。 陈平接过护卫手中的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信件很长,足有三页。 上书道。 “少年游,赴颍川,收获颇丰。得前辈传授,习先辈绝学,并赐下忘情散,以待悟道之后,得以超脱。青年行,破黄巾,报国为民,道行再次精进。中年衰,为私欲毁信念,为权财负道义,罪孽深重。每过一日,愈发彷徨,嗔痴贪三毒浸身,无法摆脱。现服下忘情散,封闭五感,屏蔽五识,凝聚心念,再聚道行。以望洗清罪恶,再入道门。” 信件的第一页,详细阐述了陈登的过往,亦是陈登的自述。 陈平怀着复杂的心情,翻开第二页。 上书又道。 “平弟留看。” “平弟之称谓,乃最后一次。平弟求我,元龙亦求你,只求平弟念望苍生,勿要愈陷愈深。元龙之计划,游琅邪,赴东阳,至北阳,三地之景,愿唤起平弟的道心。至于黄河的问题,我以做不了主,徐州军的将领和士族之家,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或许几日之后,他们会拿黄河的问题要挟与你,不过我相信,以平弟的智慧,会有办法解决的。待解决之后,平弟需杀一人,此人就是原琅邪太守,王真。王真不除,黄河不宁,徐州不宁。”
陈平认真的读完第二页,再次翻看第三页。 上书三道。 “元龙乃大恶之人,以无颜面见老父妻儿。如果亲人问起我的下落,平弟可告知真相。至于陈家的未来,无论是辉煌还是衰败,都是命中注定,逃脱不了天道轮回。平弟当得陈家家主,要无为而治,不可顺势而行,亦不可逆势而退,当自然处之。” “陈登陈元龙,书与秋季上旬,三日,午夜。” “呼。” 陈平看完书信后,长吐一口气。陈平很是仔细的将信件叠好,贴身放置。 陈平看着失去知觉的陈登,在感慨的同时,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历史中,刘备入徐州,吕布入徐州,曹cao入徐州,陈登皆会相助。 陈登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为了保全家族,保全徐州的本土力量吗。 不是的,应该有更深层的考虑。而这层深意,即是心中的道,那一丝执着的信念。 百姓,只是为了百姓。让百姓少受点苦,少遭点罪。 “陈登陈元龙,你之道义,你之信念,陈平不如也。双陈之战,还是你赢了。” 陈平说完这段感慨的话,终于将头上的重盔摘了下来。 陈平双膝下跪,对房内的两位老人进行了虔诚的跪拜。 “砰砰砰。咚咚咚。” 陈平与陈登一样,连续磕了六个响头。待磕完之后,陈平抱起陈登,走出了房门。 天幕以黑,傍晚以临,今夜天空暗淡,天上的星星闪烁不定。 一颗流星如粮斗,经徐州,过琅邪,遁北阳,从东至北掉入大海。 相者言。 “此乃将星损落之兆,徐州一位大能之士离开了凡嚣。” “此乃徐州之痛也,此乃大汉之痛也。” 陈平仰望那颗流星,不知不觉中,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顺着脸颊,滴落在喧嚣的尘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