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舍
小孩子的心情似三月天，乐怡才不管他呢，和静蓉姐妹分手后，一家人也回府了。 当天晚上，杨启安就将要回边城几年的事情告诉了柳氏，害的她半夜都没睡着，既高兴又难过，天快亮了才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杨启安交待秦嬷嬷不要叫醒她，自己和大哥先去老夫人的院子说这事儿了。 等到柳氏起来后，已经很晚了，匆匆忙忙梳洗后随口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婆母的院子。 屋子里，老夫人就这么一直看着小孙女，见她饶有兴趣的摆着棋子玩儿。 手中的佛珠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 王嬷嬷见她如此，端了养生茶，劝她喝一口。 她摇摇头，实在是没心情。 王嬷嬷正要再劝，柳氏走了进来。 她放下杯子，又去准备柳氏的茶水。 柳雪很不好意思，今儿起的太晚，呐呐的叫了声：“娘！” 老夫人见她眼下的黑眼圈，知道她晚上必定没睡好，长叹一口气：“没事，要是我啊，怕是一整晚睡不着了。” 说完，动了动身体，都快坐僵了。 乐怡见母亲来了，甜甜的喊了声娘，见祖母似乎腿麻了，赶紧给她捶腿。 柳氏也要上前，老夫人忙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不过是坐久了，起来活动活动就好。” 慈爱的摸了摸孙女的头，让她接着玩。 柳氏搀着她，小心的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 “春梅今儿个是不是要回来了？”春梅是老夫人身边刚提上来的大丫鬟。 “已经回来了，我让她先去收拾收拾。” “娘，您这屋里还是得加人，就嬷嬷和春梅两人实在是太少了。” 老夫人虽然喜欢热闹，但又不喜欢伺候的人多，好多事情都是自己动手做。她的意思是什么都不做，人会老的更快。 “暂时不用了，你们快走了，带不走那么多人，到时候除了守院子的，其他人就先来我这里。” “娘！”柳氏很难过，婆母语气中的低落她还是听的出来的。 “这是好事，是皇上给的一条明路。孩子们渐渐的大了，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对老二也是一个磨练的好机会！” 见儿媳妇眼圈红了，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就没分开过，突然分开，多少会不适应。可也是好事一桩，你和你大嫂的娘家人都在边城，亲家年纪也大了，这几年能多陪陪他们尽尽孝道比什么都强。” 王嬷嬷端了茶水进来，给柳氏倒了茶，就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柳雪见婆母把什么话都说了，眼泪就掉了下来。 “唉，瞧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爱掉眼泪，也不怕怡儿看了笑话。” 柳雪连忙拿出帕子擦了眼泪摁住眼角，见那边女儿没有抬头，松了口气。 老夫人笑了，拍了拍她的手：“还真像个孩子，你这个样子，要和老二还有怡儿独自去边城，我还真不放心了。” “娘…”柳雪鼻子又酸了。 “行了，行了，说笑的。不过，我打算让樊嬷嬷以后就跟着你了。” 见她要开口，抬了抬手：“听我说完，我这儿有王嬷嬷、赵嬷嬷还有春梅几个就足够了。刘嬷嬷给你大嫂，你大嫂泼辣些，刘嬷嬷比较温和。你又太温柔，樊嬷嬷更适合你。怡儿是要跟着你们去的，身边有香儿，再加上樊嬷嬷那就更好了。” “唉，若不是你哥嫂他们不同意，我都想跟着你们回去。”边城毕竟是她的家乡，可惜的是她一提出来，就遭到两个儿子的强烈反对。边城的环境哪能和京城比，来回的路程，就让人吃不消了，更何况他们又不是不回来，最多三五载也就回来了。 “娘，这可使不得，您身子骨要紧，边城哪有京城这么好的条件，您就安心在京里，我们也放心。”她没想到婆母会有这种想法，本能的拒绝了，边城条件太差，路途又遥远，走一次能让人脱层皮。婆母年纪大了，可不能再遭这种罪了。 “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啊，我还不能跟这你们了不成？”老妇人佯怒。 “娘，您怎么？”柳氏急了，紧紧的握着婆母的手：“您要是能跟着我们，我高兴都来不及，这不是考虑您的身体吗，媳妇可真没别的意思，娘…” 见婆母仍然板着个脸，又转过头朝王嬷嬷求助：“嬷嬷，你可得好好说说，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那边的乐怡放下棋子，无奈的看着自家娘亲：“娘！祖母逗您呢。“ “哈哈哈…” 老夫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王嬷嬷也转身笑着给两人端了茶。 老夫人接过茶，喝了几口，走过来坐在乐怡身边，摸摸她的脑袋：“还是我们家怡儿聪明，哈哈。” “娘！”柳雪臊的直跺脚，真是的，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婆母还要来逗她！幸好，这屋里也没别人。 乐怡瞧着娘亲四处张望的举动，再想想四哥，唉，动作都一样！ 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和孙女对看一眼，笑的欢乐。 冯氏进来时，就见屋里其乐融融，诧异的很。她知道婆母心情不好，和弟妹肯定有话说，所以早上请安过后就去处理事情去了，见时辰差不多了，这才过来。 见弟妹张头张脑的，问道：“弟妹，这是在看什么呢？ “没，没，大嫂，你来了啊，呵呵。”柳氏回过神，刚说没人呢，怎么大嫂就来了。 “和娘在说去边城的事，呵呵。” “这事儿我也是才知道，他们兄弟俩倒是瞒得紧。你且放心，娘这里有我，康儿和林儿都会照顾妥当，只是怡儿，唉，这一路又要遭不少的罪了。” 冯氏也是昨晚才听侯爷说起，只埋怨他为什么不早说，也好让大家有个准备，这没几天就要走了，真让人措手不及。 杨启成解释说大过年的说这事，这个年更过不好了。这样好，难受也就这几天，冯氏听了有道理，也就没再说话。 柳雪想起昨晚夫君和自己说起孩子的事，她就神伤了半天，儿子们的学业要紧，所以杨启安不考虑带走，女儿还小，不在身边照顾不放心。 想到两个儿子，她就舍不得，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