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新皇出征
大夏历2569年的四月三十日，刚进行完新老交替的王国主力在新皇统率下，抵达了原本白家领地的边界，而由南部行军大总管麦斯尼将军所率的先锋与宋家距离仅仅四十里地。 麦斯尼的将营就驻在一处小小的无名高地上，以此为中心，其麾下地六个军团环绕周边，护卫着他。 尽管对王**队抱有绝对的信心，但他还是有些紧张，他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一场决定性大战。 这是第一战，撕毁和谈后的第一战，若是胜的漂亮，整个人类都会陷入恐惧之中，接下来新皇的攻势便可如破竹之势。 而若是陷入纠缠之中，使得新皇不得不以绝对的兵力优势来击退面前的敌人，那么王国接下来就会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虽然他是个将军，但他不觉得一直打仗是一件好事。 在与正式遭遇接触之前，先锋将军麦斯尼提议让大军在道上休整一夜，以恢复行军中耗损的体力，待天亮再以整齐的阵容与人类照面。 六个军团的军团长均采纳了这个建议，于是在对面人类军队的翘首期盼中，三十日那一晚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开战之前，必须介绍双方的领导层。 蛮族方面，总指挥自然是新皇巫凉戈，这位昔日以战阵闻名妙计百出，擅出奇招的将军在做了皇之后很是收敛了一番自己的奇思妙想，对此，所有的蛮族权贵都不可置否，巫凉戈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他们一直都觉得把蛮族的命运交到巫凉戈手上和赌博没什么区别，要么大胜，要么就会一败涂地。 好在还有麦斯尼将军，将军经历多次战火，近期越来越有了成熟沉稳的大将之风，大局观很强，相比起新皇，这个大总管十分让人放心。 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脑袋了。 况且整个蛮族都不觉得以麦斯尼的水准，会需要新皇出手收拾宋家——那可是大夏军事最弱的世家，他们直到现在还崇拜战车，只要进入丘壑之类的地形，他们就是伟大王国骑兵的盘中餐 而人类方面的指挥却和蛮族构想的有些不同。 总帅为墨夜，副帅分别是苏玉和墨敖，新生代的墨葭等人则被留在了墨领。 人类总是喜欢为“先攻”和“后攻”地问题而争论，但最终还是墨夜拍板：鉴于野战中人类地战力与蛮族相比处于劣势，此次大战，人类方面拟定的是防御——反击的战略。 更何况蛮族不知道墨家在此，此时不捞一把，更待何时，而苏玉和墨敖的争论其实目的是把问题讨论的更清晰一些。 为迎接蛮族军队的到来，人类以宋家边境“溯城”为中心，在城的两翼摆开了一个将近十里的一字长蛇阵势。 墨夜亲率宋家仅剩的余步卒守护主营，而墨敖则统率他在墨家的本部部队担任大军的左翼保护，苏玉则率领十四个师担任大军的右翼护卫，他还承担着战略反击的重任。 三位将军估计到了蛮族的骄傲，他们都预计，会战一旦开始，蛮族的指挥官会采用最简单也就是最实用的中央突破战术，因而把墨夜这位最稳的军神人物放到了中军。 五月一日的清晨，蛮军开始拔营移动前进，六万人的军队统一移动，没看过地人绝对不能想像那是一副什么情形。 顺着驿道，蛮族的军队分开多路前进。从上空看，那黑压压的军阵仿佛一道又一道黑压压的江河。缓慢却不可动摇的漫过了道路、田野、平原、树林、草地、荒漠、村庄。 绿色的树林，黄色的荒漠，褐色的田野，金黄地田野和草场，现在。通通被黑褐色的蛮族军阵所覆盖，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种颜色，那就是蛮族兵外衣的黑褐色。 树立在这洪水之上，那是一片又一片金属的反光。密密麻麻的刀剑在蛮族兵扬起地铺天盖日尘埃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就如两条巨大的章鱼在进行rou搏战之前，最先接触是他们那长长的触角。虽然人类和蛮族主力尚未接触，但战斗已经打响了。 在蛮族地前进方向上，他们都派出了大批的斥候和探路来侦察人类的动向和兵力部署，而与之对应的，墨夜也派出了无数的巡逻队来阻止蛮族斥候的渗透。 在两军之间的开阔地带和密林，那是双方斥候厮杀激烈的战场。 对于斥候上的势均力敌，麦斯尼并不意外，人类武者单体作战能力强是公认的。 你追我逐，风驰电掣。胜负之势瞬息转变，明明是人类战士正在密林中追击顽抗地蛮族斥候队的，忽然，转眼工夫，蛮族来了大队增援，于是立刻变成了人类和半兽人落荒而逃，而蛮族兵在后面跟着紧追不舍的局面，直到他们得到了增援。又转身杀回……一天之内。这种小规模交战不下百起，没等大战打起。数百勇士已血染沙场。 仿佛上天也感受到了人间的这股冲天杀气，气候开始变得奇幻莫测。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正午时分，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地平线上不时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一道又一道霹雳裂天而过，空气中充满了硫磺的味道。 正午时分，天空先是下起了小雨，接着变成了冰雹，到下午时又变成了飘雪！ 期间霹雳连续不绝，两军都有多名官兵被雷电击倒，一道雷电甚至劈断了蛮军的主营旗杆！ 当时目睹这一奇景的士兵无不大哗。决战在即，军旗却被天雷劈断，这是极不吉利地兆头，幕僚们目瞪口呆，谁也不敢出声说话。 被不利天气影响地不止蛮族一边，因为雨雪雷电不断，双方的行军不得不为此而打断，双方同时下令就地安营。 直到傍晚黄昏，强烈地北风吹散了云层，落山的夕阳出现在地平线上，蛮族营中燃起了千千万万的火堆，士兵们开始做饭歇息。 此时，蛮族大军距离城池已不到二十里路了，两军从地平线上已可以遥遥望到相互的黑色轮廓了。 第三天，也就是七八四年十一月一日清晨，墨夜在城头上眺望北方，看到地平线上那一抹淡淡的潮水黑色轮廓。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始了。” 尽管一切都在他的预计之内，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紧张。 这非是一家一国之战，而是两族之战，灭族之战。 太阳升起时，各个蛮族军团一字摆开，以散兵线队列向前推进。极目所至，在人们视野里，地平线的尽头上仿佛到处开满了万紫千红的各种花朵。谁都没办法把蛮族军中那引导各部队前进的一连片密密麻麻的旗帜给数清楚。 整个大地就像是春天的花园里开满了鲜花，而花朵就是那人马的旗帜，蛮族的人马形成了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那扎着五颜六色饰带地枪矛就是那波涛之上的浪花了。 尽管已经摆开了长达十里的宽阔正面，但谁都没办法把蛮族军阵给一下子看尽，蛮族兵队伍的长度竟达二十里之长，队列一列又一列。无法看到尽头和末尾。 在阳光丽日下，广阔的战地上，密布着预备攻击的兵马，传令兵驰骋于战阵之间，整理队列。 宋家这座城的城东的东面是大片的平原，一条驿道穿越平原。现在，蛮族地军队就顺着驿道铺天盖地的扑了过来，在阵头距离城约摸五里处。蛮族军团停住了脚步，扎下营盘。 在之前的那个无名高地上，巫凉戈和他的近臣们驻扎于此，麦斯尼快马奔上高地，向着新皇单膝下跪：“陛下，前面就是宋家。” 新皇外罩白色披风，内穿一身黑甲，一身装束简洁到接近朴素的地步。她正打着手帘，眺望着地平线远方的朦朦城池。 宋家地处平缓的平原地带，此时城门早已紧闭。城池的右边被郁郁葱葱地绿色森林所覆盖着。在林间，隐约可见飘扬的战旗。 而城池的左边则是一片延绵数十里，连绵起伏的高地，高地上长满了稀疏而高大的乔木树林，林间朦朦胧胧有着一片黑黝黝地影子。很可能是军队的阵地。 敌人的主力在哪里呢？ 蛮族如今的至尊沉默不语，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好久，他转过头：“麦斯尼，宋家地主力是否就在面前了？” “陛下。斥候侦察遭遇了很大阻力，人类巡逻队封锁得非常厉害。可以确定，这座城以及周边一定有人类的大部队，但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就是敌人的全部主力，我们现在还摸不清城周边的人类兵力部署，只知道敌人在城池两翼都布置了壕沟和阵地防御，两翼延伸得非常广。” “陛下，这似乎有些古怪，宋家并没有这般的兵法大家。” “既然侦察不出，那就以武力来确认。”皇淡淡说：“麦将军你的主力先不忙，叶马大将，给朕把敌人的阵地给夺过来！若得手，你在原地坚守，朕的军队要通过你的阵地绕到城的后面去，形成半面合围。” “遵命，陛下！”蛮族老将精神抖擞地站出来，对新皇行了一个单膝礼，起身时盔甲的叶片铿锵作响。 披着那身沉重的盔甲。在几个亲兵的扶持下。他好不容易才爬上了战马，驰骋而去。高地上的众人目送这位老将军威风凛凛的背影。眼神却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