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夜收

    解决了佐川一郎，排除了心中杂念的卓飞逐渐的静下神来，正在卓飞蹲在走廊转角妄念空灵，心无杂念的时候，耳朵里却突然听到了有人在打呼噜的声响。呼噜声并不是很大，但已经被卓飞听了个正着，仔细侧耳听了一阵，卓飞发现这呼噜声是从2楼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慢慢把手搭上了门把手，卓飞深吸了一口气扭开了门。“呼”还没有等卓飞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形，就见眼前一片黑暗，自己被一张毯子盖住了视线。黒木和佐藤都是日本陆军情报本部的军官，他们是奉命从北平南下来济南的，是为了给即将南下的帝国军队提前筹备油料和搜集情报来的。

    黒木不善于喝酒，吃晚饭的时候就只喝了一小杯济南本地产的白酒，便早早的睡着了，而和黒木同来济南的佐藤却喝的伶仃大醉。可能是在满洲前线待过三年的缘故，黒木睡觉的时候非常的警醒，实际佐川一郎被雷惊醒准备来敲门的时候，房间里的黒木就已经醒来，只不过他并没出声。

    同样醒来的已经听到有人在房间外徘徊，而且已经猜出会是佐川一郎，只是他并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走廊里袭杀了佐川一郎。卓飞轻手轻脚摸到门外，房间里的黒木再次被惊醒，这一次，黒木从门外的脚步声中听出了端疑，这次来的绝对不是佐川一郎。紧接着，黒木听见了扭动门把手的声音，无计可施的他灵机一动，把身上盖着的毯子抛了出去。正好遮住了卓飞的视线，也差点把卓飞给遮在了毯子下面。

    先下手为强，从床上跳下来的黒木抄起一把椅子冲向卓飞，而站在门口的卓飞这会才堪堪闪过那张毯子。房间里没有开灯，走廊里也没有光亮，只是黒木身在房间里，站在门口的卓飞很轻易便通过窗户透进来的光亮，就能看到黒木的身影。“噗”“噗”“噗”，就在黒木手里的椅子马上要砸到卓飞的时候，避开毯子的卓飞却闪电般出手，用手中的短刀在黒木身上扎了三个血窟窿，并用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死吧”卓飞冷漠的说了一句，手底下一使劲便捏碎了黒木的喉结，丢掉黒木的尸体，因为醉酒还酣睡在床上的佐藤就更不是问题了，卓飞只是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短刀，就万事大吉搞定了。为了隐藏黒木和佐藤的身份不会被别人发现，佐川一郎早早就找借口辞退了家中的仆役，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恰恰就是因为这样，卓飞袭杀他们的事情也同样不会被人知晓。

    佐川一郎有家人，有妻子和孩子，只是他的家人都被送回日本本土去了，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佐川一郎自己给卓飞创造了这次袭杀的机会。杀了人，当然还要消除杀人时留下的痕迹，反正这个院子里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活人，袭杀得手的卓飞索性就打开了小楼内所有的灯。

    将三具尸体塞到床下里藏好，卓飞摸出手电筒拧亮，然后就站在2楼朝着外面街道的窗户边，用电筒光朝着院子外面的漆黑里晃动了几下。卓飞这么做其实是在打信号，不等卓飞收回手电筒，院子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两道灯光，接着卓飞便听到了轿车发动的声音。

    卓飞下楼进到院子里，再去打开院子的铁门，汉森便开着新买来的那俩二手轿车进到院子里来。“仔细搜索每一间屋子，别管是什么，只要是值钱的，咱们都拿走。”等汉森和卓岩从轿车上下来，已经关好院门的卓飞便低声吩咐了几句，两人答应一声跟着卓飞进了小楼。

    对卓岩而言，不管是小楼里的装潢还是摆设，都是极其新鲜的事物，但是在出身落魄容克家族的汉森看来，这栋小楼里的装潢简直差到了极致，尤其是佐川一郎在一楼按照日式风格布置出的茶室，更是令汉森狠狠鄙视了一番。“真是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跪坐和人说话？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喜欢跪坐，所以个子才会长的那么矮小。”汉森不止鄙视了佐川一郎的品味，甚至连日本人跪坐的习惯也狠狠病垢了一回。

    汉森说归说，可手底下的动作却一刻未停，很快就从茶室的榻榻米下面找出一个隐秘的地洞。打开地洞上的铁板，汉森俯身从地洞里拿出一个红木材质的盒子来。红木盒子看着并不是很大，让汉森多少有些失望，这么大点的一个盒子里就是塞满了银元，怕是也多不到哪里去。

    梅没敢多耽误工夫，汉森立马打开盒子，盒子里面就只有几十块银元，不过在大洋的下面居然还摆着五根金条。汉森抓了一把银元在手上掂了两下，银元相撞，叮当做响，很好听。再拿起一根金条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看了看黄金上清晰的牙印，汉森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找到了银元和金条，得意洋洋的汉森抱着盒子去给卓飞显摆，却得来卓飞的一记白眼。

    这些东西对于一般人家来说，已经可以算是一笔巨款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攒得出来，可是这点钱在卓飞的眼中看来，却实在是不值一提。亨利提供的情报显示，这个叫佐川一郎的日本人已经在济南经商多年，卓飞可绝对不会相信这货的家里就只藏着几十块大洋和无根金条。

    卓岩倒是没闲着，上到2楼上，一脚一个，把2楼几个房间的门全都踹开。卓飞上来2楼的时候，所有家具的抽屉都已经被卓岩打开，包括房间衣柜和箱子，不过卓岩找寻的只是钞票和大洋，房间里摆着的那些古董和小件家什，卓岩则直接选择了无视。看过卓岩从抽屉里翻找出来的零星钞票和银元，卓飞貌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暗自给汉森使了个眼色，靠卓岩找寻东西怕是已经不成了。

    卓飞和汉森两人把2楼的所有房间仔细找寻了一遍，最后两人几乎不约而同来到了佐川一郎位于2楼拐角的书房里。仔细打量这书房里的摆设和布置，汉森突然笑道，“就只是个商人，用得着在家里布置出一间书房吗？老板，这是不是你们中国人经常说的欲盖弥彰啊？”

    可能是为了拉进自己和卓飞之间的关系，汉森在和卓飞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冒出些成语和俗语，不过卓飞到没有觉得好笑，反而近似于鼓励的让汉森多用中国话和卓岩交谈。卓飞和汉森最后进去的这间屋子，看起来就是个书房，装饰什么的自然是不必多说了，关键是，这个房间内到处都放着书，而且大多都是中国的古书。

    卓飞和汉森都知道古董比银元和金条还要值钱，可两个人对于古董根本就都是门外汉，他们在1楼找寻出来的那些所谓古董，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感官才决定带走的，可这些明显看着有些年头的古书，两人一时间还真的拿不定主意。“算了，你去和石头先把咱们打包的东西装上车，我再四处看看。”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卓飞做出的决定，这里的书太多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全都带走。

    汉森应声出去和卓岩忙着搬东西上车，还有些不死心的卓飞在那间书房里徘徊着，“妈的，我就说嘛，这个日本人在这里经商多年，不可能就只藏着五根金条那么少。”一番仔细琢磨，不死心的卓飞终于在书房墙上的一副画后面发现了保险箱的存在，和卓飞后世里见识过的各种保险箱相比，佐川一郎藏在墙上的这个保险箱看着可就简陋的多。

    卓飞仔细打量这个保险箱，只见一尺见方的保险箱完全镶嵌在墙体里，还好这个保险箱并不是用钥匙开启，而是靠密码锁开启。手动转盘式密码锁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堪称高科技，可对于来自21世纪的卓飞而言，简直如同学前班里给小朋友玩耍的玩具一般。侧过面颊贴着那保险柜，卓飞一边慢慢转动密码盘，一边全神贯注的听着密码盘转动时发出的声响。

    把密码盘转动是发出异常声响的号码段默默记在心里，不过2分钟时间，卓飞便成功破解密码打开了保险柜。看着保险箱里的储存的财物，卓飞的眼睛亮了，急忙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布袋，把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装进去后。最后在保险柜里最上层的放置的一个文件袋引起了卓飞的注意，卓飞把文件袋从保险箱里拿了出来，仔细的查看起文件袋里的内容。

    大约过了二分钟，还在看文件的卓飞听到走楼梯的声音响了起来，扭脸一看，是已经收拾停当的汉森叫卓岩上来叫卓飞来了。稍稍犹豫了一下，卓飞把装着不少地契和协议、合同的文件袋重新塞进了保险柜里，并把保险柜锁好。这才带着卓岩下楼与汉森汇合。

    不大会功夫，汉森和卓岩先开着轿车驶出院子，断后的卓飞划着火柴点燃了手中的布团。“轰”被卓飞扔出的布团引燃了泼洒在小楼内的煤油，眼瞅着小楼里已经升腾起火光和浓烟，卓飞快步走出院子坐上轿车疾驰消失在夜色里。